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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两人身上的铁甲撞击在一起,段索行进之中身形不稳,自然是吃了大亏,此时肩膀生疼,身体失去平衡,差点跌倒在地,而杨贵也不好受,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好小子,再来过!”杨贵扭头碎了一口,狠狠说道。
话音未落,段索再次欺身上前,只是不再像上次那般鲁莽,开始玩起消耗战来,他毕竟更年轻,更耗得起。
看到场上五对,都是经过最初的试探过后,都谨慎小心起来,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姜瑜急了,这可不比平时,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慢慢欣赏角斗艺术。
“去把赵记室的铜锣找来,给我鸣锣助威!”
不一会姜瑜的亲卫便拿着铜锣回来,在姜瑜的交代下,敲击铜锣的节奏很快,场外士卒呼喊的节奏也跟着变快,场里的十个都伯候选人再也耐不住性子,纷纷使出吃奶的劲力来。
而杨贵终于忍耐不住,不再一味被动防守,趁段索愣神之际,猛地向前冲去,双手如同铁钳一般,试图抓住对方,段索的反应也是极快,身体微微一侧,斜跨一步,轻松避开。
“上啊!上去揪住这个放马的,把他扔到河里去!”
“快躲!”
“Yukaısıaçıkve ykala”
……
随着节奏的加快,场中几人的体力也在飞速消耗之中,这十个人基本上都是之前进攻寨子的主力,这两天里,也就在那一战之前吃了顿粗糙麦饭,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
再回看场中,杨贵经验老到,他在很多时候能提前预判到段索的进攻方向,但段索的敏捷和多变也让杨贵防不胜防,自己的体力也逐渐跟不上。
终于,段索在一次试探中,发现杨贵因为喘气而反应不及时,立刻化虚为实,右手迅速穿过其两腿之间,左手抱住他的背部,利用身体前冲的力道,一个使劲,将对方掀翻在地。
杨贵本来就已经力竭,此刻被压在身下,自然是没了翻盘的可能,只能咽下心中不甘,示意投降。
“彩!”
角力以段索的胜利而告终,段索放开杨贵,单手拉起对方,又退后一步,右手按住左胸,深鞠一躬,用鲜卑人的礼仪来表达对杨贵的敬意。
围观士卒纷纷喝彩,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杨贵只是输在了年龄和饥饿上,技术、眼力、判断力等各方面都不差,要是赛前给他啃上半只羊腿,胜负真未可知也。
“得胜的五人,再加上杨贵,都站到前面来,从现在开始,你们六人,就是羽林军的正经都伯,等过了河,我自会将对你们的任命上奏于庙堂。”都伯而已,赵盛之一军主将,当然有权任命,只需要事后报备庙堂即可。
赵盛之扭着身子,扫视一圈下面安静的人群。
“士卒们,他们六人当都伯,你们可有不服,有不服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过后如若不听号令,那便是触犯军法,人家砍了你我也没话说!”
阴影里冒出一个声音来,“都统,杨贵都输了,他为什么也能当都伯?”
“我告诉你为什么,两个原因,一个,你们都看在眼里,杨贵的本事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不服的,这是公论!第二个,我看你们有六百多人,我需要六个都伯!”
场下一时哄笑、哀叹起来,没办法,谁让他们不上呢。
“还有你们输了的四个,我看也都是好汉子,手段不差,只是时运不济,遭遇强敌罢了,就留在我身边充当亲卫。”赵盛之说完,继续回头望他的淮水。
姜瑜适时上前,“我这里还有一句,这寨子外面可还有一两万失了魂的溃军,都统自然也要带他们一起北渡淮水,等过了河肯定要重新整编,到时候,什么都伯、幢主,就看诸位今晚的表现了!”
虽然没有大肆喧哗的声音,但如老鼠一般的窃窃私语声中,明显能感觉到这伙子人的气势已经大不相同。
“好了,现在我来划分士卒,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每个都分成五小队,队正由都伯来定。”
姜瑜一边在人群中来回划分士卒,一边大声说话。
“队伍划分完毕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排队,每一横排五个人,整齐排列,两刻钟内,必须完成!”
一开始,这群人也是同样大乱,但是很快便能恢复,因为这些基本都是从溃军中遴选出来的精锐,不说机灵,至少脑子没有太大毛病,随着一个个队正的确立,散乱的趋势就已经收束,刚过一刻钟,六个都的队伍就都已经排列整齐。
“参见都统!参见校尉!”,六个都伯带头,全军大声参拜,虽然声音参差不齐,各有各的语言,但气势竟然直冲云霄。
“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讲!就一句话,这是最后的战斗,坚持一个晚上,渡河!渡河!渡河就是胜利!”
“姜瑜!”
“末将在!”姜瑜单膝下跪领命。
“你带领前四个都,去阻挡晋军!天明之前,我不希望看到有晋军骚扰渡河!”
“韦豹,留下两个队,负责守卫军寨,守卫老头子我,你亲自带剩下的人,第一批渡河,去协助赵焕,在对岸修筑营垒,记住,一定不能生乱,若有寻衅滋事者,斩!”
“杨贵,正要借你国人身份来用!带你的都去军寨外,负责挡住那一两万失了魂的溃军,有胆敢冲击寨门的,一律斩杀!五人一排,排列整齐后,方可进寨,再依次上浮桥渡河!告诉他们,姜校尉在他们身后,亲自带领战兵阻挡晋人,我老头子在南岸陪他们,不会丢下一个,我们所有人都能渡河!”
“末将(属下)遵命!”众人一一领命而去。
不知何时,江风渐起,吹得寨门口的几杆破旧大旗猎猎作响,赵盛之目力所及地淮水南岸,竟然透出一股肃杀之气来。
此刻,这个四十多岁的大将像是又老了几岁,风吹乱了他的胡须,也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寒风钻进甲胄内,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启禀都统,浮桥全线贯通!”
“启禀都统,晋人逼近,姜校尉已经率军接战!”
淮水依然东流不止,南岸边上这片不大不小的野地,仿佛一台古老而破旧的机器,吱嘎乱响地开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