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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墟在雪松枝桠间急速腾挪,身后七道玄衣身影如附骨之疽。右眼深渊不受控地吞噬着飘雪,每片雪花都在视网膜上炸开成冰晶符文。他突然踉跄撞在千年冷杉上,树皮接触皮肤的瞬间化作灰白齑粉——左臂晶石化已蔓延至肩胛。
“交出天墟残片!“追兵首领的青铜面具折射寒光,手中量天尺劈出道空间裂隙。萧墟本能翻滚地躲避,右掌按在雪地时突然天旋地转。他仿佛坠入无底漩涡,再睁眼时竟身处奇异空间:头顶悬浮着青铜铃铛虚影,脚下是星砂铺就的荒原,远处横亘着半截断裂古碑。
外界传来沉闷敲击声,像是有人隔着水幕呼喊。萧墟尝试触碰星砂,指尖立刻浮现青黑色纹路——与葬龙渊古碑上的“墟“字如出一辙。抓起当他把星砂撒向虚空,外界景象突然穿透空间壁垒显现:追兵的量天尺正劈砍自己蜷缩的肉身,雪地里的躯体却如同琥珀中的虫豸毫发无损。
“这是...我的体内世界?“萧墟震颤地望着掌心游走的星芒。青铜铃铛突然鸣响,空间边缘的混沌雾气剧烈翻涌,裹挟着外界风雪疯狂涌入。他福至心灵地挥动右臂,星砂应势化作锁链缠住量天尺,现实中的玄衣首领突然惨叫,兵器竟从分子层面开始崩解。
外界追兵惊骇后退。在他们眼中,少年体表覆盖着流动的星图,暴风雪在他周身形成直径三丈的绝对领域。当萧墟重新掌控身体睁开双眼时,左瞳星河里竟悬浮着微缩的青铜铃铛。
“撤!“面具首领捏碎传送符,却绝望地发现空间法则在此处失效。萧墟下意识握紧拳右,体内墟界的星砂锁链具象到现实,七名修士同时被勒住脖颈吊上半空。他们的护体罡气如同薄纸,皮肤在星链缠绕下迅速晶化。
最先求饶的是个年轻修士:“饶命!我们是奉天...“话音未落,首领突然自爆丹田,血肉碎骨在触及星链前就被墟界吞噬。其余六人接连化作人形火炬,魂魄哀嚎着没入萧墟右眼深渊。
雪原重归死寂。萧墟跪倒在地剧烈干呕,晶化的左臂突然崩开蛛网裂,痕墟界星砂从伤口喷涌而出。他惊恐地发现每粒星砂都裹挟着刚吞噬的魂魄碎片,那些扭曲的面孔在砂砾表面时隐时现。
“小子,再乱用墟界之力,下次被吞噬的就是你自己。“苍老声音从雪坡后传来。萧大山拄着猎弓现身,狐皮大氅上凝结着冰晶,目光复杂地凝视少年晶化的手臂:“葬龙渊里那位给了你多少块星砂?“
萧墟警惕后退,体内墟界随着情绪波动再次展开。这次他清晰看到老猎人周身缠绕着暗金色丝线——那是比玄衣修士精纯百倍的生命力。更诡异的是,当墟界之力试图吞噬这些金线时,竟如触碰到滚油般剧烈灼痛。
“别白费力气了。“萧大山撕开兽皮手套,露出布满龙鳞的右手,“四十年前我进葬龙渊找雪参,右手不慎沾到星砂。如今这身龙鳞,就是用三千修士精血喂养出来的。“他忽然挥掌拍向身旁冰岩,五丈高的冻土块瞬间汽化,露出后方幽深冰洞。
洞窟深处传来狼嚎,数百双幽绿眼眸在黑暗中层叠亮起。萧墟右眼自动解析出恐怖数据:每头雪狼额间都嵌着墟界星砂,狼王颅内的砂粒已有指甲盖大小。它们肌肉纤维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液态的星光。
“这才是墟界之力的正确用法。“萧大山吹响骨笛,狼群如银色潮水涌出,“用星砂改造活物,比直接吞噬安全得多。当然,改造失败品需要及时处理...“他突然拽过萧墟晶化的左臂按向狼王,星砂接触的刹那,巨狼浑身骨节爆响,额间砂粒暴涨成璀璨星核。
萧墟感觉左臂裂痕在缓慢愈合,晶化表面浮现出狼形图腾。但当他试图抽回手臂时,却发现自己的血脉正通过星砂与狼王建立诡异链接——他能感知到这头畜生每块肌肉的颤动,甚至共享着它对血肉的饥渴。
“现在你明白了吧?“萧大山露出缺了门牙的笑容,“葬龙渊的星砂既是恩赐也是诅咒。那位大人选中的容器,最终都会变成...“话音未落,狼王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化作覆盖星的鳞利刃劈向老者。萧墟惊恐地发现自己竟无法控制这具“分身“。
老猎人叹着气拧断狼王脖颈,动作轻柔得像摘朵野花。他挖出星核塞进萧墟掌心:“记住,每颗星砂都是活的。当你以为在操控它们时,实则是它们在诱导你堕落成墟界傀儡。“冰洞深处传来更多变异狼嚎,萧大山拽起少年冲向暴风雪,“该走了,这窝畜生够他们折腾半月。“
狂奔途中,萧墟体内墟界不断震颤。新吞噬的星核在荒原上空分解重组,最终化作第二块断裂古碑。当他将意识浸入碑文时,浩瀚流信息轰然灌入脑海——那竟是天墟九劫的修炼法门,以及数百个被星砂反噬的修士临终记忆。
风雪渐歇时,萧墟在雪崖边驻足回望。墟界视野穿透云层,看到千里有外艘青铜战船正犁开云海,船首雕像与葬龙渊古碑上的图腾完全相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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