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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时期政局动荡不安,多年来各地纷争不断,战火四起,林氏老族长林广生为避祸乱,遂带领一族人举家迁居寻得一避世之处,名曰“桃渊”。在此广开良田,戍耕数年,便有了后来的“桃渊村”。
桃渊村四面环山,山上有漫山的桃林,桃花盛开,蔓延成片。桃林间有一口清泉,泉水自泉眼奔涌而出顺流直下,形成小溪。
溪水顺着山间至山脚处形成一处石潭。潭水清甜,有醉人的香气,每到春日桃花盛开之际,漫山的桃林犹如仙境一般,桃花随风飘落,在清泉的涤荡下顺着溪水落入山下的桃花潭中。
村子与外界是隔绝的,仅有一条隐秘的通道,平时是紧闭的。只有每年的桃花节前夕才会打开,每年的春天桃花最盛之际,族内的老老小小都会相聚一起,一同祈获丰收,祭拜神明,互致祝福。
桃渊村与外界也是有通的,族内多数人家在外都有自己的营生,每年此刻,族内各户可将孩子送出村子或经商,或习文、练武。在外的族人每至此时,都可以回到家中,和亲朋团聚,带回一年所获,充实家用,壮大家族。
......
族长林宗文有一掌上明珠,名曰“凤语”,从小玲珑可爱,娇俏脱俗,擅长酿酒,深得父母兄长疼爱。
再过几日便是桃花节了,每年的此时也是家里最忙碌的时刻。凤语心想,趁这几日闲暇,不如多做点桃花酿以备来年之需。
桃花酿作为桃花节的必备之品,每年的消耗都是极大的,而林宗文自从接任了族长之位,族中每涉事务,毫不吝啬。每到桃花节的前一天都会命人搬走节日所备之酒,去年就差点搬空了家中的酒窖。
凤语没有多想,顺手提了竹筐直奔桃花潭去了。
每年此时,花瓣都会顺着山上的泉水,一路汇聚到此,形成一潭的桃花,故名“桃花潭”。而花瓣经过泉水的洗涤也会分外清甜,凤语闻着这香气,不免有些醉人。
“扑通!”。
一颗石子从凤语的身旁飞过,落入潭中溅起了一簇水花,水花打在凤语的衣裙上,受了惊的凤语,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入潭中。
此时,从凤语身后窜出一俊朗少年,嬉笑着接过凤语手中的竹竿,还不忘反过头来冲她做了个鬼脸。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少年故作镇定,一边嘻笑,一边道:
“哈哈!姐姐还是这么不经吓,不如让小弟替你干活,你老人家且小心坐着。”
凤语一边拍拍身上的水花,一边气呼呼说道:“好你个小子,偷偷跑出来不说,还敢戏弄我,看我回去第一个告诉父亲,再多让你吃些苦头才是。”
此少年便是凤语的弟弟林友道,虽从未出过村子,却在林父的安排下通读了四书五经,且能文善武。
“好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从小就我被父亲管的严,今天我是好不容易说服了先生,才敢偷偷跑出来的。父亲整天让我学那些无用的东西,我长到这么大,连村子都没有出过,这辈子怕是要无聊死,在这里熬成老头子喽~”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坐闲。莫等闲呀,白了少年头呀!“
说这些话时友道望了望远处的山峰,一边撇嘴,一边摇摇头,不知道山那边会不会有同样的少年郎,一样被禁锢着,一样有着飞往外界的心。
“你呀,就是不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书到用时方恨少,从小父亲对你给予的希望是最大的,也最疼你,每天让你习文练武,也是为了早日让你能够撑起一族的重担。”
林家有三个孩子,除了友道和凤语,还有大哥林友正,友正和父亲林宗文的秉性最为相似,也踏实稳重,只因在小的时候跟随家人一起逃难途中受过重伤,虽然平时看似无恙,但体质一直不如从前好,经不得风雨操劳,因此林家的重担务必会落在友道身上,这也是林父多年来一直对友道严厉的原因。他不光是林家的期望,也承担着整个白族的未来。
姐弟俩你一句,我一言,很快就收集了满满一筐的桃花瓣,两人开始收拾工具往回走。
友道起身扯了扯衣衫:“以后这种事姐姐不要亲自做了,交给弟弟,保证做的又快又好,姐姐只管在家中酿酒就好。”
凤语瞪了一眼友道“你不用心帮父亲做事,倒是对这些闲事颇感兴趣,还是好好读书,莫要伤了父亲的心。”
“家中酒窖中有两坛二叔留下的的桃花酿,父亲不让我动,我曾偷偷喝过,感觉二叔的更浓烈些并不比姐姐的清甜,更好喝些。”
听到二叔,凤语有些惆怅又无奈:“你小子以后不许偷喝酒,桃花酿的酒方曾是二叔留下的,怎会不一样。”只因凤语早就料到自己那调皮的弟弟定会偷喝家中的酒,于是将酒中加入了梨子汁。
两人起身开始往回走,在夕阳的照耀下,两人的身影变得狭长,而周身却散发着火红色的光芒。
“姐姐,明日我还来帮你捞花瓣可好?”
“姐姐,你见过未来大嫂吗,听说可好看了。”
“姐姐,······。”
一路上,友道自顾自喋喋不休地说着,凤语不说话,只给他回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回到家中,母亲和青姐已经做好了饭菜,姐弟二人清洗过后,便在前厅一同吃了饭,大哥为了帮父亲打理节日事宜,两人已经好几日不在家中用饭了,因此母亲的饭菜做得比平日也简单一些。
桃花节是白族迁居到桃源村后才有的,这一天既是纪念他们劫后余生,又是缅怀逝去的故人,更是对美好未来的企愿,因此会比较隆重一些。
饭后母亲帮姐弟二人量了尺寸,准备裁剪节日的新衣服。凤语将友道拉回了房中,加紧督促他学习先生交代书籍,不过半个时辰,小脑袋已经摇摇欲坠,怕是又要与周公伴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