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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糟糕的第一次委托
我是苏北，一个社恐晚期患者，堪称“社恐界的 VIP”。穿越前，我就是那种上学时像个小透明，默默坐在教室角落，成绩不上不下，仿佛被成绩之神遗忘了一样，属于那种老师想批评都得先在脑海里搜索一下“这是谁来着”的中等生。放学后，我就彻底开启宅家模式，化身快乐的肥宅，足不出户，左手快乐水，右手鼠标，在游戏世界里大杀四方，那日子，简直赛过活神仙，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宅家一时爽，一直宅家一直爽”。
穿越后呢，我也还是独自潇洒了三年。你说这到底是因为我社恐，才过上了这种独来独往的生活，还是因为过着这种生活，才让我越来越社恐呢？这就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我自己也琢磨不明白。反正，目前我就是个妥妥的社恐，更准确地说，我完全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甚至可以说，我根本就没处理过人际关系，就像个人际关系的“小白”，连和人正常往来的基本操作都不太会。你要问我这和社恐有啥区别，我只能说，别问，问就是社恐。
所以啊，当茉莉这个自来熟的小丫头，像个调皮的小精灵一样，做出那些亲昵的举动，还通过打闹的方式和我来了点肢体接触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像是被扔进了一个滚烫的大蒸笼，浑身不自在，那强烈的不适感，简直要把我淹没。
就算我知道现在身处《幻想世界》这个游戏般的现实里，就算我努力尝试把茉莉的委托当成游戏任务去完成，可当她那根小手指头像个调皮的小虫子一样落到我后背上时，我就彻底破防了，再也没办法用“这只是个游戏”这种话来麻痹自己。这感觉，就好像在大冬天里，别人都裹着厚厚的棉袄，我却只穿了一件短袖，冻得瑟瑟发抖。
走在凛冬夜晚那零下二十度的雪地上，我却感觉浑身燥热，仿佛有无数只小蚂蚁在我身上欢快地跳舞，脸上就像被熊熊燃烧的火把近距离灼烧，而茉莉，就是那把点燃我“社恐焦虑之火”的罪魁祸首。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撒腿就跑，这种感觉，真的是一次糟糕透顶的体验，就像吃了一口超级难吃的黑暗料理，想吐又吐不出来。
苏北望着天空，努力让自己把茉莉的举动当成正常的自然接触。可这怎么可能正常呢？谁会刚认识一天，就对着别人的后背一顿猛戳啊，这要是算正常，那我就是超人了。就在我出神的时候，茉莉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玩得有点过火了，像个犯错的小孩，乖乖地停住了手。
看着跟前发愣的我，茉莉轻轻呼唤了声：“苏北先生？”
“嗯，我是。”我回应得那叫一个快，可能是被她戳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虽然回应她也会让我觉得不自在，但比起肢体接触，这简直好太多了。我心里默默想着，我果然只适合当一个孤独的杀手，独来独往，谁也别来打扰我。
思考着如何回答茉莉的问题，最后我干脆实话实说：“认错人了。”
“诶？”茉莉双手抓着圆筒帽两边，眨了眨眼睛，那模样就像一只好奇的小猫咪，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了一场头脑风暴。
她心想，所以在那个路口，会经过别人吗？不会的，这绝对不可能。她进入凛冬地下城的这条逃离路线，可是她的老师，那位有着尊号「先知」的伟大魔法师道林大魔导师做出的预言。老师可是观察过无数的平行世界，说这个地下城附近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才有可能会有人经过。所以在遇到苏北之前，茉莉还美滋滋地想着自己能顺利活下去，然后躲进地下城等待救援。遇到苏北已经是万分之一的小概率事件了，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万分之一呢，不可能再出现第二个人了。
茉莉咽了口口水，脸上微微有些发白，心里开始犯嘀咕：难道苏北要杀的人还是自己吗？不是认错人了，是搞错了？这么一想，茉莉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大脑还在不停地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
“砰——”她的头和我的后背来了个亲密接触，茉莉脚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还保持着抱着脑袋的姿势，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世界里。
片刻后，她终于是鼓起勇气，故作镇定地询问道：“呐，苏北先生。”
“我是。”此刻我已经转过头，犹豫着要不要对茉莉伸出手扶一把，心里纠结得很，就像两个小人在打架。
“可以问一下，苏北要杀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这可真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我第一时间脑海中闪过的就是这句话。我总不能说我知道剧情的走向，推测出初始魔王的落脚点，然后搞了个魔王斩首计划吧，要是暴露了自己是穿越者，那可就麻烦大了，说不定会被当成怪物抓起来研究。我这么想着，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类似于法兰和都泽。”
“立场问题？！”茉莉不愧是处于风暴中心的当事人，瞬间就理解了我这笼统的回答。她心想，所以苏北先生是站在都泽一方的人吗？可是这样的话，就没有理由会放过自己啊。茉莉越想越迷惘，双眼都失去了焦点，一只嘴角咬着一根手指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那模样就像一个被难题困住的小侦探。
“可侵略者应该是罪恶的一方，苏北先生是在做坏事吗？”茉莉站起身来，也没拍掉身上的积雪，而是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继续询问道。
“杀人总是错的。”我没有否认，不过这可不是我真实的内心想法，只是要是用真心话义正言辞地回答问题，我会觉得自己特别中二，就像那种看了热血动漫后，跑到大街上喊着要拯救世界的小孩，也就是害羞啦。其实我心里也在想，杀人是错误的手段，但不一定是错的，以小错误换和平真的错了吗？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毕竟这一刻的魔王，他还不是魔王，并没有对人类做过侵略。
“深奥，苏北先生。”茉莉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她想，是因为苏北先生认识到了杀人是错误的，所以迷途知返了吗？可是苏北先生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是错的，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去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苏北先生不应该会认为他做的是错的才对啊。可是他还是这样告诉我了，这不是骗小孩嘛。不过，她咬着下唇，还是放弃了继续追问的念头，她可害怕继续追问下去，会问出什么不得了的结果，到时候可就尴尬了。
轻飘飘地一笔带过之后，茉莉马上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么严肃的话题了。我们说说苏北先生挑飞我的帽子的事情好了。”
我一听，也松了一口气，可算结束那个危险话题了，就怕茉莉继续追问，不小心暴露了我穿越的身份。不过，紧接着她问的这个问题，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嘛：“为了确认你的身份。”
“emmmmm……”茉莉组织着语言，用轻松的语气陈述道：“虽然比起掀飞帽子，当然还是活下来更重要。尽管只是个帽子，可那顶帽子，好歹是老师送我的帽子呢。”这小丫头，茶里茶气的，明摆着暗示那顶帽子很重要。我心里清楚，她肯定不是真想要我偿还，就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因为无力偿还，脸上露出窘迫或者惊慌的表情，最好是能让我慌得一批，只要不是我这张面瘫脸就好。
“要还吗？”然而我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地没啥表情，就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可以吗？”茉莉鼓起嘴，一脸失望，心里想着，明明看苏北这穷酸样，就不像是能拿出 10枚金币的人。要知道，10枚金币，那可是一个普通冒险团一个月才能赚取的收入，是一个贫困家庭一辈子的开销，是一个落魄贵族也不能一口气拿出来的资金。苏北浑身上下打量一番，怎么看都不像能掏出十枚金币的主。
“大概暂时不行。”我认真地说。其实我有一袋金币，但那袋金币的来历有点神秘，不知道能不能见光，最好还是先藏着掖着。单算我自己，找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三年时间也就攒了两银币四十三铜币，距离十金币那可是十万八千里，简直就是“星星和月亮的距离”。
“那就没办法了呢。”茉莉叹了口气，圆筒帽微微下沉，帽沿下的目光偷偷打量着我，像个小侦探在观察嫌疑人。
“会还的，以后。”我坚定地说。
还是没有变化，我的脸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点表情都没有。茉莉心里犯起了嘀咕，真的不会有变化吗？难不成是面瘫？她叹了口气，有些失望没有看到意料之外的变化，伸出手交叉着说：“嘛，这倒不用了。以后就请好好对我，来偿还好了。”这下，我可算是松了口气，这小丫头总算是放过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