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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做为母亲,天生有着与儿女心连心的能力,赵妈妈似乎感觉不出女儿新婚的快乐,她拉着赵莹的手,仔仔细细的看着女儿,赵莹满脸的微笑,和以前的每一次似乎没什么不同,可惜为何就是没有幸福的感觉,赵妈妈心中也有了隐隐的担心。
“他对你好不好啊?”这应该是所有做父母的人最关心的问题吧。
“嗯”赵莹点了点头,挤出微笑,她竟然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出口,赵莹无法在母亲的面前撒谎,可很多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包括她自己,赵莹都没有把握,真的看不出来自己的勉强。
“两个陌生人,各自的家庭环境,成长背景都不同,年龄不同,遇到的事也不同,所以走到一起是很不容易的。”
“结了婚就发现和谈恋爱不一样啊,好像这个人身上很多的毛病啊,我不喜欢啊,我不适应啊”
“就连你自己可能也会有一堆的毛病对方看不上啊,觉得不好”
“这啊,就是夫妻,你说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走到一块,一起过日子,很多东西都是结婚后一点点适应的”
“适应是需要时间的,不能刚发现有问题就觉得结婚不好,对方不好。”
“咱们啊,得学会修修补补的过日子,有时候抓大放小,不要成天盯着别人,大事大非的问题上没毛病,生活中的小毛病,不用看得太重。”
赵妈妈语重心长的和女儿念叨着,赵莹听着,赵强也仔细的听着。赵莹其实没有多少听进心里,因为她明白,她和骆云生的问题不是母亲口中提到的成长背景不同等等,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基于欺骗,只是这个谎太大了,赵莹一时之间圆不好,心里又虚得很。她不能把自己的草率,不够了解告诉赵妈妈,除了让他们担心以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如今母亲在监狱中好好的改造,一心等着出来和儿女团聚,她只希望母亲为这一个目标奔着就好了。
“妈,我都明白的,可能就是刚结婚,确实有点不适应”赵莹总要为自己的心不在焉找点理由,这个恰恰是最合适的。
“妈,你放心吧,姐夫人特别好,这桩婚事儿子也是出了力的”赵强始终不忘炫耀一下自己的功绩,男孩子长大了,有用了,想表现的心思一家人都看在眼里,瞅着他依旧像个小孩子一般。
“那你今天出来,会不会回去不好说啊”赵妈妈还是担心女儿的,向女婿隐瞒了这段往事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赵莹就不要来看了。只是这一对儿女就是听不进去,现在结了婚,不比以前的单身,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才好。
“放心吧,我说和赵强出来上货,和老弟出来,他不会怀疑什么的”赵莹让母亲放心,这也确实是今天得以顺利出门的理由,赵莹庆幸,幸好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
赵妈妈似乎安心了不少,也许是在狱中的生活更规律了,女儿成家,儿子长大有了事业,心情也好了些,赵妈妈的气色比以前更好了,每个月都能和家人相见,也让娘仨非常感恩现在的生活,相当知足。
看过母亲的姐弟俩顺利的回到了石市,当然路上,姐弟俩已经将今天的行程做了详细的沟通,若是以前,赵莹可能不会这样细心。和骆云生生活以后,她发现骆云生从来不像表面上那样大方,得体,他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她必须把这次出行的事情和赵强安排妥当,不然万一被他抓到点由头,又是不可开交的折腾。
差不多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赵莹和骆云生的生活是平稳的,虽然偶尔还是会因为新婚那天的事争论不休,但是骆云生也没有真的再让赵莹去医院做什么检查,他似乎也感觉这举动有点让人不可理喻,赵莹心中大石总算落地,至少骆云生不再拿这事较真,她们俩的日子就还是过得去的,她也开始想好好的和他磨合,就像赵妈妈说的一样,修修补补的互相适应才叫过日子。
可平静的日子没好俩月,因为一封信,这个家再次掀起来风浪,起因是因为一封监狱的信件。赵妈妈因为狱中表现良好给了减刑,所以就有了给家里的一份通知,以往也都是寄到店里由赵莹自己直接签收的,结果那天恰巧骆云生在门口抽烟,碰到送通知的人来,他就多嘴问了一句。对方回答是给美容院的信件,骆云生当时心中就有了疑虑。骆云生本就是个非常多疑的人,好奇怎么会有给媳妇的信件,脑海中又冒出来会不会是和谁的私密信件,便直接从快递员的手中接收了邮件。
骆云生仔细的查看了地址标签,竟然是监狱寄过来的,当时心中就是一惊,这地址更让他摸不着头脑了,本来一直就怀疑赵莹外面有人,可惜从来没见她与别的男人交往,现在一封监狱的来信似乎坐实了骆云生的怀疑,他单纯的以为,原来是这男人蹲了监狱所以才一直看不到,这不正好捉奸捉到了证据。
骆云生想都没想就打开了邮件,结果看了里面的内容才发现,原来赵莹的母亲在坐牢,因为表现良好被减刑的通知,骆云生当时就懵了。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俩人结婚就一直没见到丈母娘他不是没有疑惑,只是一想到在外地做保姆可能确实请假不易,也没再多问,现在一看,哪里是不能请假啊,是压根就来不了,这分明就是赵莹欺骗了他,隐瞒了自己母亲坐牢的事实。
本以为是捉奸,没想到发现了赵莹家更大的事情,骆云生心中也慌了起来,他也摸不清楚这家人是怎么回事,他突然感觉到似乎有很多的真相埋在了背后,他不禁后背发凉,但又不好直接在店里发作,就等着回家再谈这事。
晚上回了家,刚一进家门,赵莹的一只鞋还没有换好,骆云生便啪的一声将邮件扔到了餐桌上,那声响吓了赵莹一跳。赵莹本对于骆云生一惊一乍的反应有心理准备,只是当她抬头看到桌上的邮件封面,突然心中大惊“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邮件会到了骆云生的手里。
赵莹强装镇定的走到桌子前,余光瞟了一眼,确认无误,她快速的在脑海中翻腾,该怎么说,说多少,要不要全部都告诉他,此时只有她一人,赵强也不在身边,赵莹也含糊,不知道该说多少。
赵莹不作声,想等着骆云生的发作,想听听看他都知道些什么了。
“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骆云生始终还是忍不住,他憋了一下午,就等着回家询问这封邮件的内容,终于到家了,他一刻也忍不了
“什么事啊”赵强假装不知道,自顾的换着衣服,不去理会他,其实心里在不停的想着,该如何应对。
“你还想骗我吗?你妈的事”骆云生也不装了,直接了当
赵莹知道,他已经看了里面的内容,今天怕是瞒不过去了。
赵莹走到餐桌前,拿起邮件,打开来仔细看了一下,确认是母亲的减刑通知,赵莹叹了口气,心里嘀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妈这是怎么回事”骆云生的问题追的很紧,丝毫不留给赵莹思考的时间
“嗯,我妈还在监狱中,这事是我瞒了你”赵莹情绪稳定,语调平和,她尽量的控制着,让自己保持冷静。
“多长时间了?”骆云生追着问
“七八年了”赵莹和他保持着一问一答,骆云生若不多问,赵莹绝不敢多说话。
“因为什么事?”此时的骆云生情绪始终稳定,和平时的他似乎有点不同,也没有摔砸东西,这一反应有点让赵莹意外。
到这里,赵莹突然有点哽咽,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出母亲的事由,可事已至此,也终究瞒不住了,赵莹叹了口气,轻轻的,重重的回答道“杀人”
“杀人?”骆云生惊讶的重复了一句,他自己似乎都没有察觉。骆云生脸上略过一丝惊恐,可能是他想过无数种案由,唯独杀人是他没想过的。骆云生看着赵莹的眼神,突然也变了,变得有些紧张,局促,这种神情,赵莹从来没见过。
“他把谁杀了?”骆云生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即使这样,他依旧没有停止对这件事的询问
这个问题再一次把赵莹问住了,她要怎么回答,怎么说出口,赵莹感觉到头痛,那是她最痛苦的记忆,如果可以,她这一辈子不想再提起,她希望那段记忆被清除掉。
“我不想说了,我有点累了”赵莹没有直接回答,径直走向卧室,拿起换洗衣服,钻进了浴室。她反锁上门,打开水龙头,那热气升腾,让镜子上挂了雾气,赵莹坐在马桶盖上,深深的呼吸着,她确实躲避了这个问题,她把骆云生隔离在门外,可这只是暂时的,她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怎么讲述,她只是希望就此打住,最好不要再继续问下去。
门外的骆云生同样一头雾水,关键的信息赵莹没有说,他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赵莹这背后,这个家庭到底背负着什么,竟然还有命案在身。这姐弟俩有点让他惊恐,他一直觉得赵莹对他是畏惧,怯懦的,所以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扇过去巴掌,新婚时就敢动手打她,甚至平时稍有不顺心就摔东西砸她,骆云生从来没担心过,哪怕她有个弟弟,他也拿捏的觉得赵莹不会将这些和赵强说起。
如今当骆云生知道赵莹有个杀了人被判刑的母亲时,骆云生非常害怕,害怕是他不确定赵莹真的如他所见到的那样温柔,善良,那是不是她的伪装,这一家人是什么心狠手辣的角色,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所以,当赵莹躲进卫生间回避 问题时,这一次的骆云生,没有骂人,不敢急躁,他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他连催促都不敢了。
这一晚出奇的消停,让赵莹也是不敢相信,她当然不知道骆云生其实是因为害怕,因为摸不清头脑。赵莹以为骆云生良心发现,不想探究她母亲的细节,彼此留有余地的表现。夫妻二人一晚上背对背的睡着,其实谁都没有睡着,他们各自有着小心思,谁也猜不透对方。
第二天赵莹把这事和弟弟说了,本来姐弟俩是很担心的,可骆云生的反常却让姐弟俩以为这事没那么严重,兴许一直以来只是他们把这事当成了问题。姐弟俩相当单纯,以为是骆云生并不介意,甚至猜测是不是骆云生爱护赵莹,不希望挖家里的伤心事,所以才不提,这么一来,俩人也觉得当初瞒着他似乎有些不对,人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不堪,明明非常懂事明理,姐弟俩竟然放下心来。
而那边的骆云生并没有消停,一天不知道这事的真实情况,他连睡觉都睡不踏实,他甚至担心自己睡着后会不会被赵莹所伤害。心中疑虑不消肯定是不行的,骆云生想出了别的办法。他找了个和赵莹老家相熟的人,托人家帮忙去给打听一下,在小乡镇,杀人事件肯定不是小事,一定会传的沸沸扬扬,没几天,打听的人就回信了,并且也把当初的事一五一十的和骆云生说了,这一听,骆云生彻底傻眼了。
骆云生本来一直以为是赵莹不守妇道,有什么乱搞的事情,一听到原来十八九岁时有过这样一出遭遇,他非但没有心生怜爱,反倒觉得一定是当初赵莹年纪轻轻行了轻浮之举,才惹得出这一大堆的麻烦,他偏激的以为,赵妈妈的事件,竟然是为了和女儿争抢男人而起,按他的逻辑捋一遍事情,骆云生更加觉得赵莹就是那种不安分的女人,他坚持自己对她的判断没有错,他坚持赵莹从十来岁时就不是个好姑娘,这种念头一旦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便一发不可收拾,骆云生竟然在脑海中衍生出一出出的男欢女爱之事,他对赵莹的怨念越来越重,他的情绪也越来越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