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卢宽、钱惟演率众游猎回城,恰遇丁阿离回榄山。
卢宽戏笑:“这婢女都这般美貌,真好奇车中坐的人是何相貌?”
众人窃笑,秦桓提醒:“卢兄,你没瞧见旁边的潘公子吗?”
卢宽冷喝:“原来是他!”却不发一言,纵马呼啸,尘沙遮眼,冲撞马车,阿离受惊。
潘惟熙十分恼怒,拦住卢宽去向:“卢兄,你冲撞到人了。”
卢宽打个请礼:“哦,那又怎的?”
潘惟熙怒不可遏,没想到卢宽如此反应:“你!”
卢宽欲行,潘惟熙瞧一眼被这一行人踏坏的农田青苗,面色已寒:“谁都不能走!”
卢宽嗤笑,走马挑衅:“潘兄,你挡得了吗?”
潘惟熙没有抬头,反问:“试试?”
忽听马车中传来人声,丁阿离掀开车帘一脚:“潘公子,怎么了?”
潘惟熙很是过意不去:“姑娘受惊了。”
“不是你的过错呀。”
潘惟熙面色含笑,卢宽心中本以为是潘府女眷,听车中女子称呼,却不是,何况这声音如黄鹂出谷,光声音便如此动听悦耳,真人岂不是得美若天仙,因此更加无所顾忌,挥臂命众随从离开:“走!”
潘惟熙拔剑欲拦,钱惟演、秦恒未打算近,笑道:“今日,怕有好戏看了。”
钱惟演不置一言,看向轿子,神情十分冷漠,嘴角冷笑,丁浪、那辽人,宋皇姨,现在又加上卢宽,潘惟熙,她还真是厉害呢。
卢宽十分不耐烦,软了三分,故意高声叫道:“叫车中之人下来,我与她道歉。”
“潘公子,我不见生人,你便算了,好不好?”阿离闻言一惊,心中不愿。
潘惟熙含笑答应:“好。”
卢宽阴笑,向车中人行了个礼,高声道:“多谢,不过我倒想见见姑娘是何容貌。”
潘惟熙惊怒,卢宽朗声大笑:“开个玩笑而已,潘兄不必当真,你这么紧张,想必车中之人定是你的心上人了。”
潘惟熙无语:“住嘴,卢大人虽权势滔天,却没教过卢兄,不可胡说八道,毁人清誉吗?”
卢宽拍了一下潘惟熙肩膀,笑道:“喔,原来不是吗?那可否告知这位姑娘芳名?是哪家的千金?姑娘说话声音都如此动听,想必是个美人,可否引见一下?”
潘惟熙脸色铁青,已然动怒:“卢兄一定要如此吗?”
卢宽:“别生气嘛,开个玩笑而已,家父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可您是什么人?我怎敢得罪你潘公子啊。”
潘惟熙震怒,钱惟演、秦恒等闻言皆十分尴尬,欲上前劝说,卢宽在逼视之下终于退缩,翻身上马,方散。
丁阿离下车,掀开帷帽,清丽柔美的天人之姿,轻烟细眉之下,早红了眼眶。
潘惟熙乍见阿离容颜,心狂跳不已,忙道:“害姑娘受惊了,那人浑说的,姑娘不必与那无礼之人计较。”
丁阿离轻轻点头,软声细语地行礼:“多谢公子送我回来。”
潘惟熙适才隐约听见阿离与婢女在车中以南话交流,却不好探其身份,虽护送回此,此前倒真未见过丁阿离真容,心道,这姑娘天人容貌,性格单纯,却是京中谁家,为何住在榄山,与七公主什么关系,亦笑:“在下受人之托,姑娘是柴郡主的朋友,不必言谢。”
两人在门口分别,一时无话,恰遇男装装扮的宋缈云出来,丁阿离十分高兴:“宋公子,你何时来的?”
宋缈云来找艾丽娜儿,却得知艾丽娜儿已离开,又不想问丁阿离,当下便有怒色,一把推开丁阿离:“不是来找你的,多问。”
丁阿离跌到一边,眼眶更红了,当下不言。
潘惟熙忙扶住,宋家三郎与皇姨是孪生兄妹,却并未来京城,只是却不好当面揭穿宋缈云做戏。
宋缈云骑马离开,潘惟熙正欲安慰阿离,阿离心中委屈,已泫然欲泣。
潘惟熙心中一震,眼见少女雪腮落泪,一时痴怔,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岔开话题:“姑娘不要伤心,您,与宋公子……?”
阿离止哭,想起安成曾说不要揭穿宋缈云,面色一红,支吾道:“他救我呢,我也不知,现在,宋公子他,他的妹妹,讨厌我。”
潘惟熙微笑,宋缈云喜男扮女装,京中皆知,却不该骗这少女心意,却不知丁阿离真的见到了奉永宁公主之命来汴京为宋后贺寿的宋元瀚,便道:“等下次见她,我帮你问问。”
阿离点头:“真的吗,那多谢你。”
潘惟熙点头,这姑娘有趣,想什么便说什么,闲聊许久方散,自行回城,一路上,脑中全是阿离,丁姑娘为何对自身来历讳忌莫生,不过,一想到柴郡主与自家三哥之事,加上慕容家的四小姐,倒还真是愁煞人。
回到潘府,潘惟吉正自沉思,潘惟熙笑道:“三哥,你今日回来得倒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