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飞焦急的脚步只停驻在祠堂外,不敢多踏入一步。
反倒是看见江妼竟然出现在这里,有一丝错愕。
这座祠堂,乃是定安侯府历代直系血脉中嫡传之人方能踏足之地,内中供奉的皆是侯府历代宗亲与祖宗之灵位。
而她,仅仅是新晋亡故夫人的胞妹,竟如此毫无顾忌地闯入,实属有违礼数。
“左副将,今日来府中祭拜我长姐的朝中大臣数不胜数,大理寺卿虽位高权重,但依礼数相待便是,何至于你如此慌张,到此地来惊扰姐夫。”江妼小脸严肃地板着,没等裴坼说话吗,先拿出正经主子的威仪来,轻斥道。
左飞面色一窘,只急切地望着裴坼。
裴坼却似未闻江妼的责备,脚步未停,缓缓向门口走去,声音低沉道:“继续说。”
左飞见状,心中稍安,连忙接着道:“回侯爷,甄大人不是来吊唁夫人的,而是带了拘捕令来,说要缉拿毒害夫人的真凶。”
江妼跟在裴坼身后,闻听此言,脚下莫名一颤,险些栽倒在地,好在裴坼动作够快,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
“你没事吧?”
裴坼深深的凝视着她惊恐未定的眼,还有她颤得明显的嘴唇。
江妼强自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细若蚊蚋:“无碍,就是听到要抓捕毒死长姐的凶手,一时激愤而已。”
裴坼闻言,缓缓收回视线,不再多言,但眼眸中已悄然浮现出几分了然。
于是继续问左飞:“甄大人可说了,凶手是何人么?”
“回侯爷的话,甄大人说如今人证物证均在,都指明了凶手就是蓄意报复的阮姨娘,更有夫人身旁的福嬷作证,此事是万万抵赖不得的。现在已经向曦梧苑拿人去了。”
江妼强自按下慌乱的心跳,甚至呼吸都停了一瞬,不由自主向裴坼看去。
裴坼却只是淡然地叮嘱:“你且回前面继续招待宾客,本侯亲自过去。”
“是。”左飞得令快速退下。
江妼急切地追上裴坼,关切的道:“妼儿陪姐夫一起吧。”
裴坼看着她故作镇定的脸,微微弯唇,还未来得及说话,又疾步跑来一名府中小厮,急声禀告:“禀侯爷,宫里来人了。被乐总管安置在了净月轩,让奴才来请侯爷定夺。”
宫里?
江妼不由暗暗咬牙,定是那个风骚耐不住寂寞的太后。
长姐离世,她便更按耐不住想要勾引姐夫了。
裴坼一时踌躇。
苏媚到府若是被朝中大臣知晓,况且又是这个时候,定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
而江阮宁虽然被指正,可在人前,毕竟是他定安侯最宠爱的妾室,料那甄仕昌一时之间也不敢对她如何。
权衡之间,裴坼抬步便走。
江妼追了两步,发现他是往净月轩的方向,便不由慢了下来。
心里暗自思忖:看来,那个江阮宁在姐夫的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嘛,起码,比不过权势在手的苏太后。
这倒是给了她一个可以一雪前耻的机会。
江妼冷冷一笑,扭身向曦梧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