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的事若办成了,一高兴,指缝里漏点金子也够咱们快活一阵的了。”
苏羡没再听下去,悄然离去。
也算没有白来一趟,但不会有更多收获了。守卫懈怠至此,至少何维兴这个院子已如一间四处透风的破屋,再没什么价值。
如同来时一般,如过无人之境,她顺利出了将军府,往回赶去。
中途曾停下一瞬,不知怎得,她总觉着仿佛有什么东西黏着自己,无形却让人汗毛直竖。可当她停住脚步四下查看,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可能是没怎么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有点紧张吧。
她没再多想,回去时梅香竹影仍在酣睡,四周静谧无声,一切如常。
她麻利地把该藏的藏好,躺回床上。也就还有一两个时辰可以睡了,她有些郁闷地闭上了眼。
只是,这个院子并不如她想得那般平静。
江涣屋内,灯影跳跃,一人半跪于江涣身前。
“主子,那边的回信已到。”
云隐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呈上。
江涣默然不言,豆大的昏黄光亮只照亮半张脸,阴影让线条看起来清晰而锋利,使得一贯温柔的面庞多了几分冷意。
他静静看完信上的内容,折了几折,将信纸一角置于火苗之上,火舌瞬间贪婪地吞没整页纸张。
这纸材质上乘,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纸面上还藏有暗纹,识货者一眼便可认出,能用得起它的人定是极尊贵之人,却还是难免甫一见光就要被付之一炬的命运。
江涣唇边泛起一抹苦笑,不愧是他的兄长,一封密信的材质,也仍要如此招摇。
他淡淡开口,“此计暂成,近来暂不必担忧来自那方的刺杀”,声音暗哑。
风翎云隐二人脸上却无喜意,云隐喉头滚动,忍不住开口,“主子,您何必……”
“云隐。”
话未说完,已被江涣开口打断,让剩下的半截又被咽回了肚中,“我最后提醒一次,有些话,永远都不能宣于人前。”
声音不大,却透露出不容置疑。
“是,主子。”他拳头紧握,看着仍有些不忿,却不再多言。
桌上烛台内的火舌仍在跳动,将三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沉默良久,江涣再度开口,“江涣在信州一地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还在调查。”云隐答道。
“虽要注意隐秘,却也需加快进程。尤其要尽快查出他曾与何人接触,方能提前避祸。”他语气沉稳,又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
“属下明白。”
江涣摆手示意二人离开,面上才有些疲惫显露出来。他将手覆于额上,指腹按压在额头两端,轻揉了几下。
算是个好消息,他想,虽然心底没有半分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