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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庭远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只见那些衙役听到鸣锣之声后,连忙加快了动作,将四个布袋两两分装,分别放到两辆马车上。裴承霖见下面衙役众多,难以趁乱救人,便急道:“大人,都怪我,是我太心急,想尽快告诉您消息,才一时冲动,点了守卫的穴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唐庭远见那些衙役驾着马车出了门,两辆马车一左一右朝不同的方向行驶,道,“承霖,我去追右边的马车,你去追左边的马车,不能让这些人带走孩子们!”
“可是大人……”裴承霖刚想劝说,唐庭远丢下一句“就这么办!”便提气一跃,瞬间消失。
裴承霖惊叹唐庭远功力竟如此深厚,从来到凉州至今,这位钦差大人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而现在看到他的功力,自己心中的担忧便去了大半。
他看向左边不远处行驶的马车,瞥了一眼下面聚集的衙役,纵身一跃便向马车追去。
唐庭远运气飞奔在屋顶上,仔细观察那马车的行驶路径,这往右的方向再绕几条街便是将军府,他心念一动,当即改变路线,转身抄近路截车。
果不其然,那马车行驶的方向,正是朝着将军府,唐庭远提前隐藏于暗处,待马车驶至拐角处,他右手一挥,两枚九凤翎羽便飞向马车。只听两声惨叫,驾车之人和拉车的马儿仰面倒下,只留下那个车厢倒在路边。唐庭远提剑走去,正欲揭开车帘救出孩子,却见车厢内突然刺出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唐庭远一惊,连忙挥剑挡住刀势,同时疾步后退,避开锋芒。
只听得一阵刀削丝帛的喇喇音响,车帘被瞬间砍得稀碎,四散飘落。六个黑影从车厢内一跃而出,落地时将唐庭远团团围住。
“原来这是个圈套。”唐庭远环视一圈六个黑衣人,道,“你们把孩子藏到哪里去了?”
六人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瞬间心意一致。他们不回答唐庭远的问题,转而挺起武器一齐攻向唐庭远。唐庭远凝神聚力,见面前一持刀黑衣人先发而至,逼至胸口,他当即侧身滑步,抬手一剑格开弯刀。紧接后方一手持双剑的黑衣人趁唐庭远格挡之时挥剑斩向唐庭远双肩,唐庭远察觉到身后的杀意,连忙负手斜剑,挡住身后之人的偷袭。随即他转身一脚便要踹向那人胸口,但此时另一个手持双戟的黑衣人已跃至半空,手中武器瞄准唐庭远的脖颈,蓄势待发。唐庭远余光扫过那人,心中便知他的想法,于是他立马改变策略,原本准备踹向黑衣人胸口的一脚,抬脚之时瞬间改为转身后踢,那手持双戟的黑衣人没料到唐庭远变招如此之快,但他此时人在半空,根本无法反应。但唐庭远刚一脚将手持双戟的黑衣人踢开,另一个手持重锤的黑衣人便冲上前来砸向唐庭远。
唐庭远瞧着那重锤模样,心中便明白它的威力,即便他运起内力硬接,如此一招也要令他受到重伤。于是他连忙运气后撤,躲过重锤一击。重锤砸在地面上,瞬间将马路砸出一个大坑。但唐庭远刚躲过重锤,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一条长鞭便似毒蛇一般悄无声息地袭向唐庭远后背。唐庭远抬剑挡住一刀,而后便察觉到后背处传来的森冷感,他回头看时,长鞭已贴住他的衣襟。唐庭远心中一惊,连忙运气一跃,转身避开,那长鞭舔舐着他的周身,咬下一口衣角,悻悻而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只一瞬息,双方便探出对方的虚实。
唐庭远飞身落地,转头看了一眼衣角处的缺口,心中对这几人更重视了几分。
“你们配合得不错,看来是有备而来。”唐庭远微微转动长剑,暗中运起无我心经,道,“不过,若你们还是不肯说出那几个孩子的下落,今夜就是你们的死期!”
唐庭远话音刚落,六个黑衣人便瞬间出手。最后那名手持双钩的黑衣人在之前的争斗中并未真正逼近唐庭远,此时却一马当先,他目标明确,直奔唐庭远双小腿,唐庭远刚要纵步避开,头顶上方不远处传来一股重锤的威压,同时一把弯刀袭至面前,身后的双剑凌厉地刺向唐庭远后背,一左一右两把短戟袭向他的腰身,而那潜藏在暗处的长鞭,正悄悄爬上唐庭远的脖颈。
只一瞬间,唐庭远便深陷危难境地!
但无论身陷何种危险,唐庭远都能处变不惊!
他运起无我心经,瞬间手上便聚集着充沛的内力,只见唐庭远轻轻侧身,避开弯刀,而后伸出左手抓住长鞭,长鞭顺势缠住他的左臂,不断勒紧,勒出血痕,唐庭远忍痛捏紧长鞭,提气一拉,将那人拉至身后,撞倒那名手持双剑的黑衣人,而后他右手持剑挡住右侧的短戟,左手抓住黑衣人的右臂,拉住左侧的短戟,腿上用力,一脚踢开手持双钩的黑衣人,身体顺势带动手持双戟的黑衣人后撤几步,那重锤压下来时正正好好砸中手持双戟的黑衣人。只听那人惨叫一声,后背脊柱被结结实实砸了一锤,立时便气绝。
唐庭远趁那手持重锤的黑衣人吃惊之际,连忙纵步上前,左手一掌拍向黑衣人面门,右手再次格开砍来的弯刀,紧接一脚将其逼退。此时长鞭突然从地上袭来,瞬间缠住他的右小腿,唐庭远一惊,想要挪动却发现右小腿似乎被毒蛇咬住一般难以动弹,他挥剑正欲砍断长鞭,被他撞倒的双剑突然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与此同时手持弯刀的黑衣人被他踢开后立即运气稳住身形,冲到他身前,刀锋直逼唐庭远面门。
危急时刻,唐庭远再度施展功力,提气一跃,后仰躲避,弯刀贴着他的面门,双剑沿着他的后背,二人一上一下,几乎擦着唐庭远游走而过。他刚一落地,双钩便抓他背身,唐庭远感受到身后的杀意,再次腾空跃起,躲过双钩偷袭,左手顺势抓住长鞭,运气后拉,右手长剑一送,直刺那人心窝。手持长鞭的黑衣人被唐庭远这一招打来,吓得长鞭脱手而飞,没了限制的唐庭远当即挥剑砍断长鞭,见那人想要逃跑,他毫不犹豫掷出一枚九凤翎羽,但暗器行至半空,却被重锤截下。唐庭远微微一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衣人消失在夜色里。
手持重锤的黑衣人恼怒自己失手杀了同伴,但更多的是对唐庭远的愤怒。他挥动双锤,左右交替攻击,重锤的攻势连绵不断袭向唐庭远。此人虽使重锤,但速度却丝毫不慢,唐庭远不敢硬接,被他攻击得节节后退。
手持弯刀的黑衣人与手持双剑的黑衣人眼神交流,二人瞧准机会,再次一左一右攻向唐庭远。唐庭远左手掷出一枚九凤翎羽逼停双剑,右手抬剑挡住弯刀,而后左手瞬间伸出,抓住那人右肩,同时双腿用力前跃,右膝顶撞那人小腹。手持弯刀的黑衣人感受到小腹传来的重压,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唐庭远正欲一剑结果黑衣人,重锤却恰好在此刻袭来,他连忙侧身躲避。有了上次误伤同伴的惨痛教训,重锤此时的攻击不像之前那般凌厉,见唐庭远避开,他也及时止住攻势,但也就是他收回重锤的同时,唐庭远瞬间出手,手腕翻转,长剑舞出数个剑花,一招“落日追星”,剑尖斜刺,仅瞬息之间,剑花便擦过他的咽喉,带出一抹血色的莲华。
只听“轰”一声响,两柄重锤咣当落地,那黑衣人只感觉脖颈处一凉,不可思议地摸了摸喉头的鲜血,而后缓缓倒地。
余下三人见唐庭远武功如此高强,远超以往任何对手,瞬间便失了斗志。只见唐庭远衣衫微有凌乱破碎,他轻喘粗气,手中长剑滴血,淡淡道:“那些孩子,被你们关到什么地方了?”
但三人并不回答,他们相互示意,同时朝唐庭远丢出数枚暗器,唐庭远轻功一点后撤几步,那暗器打到地面瞬间炸出一团烟雾,唐庭远眼疾手快,手中九凤翎羽脱手而出,只听烟雾里传来一声惨叫,待烟雾散去,那三人已消失不见,只余下地上一处血迹。
与此同时,裴承霖也从不远处赶来,他似乎也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衣服上还有些许血印。
“大人,您怎么样?”裴承霖见地上两人的尸体,心中一惊,道,“您这边的也是假的?”
“恩。”唐庭远道,“看来他们是故意设下一个圈套,等着我们上钩。”
“那我们怎么办?”裴承霖道,“我们还需要再回大牢找那几个孩子吗?”
唐庭远摇摇头道:“那几个孩子不在大牢里。”
“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裴承霖问道。
“大牢的守卫只不过是障眼法。”唐庭远道,“这些被派来的杀手出自将军府,他们才是真正看着那些孩子的人。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杨天保他们现在正在和那些生辰八字全为阴的童男童女关押在一起。”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裴承霖道。
“我们直接去将军府。”唐庭远道。
“现在?”
“对,就趁现在。”唐庭远道,“那些杀手回去之后,肯定会和白寤生汇报,他们只会认为,我们今晚搞出那么大动静已经打草惊蛇,只能先行撤退,绝想不到我们会马上摸到他们将军府里。”
二人正交谈见,不远处一队衙役举着火把朝这里跑来,唐庭远道:“那些衙役追过来了,我们快走。”
二人当即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里。
此时此刻,将军府。
黑衣人正跪在堂内等候面前的白寤生发落,一旁的尹贞齐见他们狼狈不堪,忍不住出言求情道:“白将军,看来是我们低估了钦差大人。”
白寤生微闭双眼,思考良久,道:“那个裴承霖是圣上最为器重的大内侍卫,我了解他的武功,本以为只要拖住裴承霖,我们就能杀掉那个钦差。谁知道这个钦差大人竟然比大内侍卫更能打。”
“将军,这个钦差大人,似乎来头不一般。”其中一个黑衣人递出一个暗器,尹贞齐将那带血的暗器接过,呈给白寤生。
“这暗器叫九凤翎羽,是唐家堡才有的独门暗器。”黑衣人道。
听到“唐家堡”三个字,白寤生双眼一睁,他面有微怒,冷笑着把玩手上的九凤翎羽,道:“唐家堡?有意思,连唐岳坤都不是你们六人的对手,这个年轻的钦差大人怎么会是唐家堡的人呢?”
黑衣人思索一阵,道:“他的武功确实有些怪异,有唐家堡功夫的底子,但使出来又和唐岳坤大有不同。不过这暗器的的确确是唐家堡的暗器,而且正是唐岳坤保留的暗器。”
“我明白了,你们下去吧。”白寤生看着黑衣人退下,转头对尹贞齐道,“尹大人,你怎么看?”
尹贞齐思忖一阵,道:“若钦差大人真是唐家堡的人,那一切就说得通了。相国大人的计划是用唐岳坤作为孩童诱拐案的凶手结案,但钦差大人自然不会看着他的掌门顶罪,便来到这里查案,我们一开始向钦差大人示好,把陈老六送给钦差大人结案,他也没有拒绝。当时我们都以为这个钦差和以往的没有区别。”
“是啊,只是想不到你的人办事不力,把那个李安阳抓了过去,让他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了。”白寤生冷冷道。
尹贞齐被吓出一身冷汗,他连忙跪下道:“属下有罪!属下已将那人处死,李安阳他们属下也抓了回来!不过属下也猜到了钦差大人会再次折返回凉州查案,该办妥的,属下已经办妥了。只是……”
“只是没想到,这个钦差竟然出自江湖门派,他的武功高强,超出我们所有人的预料。”白寤生转头看向侧房内架起的一把长柄大刀,淡淡道,“必要时我会亲自出手,决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
“属下明白,该做的属下一定会做好,请白将军放心!”尹贞齐道。
后半夜时,一个秘密房间内。
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带着两个小童画符做法,男子念着咒语,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便停下手中动作,恭敬道:“将军。”
来人正是白寤生。
“有劳方半仙了。”白寤生道。
“将军客气了。”方半仙道,“祭坛已经设好,只需再等五日,便可做法。”
白寤生点点头道:“我真希望今晚就能开始。”
“将军,有些事情不可操之过急。”方半仙道,“我们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地利人和均在,只需耐心等待天时,事情便可成,若过于急躁,反而大事难成。”
“那就有劳方半仙了。”白寤生正欲转身离去,一个黑衣人却在此时找来,道:“将军,府里溜进来几只老鼠。”
“哦?是钦差他们?”白寤生道。
“还不清楚。”黑衣人道,“不过他们应该是冲着那些孩子来的。”
“将军,九九八十一人,缺一不可。”方半仙此刻开口道,“莫让老鼠坏了大事。”
“方半仙放宽心,他们想当老鼠,那我就当一回猫。”白寤生冷笑道,“竟敢来我将军府撒野,这一次我可不会像之前那般客气!”
说罢,白寤生带着黑衣人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