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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在幽州一带民间曾流传着一句佳话。
“北方有璃城,静待俏佳人。”
璃城坐落于求如山下,北海之滨。山上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一片,山下却风景秀丽,盛产金石美玉,是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从求如山往下有一条河从璃城的中心经过,称“滑水河”。河内水产丰富,有一种鱼深得人们喜爱,据说吃了滑水河的鱼可百病全消,延年益寿。
城内曾居住着一古老族群,祖祖辈辈栖息于此,他们多擅经营之道,而且亲善好客。引得往来客商及游居此处的人不断。
白族女子生来样貌清丽,美艳不俗,凡是来过此处的人对璃城女子的美貌都是赞不绝口。
在白族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白族乃远古仙族,族长曾是十二星宿仙君之一,司星辰之事,曰“白氏昌辉”。因仙君有一好友触犯天规而被降下星罚,万千星阵齐下就算最上等仙人也是承受不住的。仙君因不忍好友受苦,私自将其放出仙界,天君震怒,为使族人不受牵连,仙君之子“白氏永麟”甘愿舍弃仙族身份带领族人逃出仙界成为普通凡人。白族仙长则接受惩罚,去守了银河数千年,而后人中每一代都将会有一天选之人,生前受尽痛苦折磨,死后变成星辉填充银河。
白氏永麟带着族人来到世间繁衍生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为避灾祸及麻烦,又给族中各脉取了人间的姓氏,而族长一脉取字“林”姓。
白族以白色为尊,衣衫向来喜穿白色或者素色为主,若有盛大节日需着白衣。黑色在白族中则代指忌讳,表示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家中若有丧事皆着黑衣。
这一代的林老族长有两子,长子取名林宗文,忠义侠肝,好善乐施。次子林宗义,心思细腻,聪慧过人,只是从小患有一种被称为“迷雾症”的怪病,长期饱受病痛折磨,以致身材消瘦,精神不佳。
“迷雾症”是林家数十代人一直以来难以摆脱的疾病,此病一旦病发将愈发严重,头痛剧烈,精神崩溃,不辨虚实,让人痛不欲生,最后虚耗殆尽而亡。
而林家的每一代人都会有一人患有此病,此病发病年岁不定,发病原因不明,林家数代人求遍各大名医而无解。
林宗义有一未婚妻子,擅药理,是族内程家的幺女,自幼承蒙长辈教习,研习医术。在程玉的细心调理下林宗义慢慢找到平衡压制疾病之法,身体也比以前大好。
长子林宗文机遇偶然之下娶得一族外女子,贤惠知书。据闻是一江南富商之女,二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然而,由于政局动荡不安,多年来各地纷争不断,战火四起,引得四方外寇来侵。白族所居璃城,终日饱受战火纷扰,城内百姓痛苦不堪。
......
皮肤雪白,肌肤丰润,圆脸杏眼,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这句本是形容薛宝钗的,现在用在这里却极为相宜。汝惠一个人半卧在紫藤树下的长椅上,轻抚着隆起的腹部,约莫还有一月余便要生了,可此时城外的战火声,使得她焦虑不安。
“惠儿,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一个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一边轻抚着她一边急促地说。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们都是群蛮人,根本不会讲道理,光靠我们自己,哪怕赔上整个族人,都是无法和他们抗衡的,留下来只会白白牺牲。”男人皱了皱眉,接着说道:“我提前备好了车马,你身子不便,我让宗义护送你和友正同玉儿从后方出去,那里人少,更方便些。我们已经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在那里等我。”
“不!我要和你一起走!”汝惠猛地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看向他。
“慧儿,我们不光只是自己,我们身后还有孩子,有族人,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汝惠望着眼前的男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含泪点了点头。
送走妻子男人坐在璃城的城墙之上感慨万分,这个曾经富丽堂皇的地方如今已千疮百孔。也许真的该到了舍下的时候了。
“大爷,族长回来了。”听到小厮来报,男人风一样跑回家中。
“父亲!”
“汝惠送走了吗?”
“走了!那边谈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全都是狮子大开口,一次比一次要的多。再这样下去,早晚成为人家的鱼肉,我们又不能硬拼,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逃。”
“你马上通知族内所有人,我们今晚就出发,立刻,马上!”
林广生叹了叹气,接着说道:“切记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做事要悄悄地不要被人发现。若遇歹人,只能拼死一搏了!”
“知道了,父亲!”
昔日繁华似锦的璃城早已面目全非,白族在族长的带领下准备逃离此处,然而在即将逃出城之际,不知何方惊动了敌寇,敌人不断用火炮轰击城墙,使得多数墙体坍塌倒陷。
这一方林宗义本该安全带着大家离开的,却不想高墙楼阁之上正有人正盯着他们,突然,一支火箭射了上来,正中射到了帐子上,吓得所有人一激灵。林宗义知道暴露了自己,于是镇定下来躲到阴暗的巷角,一行人下了马车,准备沿着墙角往外摸索着走。楼阁上的人见找不到了目标便叫了火炮,沿着城内一顿乱轰。
眼看就要逃出去了,友正却被一根尖锐的木棍刺穿了腹部,一时鲜血直流,程玉也因救汝惠而被埋没在了坍塌的城墙之下。
林宗义看着奄奄一息的友正,和手里仅剩下的程玉的一片衣角悲痛万绝,嘴里不自觉地叫着“玉儿!玉儿!”。可是,再也听不到回应了。
白族人在这场厮杀中终于有一部分人成功的逃离了璃城,然而还有一些人也终究被埋在了璃城的废墟之中,这其中便有程玉。璃城的这场变故终将成为白族人心中的一根刺,深深地刺伤了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