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康行礼回禀:“有。”将书信呈上。
德昭看罢不言,半响吩咐:“你们都下去歇息吧,诸事明日再说。”
众人欲再说些什么,见德昭摆手,只得领命退出。
宋朗问独孤玄:“大哥,王爷这是?”
独孤玄命其禁声,宋朗与成天都同退。
翌日,德昭上早朝,在门口看到安成,不免诧异,忙上前:“皇妹。”
安成揭下帷帽:“皇兄要上朝了,皇妹可否一起?”
“之前你与元份皇弟遇袭,还未来看过你,不过,索幸你们无事。”
“皇兄近日可去过西宫看过皇婶?”安成点头。
德昭皱眉:“可是有事,已有几日没去,你皇嫂每日都去。”
“出来的时候,遇到皇姨,说皇婶身体有恙。”
“我下朝就去看望。”德昭精眸收缩,沉吟点头。
德芳的书信上只有两字:谋定。
德昭看着安成倚靠在车窗旁,似已睡着,突然明白了皇弟的用意,初晨的朝阳虽不炙热,总是有些刺眼的,德昭轻轻放下车帘,用衣袖挡住光线。
与德昭分别,至昭文馆,恰遇贤在此间。两人借了书至松下阅读,贤拿掉安成头上松针:“公主在想什么?”
贤近来因高丽朝局亦颇多烦恼,略闻军器械库等事,安成回宫第二日,进宫来探望,不巧安成已出宫。
安成沉思别事,没有听到贤的问话。近来诸事反复杂乱,让人意乱不清,大皇兄与三皇兄皆涉军器械库案,西郊遇袭似乎也有他们的影子,种种迹象皆影射德芳皇兄,借此事,卢多逊复出,连环相扣,不知是否合上位者的心意?大皇兄因军演一事颇得父皇赞赏,当日西郊遇袭,父皇震怒,欲严惩二人。当下命人督造府邸,四皇兄近来颜多喜色,终是了了心愿,封王应是不远了。
安成与贤道:“贤哥哥,我们去御园走走罢?”
两人往御园行来,一路人没遇到什么人。
安成一路心情困倦,无甚表情,到得御畦麦田,几个小黄门正在忙碌,接起一缕麦穗,笑与贤道:“这里现在少有人来,除了父皇。”
想起小时候,与诸位皇兄们玩耍来此,滴下泪来:“快丰收了。”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安成自嘲。
贤与安成心意相通,明白安成自是近来诸事扰身,伤怀感恩,触及旧事了。
安成抬头,见贤笑,一片澄明,有些窘迫,面红红:“贤哥哥,不许笑话我。”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安成将近来诸事说了,贤问:“公主欲如何?”
安成低头,双眼红肿:“我,并未想如何。”
贤侧头盯着痛苦压抑的安成,十分心痛:“也不能如何。”
安成恍然惊醒,是呵,这样的局面,自己作为普通皇女,自己想作甚,又能如何呢。
贤将丝帕递过来:“所以,以后别哭鼻子了。”
安成点头,见丝帕上锈的黑山白水,不悦道:“这是柳拓雨绣的?”
贤急了:“那个,是,我,也不会绣,你如果不喜欢她,我……。”
安成见贤脸红,贤又解释:“在下只见公主如此,您别笑了。”
安成止不住笑:“安成,也是如此啊。”
送贤出宫,遇齐王车驾,正与元佐一道,因隔得远了,未有照面。
晌午时分,贤出了宫,安成往翾禾宫吃饭,德妃道:“听说卢多逊已查明军器械库贪污一事,齐王被你父皇当朝斥责,在朝堂上拔侍卫刀,差点砍了卢多逊,楚王为其进言,亦被……。”
安成摇头,卢多逊此前因卢宽之事,求助于德昭皇兄未果,齐王倒曾为其求情,今如此,难怪。而大哥,今又因王叔,惹怒君父,只怕终有一日,会……
只是,军器械库现在本是三哥……
“楚王因军演之事,本得你父皇赞誉,却接连因齐王而惹龙威。”
安成静静沉思,德妃接着道:“西宫那位娘娘,近来称病,想皇上召回兴元尹,刑部对西郊事件的掌控对兴元尹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