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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三天回门,虽然只是短短的三天,对于赵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她和骆云生的关系极其奇怪,骆云生时时把新婚之夜的事情挂在嘴边,任赵莹怎么说他偏是不信,这种坚决让赵莹都心虚很多。赵莹确实没有交过男朋友,她只是有一段悲惨的经历而已,她也从来不是朝三暮四的女人,这一点骆云生也清楚,可是为何偏偏无法相信,赵莹不懂骆云生为何如此坚决。骆云生不止一次的提出要去医院检查,理由却是担心赵莹是否有过生产,这更加让赵莹觉得他不可理喻。
一对新人的白天一直在这个问题中拉扯,他们没有度蜜月,没有你侬我侬,没有甜言蜜语,甚至两人都没有合体出现在其他场合。晚上骆云生又像疯了一样的疯狂折磨赵莹,那时候又像是一个丈夫,和她亲密无间,这样的状态很分裂,短短三天,赵莹都憔悴了不少。
回门当天,骆云生一改在家的状态,又好像回到了之前认识的那种模样,采购了礼物,与赵莹一起回了赵强的家,那里也是赵莹出嫁的地方。虽然赵妈妈不在身边,但是赵强也做为娘家人做好了一切的接待。这是从赵强初中毕业以后,第一次和姐姐分开这么长的时间,赵强欢喜的迎接着他们。
赵强甚至不知道在哪里学会了下厨,亲手炒制了几道 小菜欢迎姐姐姐夫,赵莹看到这一幕心里更是道不明的委屈,眼中尽是感动的泪水。姐弟俩相拥而抱,在弟弟的眼中,这是幸福,是姐姐终于过上了好的日子。在赵莹眼中,这是家人,是她需要保护的最后防线。
一阵客套的聚餐,三个人都喝了点酒,赵强一直觉得能促成俩人的婚事是他特别得意的事情,饭桌上一直夸奖着姐姐漂亮,大方,聪明,贤惠,赵莹听着不语,骆云生若有所思,没有人注意到饭桌上的三个人,其实各有各的想法。赵强夸奖骆云生的大气,为人豪爽,贴心,细致,赵莹勉强挤出一点微笑,目光转向骆云生,她端起酒杯,将弟弟的这段话,咽下了肚子,也咽下了她认识的骆云生。
饭后,骆云生借店里有事,就先离开。临走时还叮嘱赵莹好好陪弟弟休息,不用着急回去,等他晚上来接就行。赵莹不知道骆云生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者只是因为在弟弟这里,他还是放心的吧。如今的俩人,虽为新婚夫妻,毫无信任而言,在骆的眼中,他不清楚,赵莹究竟便宜了哪个男人,或者是不是现在还和什么人保持着关系,这就是三天来,赵莹每天接收到的信息。
赵莹自然愿意留下,相比于那个令她压抑的新家,她更喜欢这里,喜欢和弟弟呆在一起,这是她的家人,也是她唯一的后盾,只有在这里,赵莹才不会觉得心惊,害怕,赵莹才能有踏实的感觉。
“姐,结婚啥感觉?”赵强有点兴奋,似乎对赵莹的新生活充满了好奇,他替姐姐倒了杯茶,放到她的跟前,看样子,是有好多话想说。
“感觉,感觉好像就那样”赵莹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讲,她无法描述她的真实生活,任谁应该也想象不到吧。赵莹今天出来前,特意化了妆,脸上的淤青因为天数已经淡了一些,盖上粉底几乎看不出来。赵莹的精心打扮就是不想弟弟赵强看出什么端倪。
这个回答有点让赵强意外,这和那天兴奋,开心出嫁的姐姐似乎有点不同,他也看不出是哪里的问题,只是说起话来为什么怪怪的。结婚的人,不应该是幸福的吗?
“姐,你好像……”赵强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合适,毕竟新婚回娘家的日子,总不可能有啥不愉快的事情吧。
赵莹端起茶象征性的喝一小口,结果因为有点心急,差点烫到,她慌乱的把杯子放回桌面。而这一举动更是让赵强觉得奇怪,看赵莹的情况,似乎发生了什么。
“姐,你咋了,怎么怪怪的”赵强开始有点担心,他不确定,但心中似乎有点不寻常的预感
“赵强,我总感觉,我怕瞒不了多久”赵莹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她当然不能提自己挨打和吵架的事情,但是关于过去,是他们讨论过的,她知道可以和弟弟明说,不然,就冲她现在的状况,若赵强坚持追问,她也担心自己守不住。
“骆云生怀疑了?”赵强明显是一惊,这他倒没想到。
赵莹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很沉重的感觉。
赵强没有接话,坐在那,想了一会儿,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赵强,不然就直接和骆云生说呢?”这个问题这三天来赵莹一直在考虑,骆云生纠结的是赵莹是不是有其他的男人,可事实上确实没有。赵莹只是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是受害者,她没有过错,她一直在考虑,也许如实和骆云生说,那兴许他就不会再纠结关于忠诚的问题,他可能就会心疼她,爱惜她,就像以前一样呵护她。这是赵莹的希望,她希望真相能让她得到正常的生活,让她和骆云生不再有嫌隙。可是赵莹没有把握,这仅仅只是希望而已。
“姐,现在咋说呢?咱们结婚前就没打算告诉他,现在说,不是明显骗人,怎么说出口啊”
“而且他如果知道,你们俩还能过下去吗?他能接受吗?”赵强的担心,始终是站在男人的角度,赵莹理解,也完全认可弟弟的想法,这也是她一直不敢说出口的原因。如果现在是结婚前,他们如实告知,可以让骆云生自己选择是不是要继续,这是一种尊重。可事实是他们隐瞒了这件事,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毕竟隐瞒了,现在说出来,除了让对方感觉到被欺骗,愤怒以外,没有什么作用。
赵莹知道弟弟说的有道理,她只是害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这件事很快就会露馅。
“姐,是不是你压力太大了,让他觉得不对劲了”赵强知道姐姐心地善良,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出于本意的隐瞒,也许是两个人越是相处久了,越觉得应该坦诚相待,赵强以为只是姐姐心思太重。
“嗨,我没事,我就是总感觉骗了他,也担心万一以后他真知道我们瞒了他该怎么办”
“我,我也就随便说说,问问”赵莹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慌乱,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并不好,这是和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弟弟,很容易就看出什么苗头,自己要保持理智。
“姐,骆云生对你咋样?”赵强又恢复到刚刚兴奋的样子,他想换个话题,也许姐姐就不会太担心,可惜他根本不知道,此时任何关于俩夫妻的事情,都不会另赵莹好过。
赵莹知道不能继续这样聊下去,不然太沉重,她必须精神起来,像个新婚的女人,有幸福的模样,无论如何,她即使装,也要让弟弟相信,婚后的她是幸福的。
“挺好,他你还不知道嘛,对我一直很好”说这话时,赵莹的心都在哭泣。
赵强的脸上多了笑容,总算听到了让他满意的答案
“我就知道这小子行,这事你是不是还得感谢我”赵强调皮的模样只有和赵莹一起时才会出现。如今他也长大了,很快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面对姐姐,依旧像个孩子。能促成赵莹的婚事,一直都是赵强觉得最正确的事情,他也一直为自己给姐姐挑选了丈夫而得意。
“对了,这个月去看妈,要不我自己去吧,咱俩都走,骆云生那不好说吧。”赵强突然想起来,这个月看望赵妈妈的事情,如今姐姐已成婚,出行肯定不方便。
“不行,这么多年,都是咱俩,你这回自己去成啥了”
“再说了,我结婚了不得去让咱妈看看,我要不去,她该担心了。”
“你容我想想,我得找个借口,反正咱们当天就能回来,实在不行我就说去上货,你陪我去”赵莹这几天光顾着发愁和骆云生的事情,差点忘了很快就到了探视的时间,还要想个办法瞒着他,她突然发觉,她和骆云生的婚姻似乎本身就笼罩在欺骗之中,她不由得打个寒颤,这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啊,自己怎么会陷入如此境地,好像隐瞒了一件事,背后却是无数个谎言一般。
赵强也没有催促,他知道赵莹想的有道理,赵妈妈一定希望看到新婚的女儿,不能参加女儿的婚礼如果再见不到她,心中怕是会难过的。赵强也知道,姐姐一定会想好办法,这些年一直如此,是她坚强的撑着这个家,跨过所有的困难,带着他从乡里走进城市,如今依旧相信她能解决好这个问题,赵莹在他的心里像神明一样,没有什么是她办不到的。
回娘家算是赵莹勉强过关了,但是她和骆云生的关系让她非常无奈。婚后双方依旧是各自照看着他们的店面,生意照常做,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一对幸福的新婚小夫妻,骆云生只要在外面,也一改在家的面孔,体贴入微让人称赞,有很多时候,赵莹看着对她照顾有佳的骆云生,感觉像在做梦,在心中称赞他的演技卓越。可是当一天的经营结束,两口子回到家中,只要关上那道大门,骆云生又变成那个极端,小气,不讲道理的男人模样。他一次次不停的询问赵莹过去的感情生活,一次次的拿新婚之夜质问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赵莹很多时候都忍不住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又像是被什么封住了一样,她感觉到异常的压抑。
骆云生几乎每天都会享受着做丈夫的权利,但是尽兴后又不断的苛责她,这让赵莹感觉到了他的分裂,她一次次的解释,都不管用,骆云生只会用自己的逻辑思维来去思考整件事情,他可以把这件事无限放大,甚至意淫出一部故事,将他所怀疑的连接到一起,然后逼迫赵莹同意事实如此,赵莹快要被他逼疯了。
骆云生的情绪极其不稳定,但凡不是他所希望的,不是他想听到的,他总是会随手扔出手边最近的物品,不管那是什么东西,也从不考虑会砸向哪里。可是他很聪明,他知道不要碰坏赵莹的脸,不能让她看出来受了委屈,受了伤,好像这样的发泄可以让他特别痛快。他享受赵莹的求饶,他希望看到赵莹被吓得一惊,浑身发抖的模样,如果赵莹不为所动,他就更加的气急败坏,可他不懂,他面前的赵莹,已经不会被这些吓倒了。赵莹也似乎摸懂了他的情绪,因为往往越是强硬,越是对抗时,骆云生反倒忌惮几分,原来他也只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
赵莹陷在这个家庭的怪圈中不得分身,她最高兴的就是每天去工作,可以见到弟弟,每晚回家时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忍一忍,只是回家睡一觉,明天就又出来了”骆云生人前人后的两副面孔,让她心生恶心。可刚刚结婚,赵莹总想再等等看。
赵莹总算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去探视,说是去进货让赵强陪着一起,骆云生知道有弟弟陪同便也同意,也相信肯定不是见什么野男人。姐弟俩特别开心,就像以前一样,坐着车眯一会儿或者聊一会儿就到达目的地。登记,安检就能看到赵妈妈。
这也是赵妈妈第一次见到婚后的女儿,上次他俩来时也把隐瞒家庭情况的事如实和母亲说了,这事得到了赵妈妈的支持,她明白他们做的对,这一双儿女需要正常的生活,一个蹲了监狱的母亲,不应该再为他们平添烦恼了,只要他们过得好,自己就算一辈子不出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赵妈妈拉着赵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当年那个自己带着从家里出来的小姑娘,长大了,成人了,如今成了新媳妇一个,很快她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也升级成母亲的角色,赵妈妈感叹着。一双儿女终于好好的长大,可惜自己缺失了太多他们的重要时刻,一想到这些,赵妈妈又落了泪,觉得自己太失责,可能这一生也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