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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可没有开玩笑,窥园收藏天下经卷没有人不知道,自然是有人打它的主意,虽然窥园里面没有什么顶级功法和稀世药方,但其史料杂闻太多,可以说是穷究天地脉络,必然能够在其中找到那些珍贵植物和极品材料的线索。也就是说,这个窥园给不了你天堂,但是可以给你打开天堂大门的钥匙。”
“若是真如你口中所说的这般,那窥园确确实实是能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趋之若鹜。”李子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原来还真是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
“百年间,确有许多梁上君子借着月光黯淡御剑而来,可简寂观哪里是这么容易偷偷闯进来的?他们来了也是难登和月楼,全都被简寂观的修士给挡了回去,只能隔着远远地观望窥园在月色下的残影。直到后面来了一位大修士,他踏着皎洁的月光而来,甚至可以说他融进了这皎洁的月光之中,其身形功法可谓修行到了极致,当月光照射进窥园的窗户里时,他的身形也跟着进入了窥园的窗户里面。”
李子猷听了墨云这一段绘声绘色的描述,忍不住惊讶道:“有这么邪乎么?”
“神仙之术本不就是穷极天地玄幻,追求连人的想象都达不到的境界么?”说这句话的墨云是显得这么正经威严,一句话微言大义。
李子猷点了点头,当即无言以对。这确实是神仙,神仙就是包含了人能想象到的事物,甚至还有人想象不到的事物。如果只是做了人能想象到的事物,那就只是一个人,完全不能称之为神仙。只有做了人从前没有、甚至是以后也绝对没有想象过的事物,那才算作是神仙,因为这一族群才算是彻彻底底超越了人类,才能被称之为神族仙族。很久以后,当有一个人问李子猷什么是神仙的时候,李子猷会有这样的理解。这一种理解的种子在这一刻就被悄悄地种下了……
墨云继续之前的话题说道:“这位大修士必然是元婴境界,也许会是更高的境界。他踏月而来的时候整个简寂观不知道,他偷偷藏身在窥园里面翻阅书卷长达三个月之久简寂观也不知道,至于他离开简寂观悄然远走更是不知道。”
李子猷听完突然笑了,他点明道:“墨云,你这话说的可是有很大的错误。”
“哪里错误呢?”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墨云弄得是不明所以。
“你说这位有着元婴期以上境界的大修士来的时候不知道,呆了三个月不知道,走的时候也悄然无踪不知道。那请问,你是如何知道他来过、他呆过、他走过?甚至连呆过三个月时间都说的这么笃定。既然简寂观通通不知道,那这些足迹又怎么会知道?”
“哈哈哈!子猷,你可真是聪明啊!上一个听这个故事的人就一模一样的问了你现在问的问题。”
李子猷想起了那个活在很多人记忆里的人,问道:“上一个听这个故事的人?是你提起过的那个孩子么?”
“不错,子猷,你虽然根骨远不及他,但你们一样的聪明。那我还是以那时同样的回答来回答你。”墨云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是因为有一天修玄翻开了一本书,在其中一页里夹了一张小纸条。”
“小纸条?”
“小纸条上面写着,窥园藏尽天地,当真不负其名,三月已得所需,贫道在此拜谢。”
一语快哉!李子猷不得目睹当时场景,也只得从这故事中来瞻仰先辈风采了,李子猷的眼睛似乎看到了那时那景。
“这一位还是自曝行迹的,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潜入进窥园的大修士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自我暴露的只有这一位罢了。不过,那些不露痕迹的不知几许,简寂观也只有元婴期修士坐镇,确实会让大修士进入窥园如入无人之境。这件事后,蓬莱仙阁为保护窥园这一楼天地洞藏,特意派数名化神期仙王在窥园前结下天地锁仙阵,以堵大修士行藏,从此后,窥园再无叨扰。”
“子猷,你知道夹着小纸条的那页纸上记述着什么吗?”
李子猷很是好奇墨云为什么会突然之间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急忙追问到:“什么?”
“洞冥果,长于地脉极阴极寒之处,通体发光,状若幽冥,乃木中圣灵,可入神药,可补灵根,五十年开花、一百年结果,天山底藏有一支。”
“天啊!洞冥果!想不到这书中记载天山也有洞冥果。原来这位大修士是为了找寻洞冥果而闯入窥园。可入神药,可补灵根,这位大修士想必是不缺灵根,那一定是药方中缺了这一味药。”
只听墨云叹道:“每个人的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们终究是妄自忖度。他为他人补灵根以求仙缘,或是为自己增添一种灵根,这就没人知道了。主人在一次夜游中从修玄口中天地间有洞冥果这等奇物能添补灵根,天山自是去不得了,于是乎主人遍寻天下名山,为求第二株洞冥草”
“天山下的那一株肯定是被那位大修士捷足先登了。那修一师叔祖呢?他求访洞冥果是为了什么?”
墨云摇了摇身体,念叨着:“这是主人心底里的秘密,他从未向我透露过。我只知道有一天他从窥园回来后欣喜若狂,想必就是那日从修玄口中得知了洞冥果的存在。”
李子猷这时喃喃自语道:“或许修一师叔祖在这世上有位于他而言极其重要的人,他需得为他增补仙缘。”
墨云不置可否,也没有出言反驳,它接着说道:“此后主人便寻遍万水千山,一直找寻了好几年,每次都是乘兴而出、失望而归,心中所想却是求而不得,直到有一次偶然进入了庐山底部,才找寻到了另外一株洞冥草。唉!人生就是这样,费劲千辛万苦,到头来才发现想要的就在自己身边。主人先前可从未在庐山找寻过。”
听了墨云这一番感慨,李子猷噗呲大笑,心里腹诽道,你一片云懂得什么人生大道理,还在这里装腔作势,还不是听修一师叔祖说的。
“你笑什么?”
李子猷急忙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
墨云哼了一声,他虽然不知道李子猷在想什么而笑出声,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念头,“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吧!”说完墨云还是忍不住叮嘱道:“这是你唯一能踏入修仙的门径,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如果你得不到洞冥果,今生再无希望。”
“我懂得!”三个字掷地有声,此时的李子猷目光如炬,两个小拳头握的死死的,这义正言辞地三个字不止是对墨云说的,更是对他自己的内心的宣言。
夜朗星稀,月光洒上床沿,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睡着的人脸上那淡淡地一抹笑容。睡梦中,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双脚踏在一柄剑的剑身上,那柄剑散发着醒目的白色光芒,凌空飞行,载着踏着它的人穿过了浩瀚的星空,把一个飘逸的身影映衬在了一轮圆月之中。
第二天早上李子猷起了一个大早,他感觉整个人有一种彻头彻尾的放松,前几天的迷茫和困惑被一扫而空,现在的他有着非常清晰明确的人生目标。洞冥果,我李子猷志在必得!人只有在有了目标的时候才算活着,如果没有,纵然绫罗绸缎、锦衣玉食、鲜花雕马也只是一具空洞的皮嚢。而毁灭一个人的不是疾病、不是贫穷、不是失败,而是在经历疾病、贫穷、失败之后对未来人生的绝望。所以,真正可怕的不是任何一种苦难,而是自己的内心。所幸,在经历了几天的痛苦迷茫之后,李子猷清清楚楚找到了未来人生的希望。
出得门来,晨光熹微,李子猷沿着山间小道向上攀登着。一间又一间的房屋错落在山石之间上,它们有的是用树木搭建在巨石上,有的直接用一块形状方正的石头做房屋,只是在那块做房屋的方正石头上开了一扇门、一扇窗,甚至于有两间房屋山的石壁里面,整个房屋完全就是在山体里面,与整个山形成了浑然一体,如果不是看到它的门窗,你是根本不知道这是住着人的房屋的,看到这里,李子猷还生怕哪一天他走着走着,突然就在他落脚前面的一小块地面被掀起来,从里面探出一个人头来,那里面就住着一个修仙者,不过已经看了这么多诧世骇俗的事物,他就算看见了也丝毫不会奇怪。就是这样十几间在李子猷看来很是奇奇怪怪的房屋,居住了几代简寂观的修仙者,见证了他们从初入仙门的青涩懵懂到奠基结丹的锋芒毕露。容膝居,这是一个多么低调内敛的名字啊!用在这个仙门洞府合适么,不过既然修一师叔祖起了这个名字,肯定有其用意。或许他是为了来到这个仙门洞府的孩子们能够以一种低调务实的平常心来修炼,而不去为名利权势所累。
登上几步台阶,来到了一间搭建在巨石上的木屋前,李子猷敲响了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