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意识到自己此次冒险出来的结果可能只是白白牺牲一个好梦,唇边的笑多了点咬牙切齿。
“提前通知,有备无患。”枭龇牙一笑。
“看来我还得多谢你。”苏羡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凌厉。
“莫急莫急。”枭被她看得心虚,忙给她顺气,“新的变数,我们总要商量些对策不是。”
苏羡凉凉看他一眼,挤出“确实”两个字,顿了顿道:“他短期内连升两次,怕是很多人都想找他背后的大树,趁着池子浑了,我们也好混在其中。”
“你想怎么做?”
“与其大海捞针,不如搭个戏台。”苏羡想起今日参加的宴会,明日之后,即便江涣仍是一个按官职排序需坐席尾的小官,但凭着身后不知何方神圣的庇护,也会有人愿意逢迎。
“我想借着升迁之由,向他提议办个宴会,你最近多加注意他与何人往来密切,我们要尽可能把所有人聚在一起。”
枭点头应允,脸上笑容依旧,但烛火昏暗,未曾照亮的眼神有些晦暗难明。
回去的路上,苏羡在心下预演了几种听见江涣调令后应该表现出的反应,或惊或喜或娇或柔,却总觉得多了几分造作。
终于又见熟悉的小院,她向四周打量一眼,确认无人,翻身进了院。
云隐躺在屋顶之上,月松星稀,大概明日也是乌云蔽日。
他脑中满是主子那一瞬隐含怒气模样,但主子依旧不曾发怒,即便这次他如此失职,未能提前查到主子将升的消息。
主子总是选择隐忍,和他动辄大发雷霆的哥哥一点都不一样。
正如此次,主子只是沉默半晌,然后说,事已至此,前路只能多加小心,与从前一样。
当然,主子永远能找到前路,此次与之前相比算不上什么太大的危机,它只不过是又一根细小的鱼刺,卡在主子心里。
就像他永远只能烂在肚子里的话,不吐不快,却不会致死。
他翻身坐起,罢了,乌云蔽日,终究是一时,太阳的光亮,终究是掩盖不住。
他准备离去,却在起身的一瞬,仿佛瞥见一抹黑影,仔细再看,万籁俱寂,周遭一片安宁。
应该是错觉吧,他定定心神,静候了片刻,没有发现异动。如果是有人潜入,他不至于感受不到一点动静。
又等待了一刻钟,直至寅时将至,沉睡的玉京就要苏醒,他再未看到什么,足尖一点,悄然向远方的夜色跃去。
晨起,苏羡特意将妆粉特意往脸上多招呼一层,却仍是听到江涣温言笑道:“夫人不必因我特意早起,多睡几刻也无妨,若因此使得夫人日渐憔悴就不好了。”
只睡几刻自然憔悴,苏羡尽量自然地笑,语气里带了一点嗔怪解释:“都因陶夫人昨日故意将话藏下一半,害的我夜半做梦都在想能有什么喜事。”
昨晚想了许久,既然担心被动反应僵硬,她决定主动出击,多提几次提高期待值,或许到时候演技浮夸些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她演得专心,未能注意到江涣执着勺子的手轻微一滞,只见他唇边绽开一点轻笑:“是啊,我也很是期待,但愿借她吉言。”
“夫君可千万莫要像她这样,有什么好事一定不要瞒我。”
“好,夫人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