宋朗提着几盒药回府,恰遇独孤玄外出:“阿朗,你去了哪里?”
宋朗止步,咳嗽两声:“感染风寒,抓了几服药,大哥要出去?”
独孤玄点头:“那人出城了?”
宋朗点头:“是,头一批出得城。”
独孤玄拍拍其肩膀,欲离开。
宋朗笑道:“大哥慢走。”待独孤玄离开,方抚着胸口向后院走去。
独孤玄出得王府来,独孤菱纱仍在门口。
独孤玄与菱纱道:“怎不回府,还来了这里等。”
独孤菱纱笑道:“大哥今日忙吗?”
独孤玄摇头,两人便欲回家,行得东街来,偶遇慕容康,独孤玄问:“你可大好了?”
慕容康行了礼:“已好了,玄兄两位是要回府?”
两人点头,寒暄几句,便别,只听独孤菱纱道:“大哥,我前些日子中觉得见过小毅……。”
“是吗,他若活着,为什么不回家,许是你看错了。”慕容康听得两人对话,心中暗叹:那少年西去已久,以假死寄家人父母,这兄妹二人倒也可怜。
西郊、枫林,华贵马车安歇,白马侍从紧随,扶摇看着红衣男子晃动古朴酒杯,闲听方外钟声,便道:“喂,既已出城,咱们便散了罢,多谢你救我。”
红衣男子闻言起身,凑近扶摇:“经过昨日一夜,你还要离开我?”
扶摇眼皮发麻,烧红了耳根,昨夜与安岳王府护卫夜战,被这人救了,想起萧繁心中只有那公主,早厌弃了自己,问这人:“你又救了我,我该如何谢你?”
“不如以身相许?”当这人吻上自己泪眼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就慢慢沦陷,便支吾道:“虽然,但是,其实我心中并没有你。”
红衣男子取笑,言语间倒不在意去留:“真的吗,我不信,那你何时走?”
“啪”一声在马车中想起,车外诸侍从皆不解,继而皆笑:“青天白日的,少主也不悠着点。”
“小心议论,少主知道了,还有得活命吗?”众人闻言吓得远离。
红衣男子怒道:“你干嘛打我?”
扶摇泪眼朦胧,咬牙道:“你就这么想我走?”
红衣男子气得跳脚:“不是你说的要走吗?”
扶摇找不到话辩解,气得哭了。
红衣男子掏出绢替其拭泪,很是认真:“别哭了,我最见不得女子哭。”
扶摇自己抢过,红衣男子瞧着绣着自己名字的丝绢失神了片刻,扇了自己几巴掌诚恳道歉:“对不起。”
扶摇止住哭泣,不解其故,这人是在干嘛。
红衣男子有些愧疚:“昨夜,我不该趁你失意、心灰意冷之际,诱骗于你,事实上是,我中毒了,须得,行夫妻之事方能解毒。”
扶摇胀红了脸颊,美艳迷人,那事真是……
红衣男子为之失神:“你心中没我,我可以等,你随我回北汉,我便娶你为妻,如果,你执意想离开,那么,等伤好了可好?”
扶摇抬头,男子眼神静而深,一扫流拓闲逸,一手握住扶摇,一手替其拭泪,一笑温柔:“别哭了,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便是大宋皇帝也不能。”
红衣男子这一笑突如其来,目中神采刹那间如光耀天际,日出东来,灼然至不可逼视,雅毅容颜,顿时绝代风华。
以后的几日,两人同乘车中,换药亦是红衣男子亲自照顾,吃饭喂药无一不是,有时半夜醒来,这人便摊睡在窗边,有时醒来,不知怎地便沉睡在这人臂膀间,更有一次醒来,被他紧紧拥入怀中,离北汉越近,扶摇想起那繁花深雪般的华贵契丹男子次数越少,对着他的时候笑颜也越来越多。
晋阳,北汉都城,已经越来越近,自己以为今生不会再回来的地方,终于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