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凝之指着《相国寺文英院集》其中一篇,与安成道:“司空大人病愈来院,恰有几处疑问想向他讨教,不巧正与扈拾遗、李馆事等议会,奴婢便闲逛来的。”
安成看慕容恭所送于阗医书,因藩学院译成有不通达之处,特来请教李穆,便与凝之同等。
一刻钟后,众学士出殿,安成、田凝之才得见李昉、李穆。
李昉、李穆行礼毕,安成说明来意,李穆道:“公主可先将医书交与臣,臣晚间译好交与公主。”
“好,本宫已将疑问摘抄夹在文间,馆事可细看。”
“遵命。”
因李昉、李穆有事要去国子监,安成便与田凝之离开,散了。
初云公主怒道:“今日之事定与安成有关,母妃!”
孙贵妃对于初云公主近日行为,已然失了耐心:“好了,难道人是安成逼你推的,与旁人何干,今日上午永乐刚奏请皇上去普济庵密俢,不若,你也前去。”
初云公主尖叫起来:“母妃!”
孙贵妃道:“你近日确放纵了些,不必说了,明日与我去请示你父皇。”
“我不去,我待不了。”
“永乐去得,你便去不得。”
初云公主哭道:“母妃,你变了,你如今心中只有哥哥,也对,你自知后位无望,便一心想要哥哥当太子,我算什么,你早不在意。”
“住嘴!”孙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打了初云公主一巴掌,骂道:“你自己过错,赖不了别人,还来埋怨母妃,实话与你说,你父皇如今厌你恶你,你当只是因为今日之事吗,还是你以为母妃权势滔天,能护得你一辈子,你不去也行,以后出了事,自生自灭罢。”
初云公主捂住脸,不敢相信孙贵妃所言。
孙贵妃怒其不争,径直走了。
苑瑢来劝,初云公主将桌上杯盏打落一地:“走开,滚!”
苑瑢、众宫婢赶紧退下。
安成在琴轩看曲谱,红霜来报:“公主,三公主来了。”
安成喜道:“快请。”
永乐公主道:“皇妹,在看书?”
安成携了永乐公主归坐,笑道:“不是,是曲谱,皇姐那日身体不适,可大好了?”
永乐公主:“好了,我今日已向父皇请示,过些时日去普济庵修行。”
安成:“高僧佛法大会,皇姐从不缺席,还要去寺中修行吗?”
永乐公主:“父皇也这样说,所以他没有同意。”
安成拉住手道:“皇姐若喜欢,以后相国寺每月佛法例会,我陪皇姐去。”
永乐公主笑道:“好,只要你不嫌烦闷。”
矾楼二楼东北角廊上,耶律斜轸、萧挞揽、萧繁正在喝酒。
萧繁赞道:“这杭州的松白露也不错,千月呢?”
萧繁哂笑:“寻丁姑娘去了罢,人家不住这里。”
两人见耶律斜轸未理,顺其目光望去,对面楼上雅间檐台上,崔昊天陪侍在贤身旁,正在与一人下棋,却是云铮。
萧挞揽:“这高丽世子来宋,倒颇为好过,可怜他的父皇与皇兄了,上次定安国乌玄明之子,这高丽世子有插手。”
萧繁遥看贤一眼,与两人道:“烈万华逃奔高丽,他要插手也在理,安成公主与这世子什么关系,上次算计千月一回。”
萧挞揽诧异,见耶律斜轸目无表情,恐萧繁惹怒耶律斜轸,忙补充道:“公主尚未出阁,与他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算计了千月?”
萧繁没有正面回答,却问:“不然你们为什么杀那两个高丽杀手,替这世子解决后顾之忧,听说是大王卖她的人情?”
萧挞揽恍然大悟,耶律斜轸没有说话,萧繁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问萧挞揽:“上次是谁向你放冷箭?”
萧挞揽喝了一大杯酒,苦着脸道:“只知是骁骑尉的,具体不知是谁,不过,如果他出现的话,我能感觉得到他。”
耶律斜轸离开,萧繁道:“大王,敏敏她来……。”
萧挞揽赶紧制止:“你提敏敏做甚?”
萧繁:“她来信,问大王何时回去,说要是大王再不回去,她便要来宋了。”
萧挞揽冷笑:“你怎敢在大王面前提敏敏,不怕大王发怒?”
“那又怎的?”萧繁不解。
“你道之前我们在汴京碰到了谁,西门牧雪。”萧挞揽警告。
萧繁吃惊:“她不是流放到了渤海旧地,怎来了大宋?”
萧挞揽心中微痛,夹了一片牛肉入口:“她到底算是皇上妹妹,怎能真的流放,被韩大人收容,之前在宋做密谍,还未暴露,便走了。”
“她去了哪里?”
“嘿嘿,这便是以后的事了,此事且不提。”
“敏敏终归对大王情深一片,皇后也有意撮合他们二人,以便赢得大王对萧家的支持。”萧繁点头说道。
萧挞揽不认同:“不是我说,大王从未将敏敏看在眼里,大王虽是祖父举荐,却与皇上情同兄弟,皇后怎会想到用敏敏拉拢大王,大王,他是属于大辽的,他是大辽的雄鹰。”
两人沉默,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