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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婶临走时牵着春鱼的手,不放心的叮嘱她:“姑娘啊,你好好劝劝你弟弟,我是真心为你们好啊。”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哎你说也真奇怪,我前几天丢了几只羊,找了几天了也没找到,估计是被后山的野兽叼走了,宋家的,你们也注意点啊,我怕不安全。”
说着领着春鱼走远了,张二婶拧着春鱼的小脸蛋训她:“以后少跑出来玩啊,被狼叼走了我可不管你!”
春鱼顶着小花环犟嘴:“我才不怕呢,我连大老虎都不怕!“
宋扶竹转身,才发现宋照雪一动不动的望着她,瞳孔黑漆漆的,看不出情绪。宋扶竹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笑:“怎么了?还在这杵着,当心狼来了把你叼走。”她说这话时很是认真的看着他,就像她刚才逗春鱼一样。
“没什么。”宋照雪难得在她面前这样憋不出话。
二人往屋里走着,宋照雪一直一言不发,他额发散乱,搭在鼻梁上,宋扶竹就算看不清他的神色也知道他不太高兴。
“你站住。”宋扶竹忽然停下脚步,语气很是严肃。
宋照雪下意识停下,转过身面向她。只见她勾勾手指头,示意宋照雪低头。他身量很高,比宋扶竹高出近一个头。没有一丝犹豫,宋照雪弯腰,盯着她裙摆上的织金绣花发愣。
宋扶竹踮起脚,不知往他头上放了什么东西。宋照雪只能看到她的身体凑过来,蜀锦绣鞋随着裙摆露出来,他呼吸停滞了两秒,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宋扶竹拍拍他的肩,“好啦。”
他伸出手,试探性的往头上摸了摸,摸到一片细小的柔软。
宋扶竹微微笑着:“先前给春鱼弄了个小花环玩玩,到底是小孩子,见到漂亮东西就开心。”
她故作停顿,“就是不知道我们阿照还是不是小孩子了。”
宋照雪长得实在好看,长眉入鬓,墨发如瀑,眉眼如精雕细琢般细致,唇红齿白,他身量高,给人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戴着花刚好中和了他的沉郁阴鸷。
“阿姐。”他喃喃道,嘴唇轻轻动了动,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花环。
“怎么了?”宋扶竹看他傻了一般,“还真是小孩啊?这么喜欢我以后再给你做好了。”
嗯,只要是阿姐给他的,他都喜欢,甘之如饴。
入夜,宋照雪端着药,一口一口喂着宋扶竹。宋扶竹有些无奈,她不太需要这样的照顾,反而给她带来了很多压力。
最后一口苦涩的汤药被咽下,宋扶竹拿手帕擦擦嘴角,抬眼看他:“现在好了吧?”
宋照雪总是在这时表现的格外乖顺,他跪在小榻上才刚好和宋扶竹平视,他知道宋扶竹不喜欢过于亲近,为了多和她待一会,顺着她的意思来才有甜头。
“阿姐要是累了,先睡吧,我帮阿姐把蜡烛熄了。”
宋照雪帮她拉上帘子,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几声喊叫。隐约能听出来是张二婶的声音。
“宋家小子!这山上好像来了狼!”
宋扶竹忽然道:“外面是不是有声音?”
宋照雪温柔笑着:“没有吧,阿姐今天一定是累了听错了,也许是风太大了,吹得树林子响呢。”
闻言,宋扶竹疑虑消了大半,刚要躺下身去,张二婶的声音更大了,宋扶竹觉得她就在门外边。
“小宋啊!那野兽叼走了我家一只羊!我亲眼看见的!”在宋扶竹看不见的地方,宋照雪的脸色阴沉的不成样子。“我家男人和村里人上山捉狼去啦!还缺人手呢!帮帮忙吧!”
宋照雪本想装听不见,谁知道她拍门拍的砰砰震天响。宋扶竹倒是急的不行,催促他:“婶子请你帮忙呢,后山上有野兽,万一出来伤人就不好了。”
宋照雪有些为难,谁知宋扶竹道:”我可不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被野兽吓死。”
听了这话,宋照雪替她吹灭了蜡烛,“嗯,那我去了,很快就回来。”
临走时还不忘再三叮嘱她:“阿姐要是睡不着看看话本也行,夜里别开窗户受凉,我很快就回来。”
宋扶竹笑他:“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姐姐?快去吧,别让婶子等着急了。”
宋照雪取下墙上挂着的弓箭,锁好房门。张二婶看他出来这才松了口气,不住地埋怨:“哎呦我可等到你了,村里人都上山去了,我这……”
夜里的山村充盈着诡异的气氛,连隔壁老王家爱叫的狗都消停了不少。宋照雪跟着张二婶往山上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反手捏了张符咒,贴在了宋家小院的大门上。
远处黑云从天迹翻滚咆哮而来,带着暗处藏匿的雷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