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情绪价值这方面,江涣作为丈夫还是比较到位的。
第二日一大早,江涣虽仍是在苏羡睁眼前就出了门,却将风翎留在了府上,是以苏羡用过厨房准备好的清粥小菜后,就看见风翎端着一碗苦药,伴着一张苦脸道,“夫人,主人出门前嘱咐过,您一定要按时用药,方能更快康复。”
苏羡这人一旦接受现实,也就不做无用挣扎,认命地一碗药下肚,支着头问风翎,“风翎,你可是觉得我很难相与?”
风翎一惊,连忙答道:“不曾,夫人为人良善,待人亲厚。”
“哦?”苏羡笑眼弯弯,“那为何你见到我这般不情不愿?”
“小的……小的不敢。”风翎把头低下,“小的伺候夫人心甘情愿,随时听夫人差遣。”
“既是不敢,那就是确实不情愿咯。”
“没……没有。”风翎把头低得更深。
“好啦好啦,下去吧。”苏羡觉得这人和他主人一样好逗,又怕真的吓到他,说了两句就放他离开了。
风翎如释重负,一溜烟出了门。
夫人和主人倒是有几分像,有时笑起来比板着脸还吓人。他摸着惴惴的胸口想。
苏羡来了灵感,她唤来梅香竹影,小声交待二人几句,胸有成竹的梅香带着有些懵然的竹影应下后也离去了。
苏羡一人留在屋内,看天气晴好,找出一件披袄,又到院中坐着。
江家布局雅致,仅是她所在的这间小院,就已算得上是苏羡的梦中情院了,她坐在廊下,紫藤花从花架上垂落,隐有盛开之意。
不过,江家与将军府相比,可谓云泥之别。记忆中鸢所见到的何家,碧瓦朱檐,雕梁画栋,只能用壮观形容。
那里作为目前唯一抓得住的线索,她有必要再去探一探,苏羡感觉自己身体已恢复大半,决意今晚再偷溜出门。
“夫人怎么坐在院中?身体还未恢复,应多加注意才是。”
江涣应是刚从衙署回来,还未来得及换下官服。
为了加快任务进度,免去这些不必要的纠缠,昨日在榻上思考了半日的苏羡准备一改防守姿态,主动出击。
“春暖花开,我不愿只在屋内待着。”她笑笑,指了指身上披着的披袄,“我注意得很,不会有事的。”
“夫君快一同来坐。”她向他招手。
看起来今日她的确精神许多,心情似乎也不错,待他都比往日热情许多。江涣依言,笑着向她走去。
“夫君近日似乎不似之前那般忙碌。”
“是,衙署工作已熟悉得差不多了,之后会清减些。之前是我疏忽,冷落了夫人。”两人之前从未坐得这样近,江涣正襟危坐。
“我又不是来责怪夫君的。自然是天下事大,家事为小,夫君若政事繁忙,不必挂念我。”苏羡笑着又往江涣身边凑近了几分,“只是,现下夫君不忙,可以稍放松些的。”
“好。”江涣嘴上应着,却好似更紧张了,身子挺得很直,也不怎么看她。
“夫君,”她偏盯着他看,又看到他耳尖那颗小小的红痣,和耳尖的一点红晕。
“你我新婚已几日,我却还不怎么了解夫君。更是尚且还不知,夫君喜欢什么?”她轻声问。
因两人并排侧坐,又凑得有些近,她扭头看着他说话时,他似乎能感觉到有一点温热气息,自耳边滑过。
“主子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厨房里,风翎又端起药罐,竹影在她一旁站着。
“风翎大哥再仔细想想吧,有喜欢的吃食也行,或者主人有什么不能吃?”
风翎摇头,“主人一向不怎么在意吃食,不过若是夫人亲自准备,想必是不论准备什么,主人都会很欢喜的。”
竹影不大甘心,“那不说吃食,主人可有什么旁的爱好?”
风翎点燃炭火,将陶罐置于火上,开始煎煮。
“好像也没什么。”风翎不是很专心地想了想道。
竹影看他这样,有些急了,从他手中夺过蒲扇来,目光灼灼,认真道,“风翎大哥,今天你必须想出一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