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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门派中有一人,也是“朱雀”朱彦的同门师兄,杨超。武帅养私兵之事,也自那两酒客之口,传入他耳中。杨超听罢,再转头看看街市之上,三两军校打扮之人正在街头闲晃寻酒,不觉心头一紧。
若此事为真,东窗事发之时,圣上定会下旨严查。朱彦身为太羽门弟子,那么门派肯定难辞其咎!如此这般,若是圣上怪罪下来时,门派危矣!虽说朱彦乃是门派之耻,然圣上可未必讲究这些,定会连根铲除,届时定然泥沙俱下。
“不成!不可让小人道长,君子道消!”他愤然而起,直奔马行街而去,直教那两个酒客感到莫名其妙。
不久,他打定主意,要亲自进入营中,劝劝这位师弟。
方才下午他便打听到,总兵与那四个副总兵,正在帅府中吃酒。
却不赶巧,他今日之行动,却撞见了另一伙人,在此申酉之时,谁会如此急切前行?
当张宇和培儿二人,躲入廊桥之下,只待潜入那马行街中央之帅府时,猛地便瞧见了杨超。
夜市之上,虽说歉收,但也有些熙攘。帅府前此时也是戒备森严,两个全副武装之兵士在门口执矛而立,秋季时分,街上已然有些许凉意。
杨超也未意识到藏在暗处的两人,幸得秋日已多时,故草木中蚊虫并不多见。只见杨超径直踏上石板台阶,正欲往门中走去,忽地,两杆长枪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站住!”门前那名士兵却拉长了面孔,有些愠色地说道。
“我找‘朱雀’营中副总兵朱彦,我是他同门师兄。“杨超是习武之人,故并无惧色。“不行!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却见那小兵耀武扬威颇有小人得志之嫌。
“那便得罪了!”杨超也是性急,自此向后退去十步有余,然而一个鹞子翻身,只见其双腿直向墙头一蹬,便从小兵头顶一跃而去,待小兵转头去看时,杨超已然飞身向府内奔去。
“此人好强的身手!”张宇在廊桥之下感叹道。“若此人今日也为银两而来,那岂不是.....不对!”张宇猛地回过神来,他方才之轻功,倒有几分像中原四害之一——朱雀!
“宇哥,不如我们此时趁机摸上屋顶,静观其变?”培儿却提出一胆大之想法,“好!”张宇也在此时回过神来,心中一震,信中言道前几日高昆于帅府房顶被人救起,却不是武帅功力深又如此,能听得出房上之人活动之声?
杨超此时离正厅还有数步路程,却忽地听到耳畔风声起,一旁池塘中几只受惊的水鸟,此时忽作欲起飞状,杨超从中嗅到了一丝危机,而此危机正于自己侧后方如风驰电掣般逼近。
只听得一声空气爆裂之声,杨超早已出于本能向侧后闪去,右手则顺势接住了那枚暗器。那是一枚实打实的钢针。
“师兄,别来无恙。”杨超听到身后响起一声熟悉之声,转头看去,只见自侧后方来人正是朱彦。他离开太羽门数载,此时倒也不是潦倒,大约因为其是大户人家之关系,穿着倒也体面,不失太羽门风度。
然而其几年之恶行杨超却早有耳闻,“朱彦,近日混的风生水起啊!”杨超讽刺地笑道。“非也!托师傅与兄台将我逐出师门之福,在中原一地偶遇贵人,几年间如平步青云一般,在下总要找一日亲自上山登门拜谢师傅师叔与师兄师姐们。未想到杨师兄如此热情,竟然亲自到访。”朱雀尽管对答如流,然而语气里无不有讽刺之意。虽说大户人家出身之人到底文工深厚,然而这并不能抵消他如今之罪行。
“莫要贫嘴,师兄今日也是惊闻一变,才到此。”杨超仍然将拳头攥的紧紧的,却转头盯着地上那光滑的大理石面。“有人言之,郑州街市以上,操鲁音者日渐增多,且多为官兵打扮,莫非营中有事发生?”
“师兄,在下不解其意,还望师兄当场说个明白?”朱雀虽满脸赔笑,却故作一脸不解之态。杨超听得此言,又见朱彦此般模样,顿时火直上涌。登时向前数步,随即道,“有人言之,你营中有私兵,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汝安敢行之?若是事发,则坐定谋反之罪,株连九族。辱我师门不算,汝全家也将殒于天军之下,还请师弟三思,莫要走不可回头之路!”
“师兄,休要血口喷人!我等募兵乃是圣上旨意,加以此地匪患猖獗,为的是大明江山。再者说如今我等便是天军,如何能去信那些坊间之言?若再如此,休怪在下无情!”朱彦却不忿,直掏出他那把折扇。长衫之下,却不知还藏着多少枚钢针。
“也罢,今日我便为太羽门清理门户!”杨超见状纵身一跃,退出七八步远。也掏出他那折扇,这乃是太羽门暗器之首,众多弟子所习之术,是将细小兵器,融入平日随手之物中,数百年来,终于将这些暗器融入许多手执古玩,以及其它物件,其中最具影响力为之折扇。不同之处在于,朱彦潜心钻研之功法为小无相功催动,虽久之易走火入魔,然而短时之交战却能胜过循规蹈矩的杨超一筹。
宗门有训,不可使此暗器作下三滥之事,不可使诡计攻击他人,只可作为防身,猎取之用。因而扇内通常是竹签为多数,且打完即止。然而朱彦却倒行逆施,将那数百枚钢针淬以剧毒,专用其攻人眼鼻口之位,使人毒发后痛苦而终。
“只管来便是!”朱彦此时却欲先发制人,手中折扇立出一道展开之弧线,登时,无数钢针便从扇骨机关内一齐发出,此招名曰天女散花,极其难以闪避,除非此人轻功已然炉火纯青。
张宇此时却早已从帅府旁河流处摸至偏屋飞檐下,只纵身一借力,便飞身而上。且说这院子里,池塘为不腐烂生藻,其为活水,水流入溪之地,便是防备最弱之地。张宇与培儿便自此地而入,而这一地两侧因常年活水,有些泥沙淤积,故生了些芦苇,也颇有隐蔽之益。
此时,前院内二人仍在鏖战。只见杨超顺朱彦方才飞扇之向,同时伸出折扇,只一挥,口中念道,“收器!”将那些钢针尽数用扇骨别住,再转身去看时,那伤痕累累之扇骨处,整齐地钉入数排钢针。“师兄,我这钢针可更有用武之地!”朱彦却将手兀自向后一抖,自袖中掏出许多针来,欲再填满其扇。
杨超见此情形,欲上前去,便将身上长摆一把抓起,原来那胡服短衣本是平地较量之绝佳穿着,然而今日,杨超棋错一着,只穿平日上街之长衫来此。
张宇此时则颇有兴致地与培儿一同在屋檐一隐蔽处观二虎之斗。但此两招之内不出数刻之时,动静却引来了许多帅府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