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眨眼,日头就由东跑至了南。
“夫君,不知今日这几样菜式可合你心意?”
午膳时,苏羡也表现得比往日热情几分,扮作一位殷切关怀夫君的贤妻。
但她的夫君却好像因这份热情不大自在的样子,她偷瞄一眼身旁之人,平日举手投足皆闲淡如画,今日却好像筷子都使不利落。
好像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好不容易才夹起的一颗鸽子蛋,随着手轻轻一颤,又骨碌碌溜回盘中。
他大约是从没有过如此窘迫的时候,眼瞅着耳尖的那颗红痣,又要被绯红包裹。
苏羡干脆也不偷瞄了,直接大大方方笑望向他,看他的反应可比吃饭有趣多了。
“咳。”江涣倒也不叫人失望,他明显身子又僵了两分,小小呛咳一下,故作镇定道,“这几样菜甚好。只是不知夫人今日有何喜事,待我这般热络,在下实在受宠若惊。”
苏羡又演了起来,收敛住笑意,头微微瞥向一边,眼神向下望着,幽幽叹口气道,“看来是我之前做得不够好,今日不过做些分内之事,竟让夫君这样触动。”
“咳咳——”江涣的慌乱又明显了些,“不曾有的事,夫人怎会这样想。”
“是我之前待夫君冷漠了,才会让夫君无端误会我生了气。”她语气戚戚,用帕子掩住忍不住上翘的嘴角。
“咳咳咳——”江涣手脚简直找不到摆放的位置,脸早红成了一片,不住地咳起来。
苏羡的眼睛止不住的弯起来,继续道,“我日后都要多加注意体贴夫君才是。”
江涣声音都比平常低下去几分,表情看上去带些尴尬,语气依旧真诚,“夫人切莫因我几句醉言而去改变什么。夫人已然做得很好,只需依着自己的性子,怎样自在怎样做才好。”
苏羡闻言轻笑,“若是夫君因此不自在呢?”
江涣飞快地看她一眼,又把视线移往一旁,越讲声音越小,“只要夫人开心就好。”
苏羡感觉自己的良心快要看过不去,不再揶揄,语带笑意,“夫君继续用膳吧,菜都要凉了。”
江涣轻轻道声好,一顿饭的功夫,他的视线始终再未离碗盏。
“不知夫人下午有何打算?”
饭毕,江涣终于恢复了些许素日的云淡风轻。
“无甚打算。”苏羡坦诚相告,“明日要去参加陶夫人所办宴会,我从未参加过此类活动,心里有些担心。”
“夫人无需为此忧心,以夫人风华仪态,只需同往常一般,自能赢得众人喜爱。”
“若是能如夫君一般巧嘴善言,或许可以。”苏羡笑笑,她有些担心自己出现纰漏,身份容易暴露。
“夫人若是玩得开心自然是好,若不开心,提前离开也无妨。”江涣淡淡道。
苏羡提醒,“我若提前离去,岂不是拂了陶夫人的脸面。夫君以后与陶大人相处可能也会受到影响。”
“无妨。”江涣的笑容总能带来三分暖意,“我与陶大人本也只是点头之交,公务往来。况且,我方才与夫人所言句句出自真心——”
“夫君指什么?”
“无论何时,夫人都无需因我而改变什么,自在行事便好。”
他的脸上满是温柔笑意,眼眸乌黑润泽,那双好像时刻含情的桃花眼是不是看谁都这样深情?
苏羡望着他好看的眼睛,心里莫名生出些气闷来。
“夫人。”江涣轻唤,唤回了她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