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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冰冷粗糙的双手在脸上贴了一瞬,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客袍下的手就近掏出手机,取消了闹铃——18:13,这个时间定个屁的闹铃啊。
哦吼,想起来了——是线上晚自习,提前两分钟。
我慌张的触屏,用手机登上课堂才长出一口气。回头和老板结了账,似乎忘了什么不对,离开了理发店,留下一地夕阳中的碎发与乱影交融,不分彼此。
“脸上咋回事?理丑了?我看还好啊,刘海还要短点好。”
“你指望他,天天蓬头垢面的!大小伙子,头发长得跟小痞子一样。”
听到熟悉的关切和批评,故道上又滚过几滴热水,我心里又是不平,又是激动。
于是,我选择性地给了老妈一个熊抱,忽视了还在批评我的爸爸。
生活似乎平平淡淡地继续了下去。高中、大学,消杀、奔跑和封校,似乎都和那个荒诞的梦中一样,但经历过碰壁的我,在不是“肉食者”的情况下,我自然地选择了随波逐流、随遇而安。
这一次,我无比享受,并非享受于苦难折磨,而是享受于安分,那些肉食者无论是远谋还是鄙,都有他们给我顶着。
时间轻飘飘地带走生命,这是分为两种的:一种是质变,即所剩无几的耗尽,便是死亡;一种是量变,便是没有质变的正在死亡。
两年是这样的死亡的,而走到分水岭的时间我还是会激动。22年2月24日,梦里的我,正是在这里开始做梦的。
这一天的我似乎得到了救赎,我也似乎有点理解袁文宁,完全知道的时间线,对我可能就像不变的世界对于他,没有任何意思,但这一天后,世界又可以给我惊喜了。
虽然这个惊喜不是那么“喜”:打仗了——虽然不是我们,但骤然爆发的几十万人规模的战争也让所有人无比震撼。
记得是下午一点四十七,我是一点四十起床的闹铃,起来刚刷了一会儿手机,大学舍友群里就有同样关注新闻的舍友转发了抢滩登陆的新闻。
人们说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互联网环境下的战争,如越战和伊战一样的第一次。
这下真的见证历史了,我疯狂地追究到底,我不想无知地见证,然后我看到了:八年的局部冲突,三十二年的对峙,三百年的合并……
了解历史经纬,不再震惊由来,但依旧无知着“未来”。
“一小时二十二分钟”伴随着一小时二十三分的到来幻灭,随后是大媒体一周的追踪、小媒体一个月的报道,最后就是自媒体零星持续的战报。
真是绞肉机啊!既血腥,又折磨。或许大豆玉米也是这么看磨盘的:它是那么无情地碾碎我们,又麻木地继续着。
这一场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也在外溢,但它对人们的震撼和直接影响似乎也随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消耗而被消耗。
22年底,所有的封禁都被放开了,23年,新的战争又燃起烽烟。我似乎都忘记了,22年2月24日前,国际上最大的新闻是那位“大汗”故人被自己的弟子借动乱扳倒。当时,之前梦里没有注意到的我还有种看到故人后续经历的欣慰。
说到底,23年,是我在所有时空中,目前能认识到的最晚的时间线,生活似乎回到了19年的模样,但有些东西,是回不去了。
19年二十多菜的大圆桌,22年只有和姑妈两家在老人膝下,23年更在老人离开后只有自家五人,儿时热闹的年终究是成为了过去——
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陪我守岁的大灯也换了小灯——毕竟要点一整夜,省点。
禁燃令愈发严了,听不到半点烟花爆竹声。就调低音量的尴尬小品和昨天私下买的小红灯笼还有一点年的感觉,我又一次感受到,或许当年也没那么热闹,只是一种有偏差记忆的幻想。但又想到,这可只有三年啊,竟然让我有这么多感触,小时候那么多年……
或许也有过,谁没有高中想初中,大学想高中过。怎么办?别问,问就是“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反正我没有更优解。
每一个三年的容量都是相同的,即使你的感受不一样,它们也是平等的。这样奇怪难受的三年,或许别人都不这么认为,也或许未来的历史上这三年除了一两件事也不会很“历史转折”,但作用在我这一个高升大的年龄,确实感触很深。但既然它和其他时间也是平等的,我也迟早要经历其他三年,也就不能被它困住,更不能将思绪留在这三年——正如这三年我梦中的1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