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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筱站在御史台的廊下,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朝阳,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新政的推行虽然艰难,但终究是初见成效。江南的税银已经清点完毕,崔氏的势力也被彻底铲除。
她轻轻抚摸着袖口上的青竹纹样,仿佛能感受到那些在黑暗中破土而出的新竹,正在悄然生长。
裴曜从她身后走来,脚步轻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的手中握着一卷绣着竹枝的绢帕,指尖微微发颤。季筱转过身,看到他眼中的复杂情绪,不由得微微一怔。
“景明?”她轻声唤他,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绢帕上,“你这是……”
裴曜深吸一口气,将绢帕递到她面前,声音低沉却坚定:“如今万事顺利,我便想来跟你说说话。”
季筱接过绢帕,展开一看,上面绣着一片青竹,竹叶纤细,栩栩如生。
她抬头看向裴曜,眼中带着疑惑:“这是你绣的?”
裴曜点了点头,目光深邃而温柔:“在你昏迷那几日绣的。我母亲喜欢绣花,在她早亡后,每当我思念她时,便会拿起针线。那时,许多人嘲笑我,说我一个男子不该做这些事。只有你……只有你护着我,鼓励我。”
季筱微微一怔,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的画面。那时的裴曜还是个瘦弱的少年,总是独自坐在角落里,手中握着针线,神情专注。
她记得自己曾走过去,赶走嘲笑他的人,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绣得不错嘛,别管他们,依我看他们就是嫉妒你。”
“你记得?”裴曜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季筱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自然记得。”
裴曜的目光越发深邃,声音低沉而坚定:“郁离,自那时起,我便……便喜欢上了你。以至于长大后第一次见面,明知你是只小狐狸,还……还想着再靠近你一点。”
季筱的心微微一颤,手中的绢帕被她紧紧握住。她回想起过去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抬头看向他,眼中泛起一丝泪光:“景明,我……”
裴曜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郁离,我不求你立刻回应我。我只想告诉你,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在你身后,做你脚下之石,手中之刃。”
季筱的眼中泪光闪烁,唇角却扬起一抹笑意。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柔:“我愿嫁你,成为你的妻,你呢?可愿成为我的夫?”
裴曜愣了一瞬,欣喜从心底蔓延开来:“愿!愿意!”
一日,皇帝在朝堂上对季筱和齐曜的功绩予以高度赞扬,并询问他们可有什么心愿。
裴曜和季筱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裴曜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陛下,臣与季御史多年来为新政奔波,如今新政初成,臣斗胆请求陛下,赐臣与季筱完婚,让臣能与她相伴一生。”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好!你们二人皆是国之栋梁,为朝廷和百姓立下了汗马功劳。朕成全你们,定要为你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天下人都来见证这一段佳话。”
数月后,京城的朱雀街宛如一片喜庆的红海,朱红的灯笼高高悬挂,鲜艳的红绸随风飘扬。
季筱与裴曜的大婚之日,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奔走相告,共同欢庆这一盛事。
新帝听闻喜讯,欣然降旨赐婚,御史台与寒竹卫的将士们身着整齐的甲胄,威风凛凛地列队相迎,将婚礼的气氛烘托得盛大而庄重。
季筱身披大红色的织金通袖襕袍,袍身绣着精致繁复的凤纹,每一针每一线都闪烁着奢华的光泽。
头戴的凤冠,以金丝为骨,镶嵌着无数珍珠宝石,步摇轻颤,熠熠生辉,将她衬托得犹如下凡的仙子,眉目如画,光彩照人。
裴曜则身着玄色蟒袍,蟒纹栩栩如生,彰显着他的不凡身份。
腰间佩着那把伴随他多年的错金刀,刀鞘上的宝石在日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与他笔挺的身姿相得益彰,更显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两人手牵着手,缓缓走上搭建得富丽堂皇的高台。高台上铺设着华丽的红毯,四周装饰着寓意吉祥的花卉。
面对台下满堂身着华服、笑容满面的宾客,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对方的身影。
礼官身着深青色的官服,手持婚书,神色庄重。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婚书,声音雄浑有力,在喧闹的婚礼现场清晰地传开:“今日良辰吉日,季氏筱与裴氏曜,遵循三书六礼,结为夫妇。自此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共谱百年之好,永结同心之缘。”
裴曜轻轻握住季筱的手,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坚定,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结发为夫妻。”
季筱微微仰头,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的爱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眼中满是柔情蜜意:“恩爱两不疑。”
随着礼官的一声“礼成”,刹那间,台下满堂宾客齐声欢呼,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夜空中烟花盛放,五彩斑斓的烟花如梦幻般绽放,将整个京城照得如同白昼。
季筱与裴曜相视一笑,那笑容中蕴含着对过去艰辛的释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此刻,所有的艰难与险阻都在这灿烂的烟花和欢乐的氛围中化作了过眼云烟。
远处,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有节奏地响起,与热闹非凡的夜市喧嚣交织在一起,酒旗在微风中轻轻招展。
京城的万家灯火一盏盏亮起,柔和的灯光洒在朱雀街上新贴的赋税告示上,也照亮了这对新人携手前行的背影,仿佛在预示着他们未来的生活将充满光明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