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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垂平野的夜风裹着狼嚎掠过石寨，萧墟左臂晶化的皮肤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寒光。他蜷缩在寨墙箭塔的里阴影，右手死死攥着半块发烫的天墟残片，额间冷汗浸透了兽皮头带。
“这就是你偷学《葬天九式》的代价。“贡布握着骨杖从石阶踱来，杖头悬挂的青铜铃铛与萧墟颈间那枚发出共鸣震颤，“强行具象化空间法则，没被反噬成碎渣算你命硬。“
萧墟猛地抬头，右眼深渊不自觉地吞噬了周遭光线：“你怎么知道...“话音未落，骨杖已重重敲在他晶化的左肩。裂纹蛛网般蔓延的剧痛中，他惊觉那些晶石里封存着昨夜修炼时的记忆碎片——自己以血为墨在空中勾勒的星图，正是祭酒临终前嘶吼的“葬天“秘纹。
“草原的鹰能看见百里外的鼠尾草。“老医师掀开皮袍，露出胸膛上狰狞的星芒灼痕，“二十年前我逃离天机阁时，带走的可不止医术。“他指尖拂过骨杖，那些缠绕的经幡突然活过来似的，将萧墟裹成散发着药香的茧。
子夜时分，狼嚎声中混入了翅膀拍击的异响。萧墟在药茧中挣扎着睁开右眼，透过经幡缝隙看到夜空悬着九轮血月——不，是九只翼展三丈的血瞳鬼蝠！骑在蝠背上的天妖族战士手持骨笛，笛声催动得寨外沙丘如活物般蠕动。
“是沙傀！“箭塔瞭望的扎那尖叫着拉响兽角警报。寨墙根部的沙地突然隆起数十个漩涡，黄沙凝聚成三米高的无面人形，关节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萧大山带着猎户们冲到墙头，淬毒的箭矢却径直穿过沙傀身躯。“用火油！“老猎人刚抛出陶罐，一只鬼蝠突然俯冲而下，蝠背上甩出的骨链缠住他的腰腹。萧墟看着养父被拖向夜空，药茧里的右手本能地凌空一抓。
“咔嚓！“
空间如同摔碎的琉璃盏般裂蛛开网纹路，那只鬼蝠连同方圆十米的空气瞬间凝固成透明晶体。萧大山从冻结的时空牢笼中坠落，被眼疾手快的贡布甩出经幡卷回寨墙。
“果然是空间法则具象化...“老医师盯着自己瞬间枯萎的左手小指，眼中既有狂热也有恐惧。而此时萧墟已撕破药茧跃下箭塔，右眼深渊将漫天月华扭曲成旋涡注入掌心。
沙傀军团突破寨门的刹那，少年染血的右手按在了大地之上。以他为中心，方圆百米的砂砾突然违反重力悬浮空中，每一粒沙都折射出微型星图——正是昨夜偷练的《葬天九式》第一纹！
“归墟。“
轻若呢喃的两个字，却让贡布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悬浮的沙粒同时绽放刺目星芒，所有沙傀在这片人造星域中分崩离析。九只鬼蝠惊恐嘶鸣着想要升空，却发现双翼已被无形的空间褶皱绞成碎肉。
骑手们坠落时，萧墟左臂的晶化已蔓延至脖颈。他摇摇晃晃走向最近的天妖族俘虏，右眼深渊倒映出对方额间的血色月纹：“说！你们怎么找到...“
俘虏突然露出诡异微笑，整个头颅如同充气皮囊般膨胀爆裂。飞溅的血液在半空凝成古老箴言：天墟现，万灵殒。贡布冲过来时，那些血字已渗入萧墟的晶化皮肤，在他左胸形成新月烙印。
“是血咒追魂印。“老医师扯开萧墟的皮甲，面色比月光更惨白，“天妖族最精锐的血月卫队，三日之内必有大军压境。“
寨墙外突然传来扎那的惊呼，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沙海中升起连绵不绝的苍白骨幡，每一面都绘着滴血的新月图腾。
萧墟咳出带着晶屑的黑血，右眼却死死盯着掌心浮现的微型星图。方才施展空间法则的明悟仍在血脉中沸腾，他能感觉到某种更庞大的存在正在体内苏醒——就像葬龙渊底那个托起自己的黑影，正在晶化的躯壳里轻声低语。
“准备迁徙吧。“贡布往他嘴里塞了颗腥苦药丸，“除非你能在三天内掌握完整的...“
话未说完，萧墟已陷入昏迷。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青铜铃铛在风中发出清脆声响，与记忆深处葬龙渊的水滴产生奇异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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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荒的寒风裹挟着冰晶，将萧墟藏身的山洞洞口冻成霜白色。他蜷缩在火堆旁，左臂至肩胛的晶石化皮肤在火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紫芒，那些嵌在晶体中的血管正以诡异频率鼓动着。
“第七日了...“他盯着掌心浮现的星图虚影，那是三日前吞噬天墟残碑后烙在血肉中的印记。每当月过中天，星图便牵引着晶化部位向心脏蔓延，剧痛如千万根钢针顺着骨髓游走。
洞外突然传来积雪塌陷的声响，萧墟右眼深渊本能张开，透过三十丈厚的岩壁“看“见七名身披雪狼皮的猎户。领头者脸上横亘着可怖疤痕——正是石村覆灭那夜追杀他的赵老四。
“那妖孽定在附近！“赵老四抽动鼻翼，腰间悬挂的青铜罗盘迸发血光，“祭酒大人给的寻妖盘不会错，他身上的晶石味比雪狼粪还冲！“
萧墟将左臂深深插入冻土，试图抑制晶石化的蔓延。前日他在冰川裂缝中试验吞噬能力时，不慎将整座冰峰化作紫晶，方圆百里的猎户恐怕都看到了那道冲天而起的晶柱。
“找到啦！“洞外炸响惊喜的吼叫，玄铁箭矢裹挟着破风声袭来。萧墟翻滚避让，箭簇擦过晶石化左臂，竟迸溅出刺目火花。右眼深渊漩涡自发扩张，三支后续箭矢在洞内悬停，箭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成渣。
猎户们惊恐后退，赵老四却狞笑着举起火把：“放火！烧不死他就熏死他！“
松脂燃烧的黑烟涌入洞穴，萧墟的左眼星河突然失控般旋转。星图中某个古老符文骤然亮起，洞内温度急剧下降，火焰瞬间凝结成冰晶玫瑰，连飘散的烟雾都冻成霜丝坠落。
“这是...操控寒冰的能力？“萧墟怔怔望着掌心，晶石化部位已蔓延至锁骨。洞口传来猎户们慌乱的脚步声，赵老四的咒骂夹杂着刀刃出鞘声：“砍下他的脑袋！祭酒大人要用妖瞳炼药！“
七柄淬毒弯刀劈砍而至，萧墟本能地抬手格挡。晶石化左臂与刀刃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毒液顺着晶石缝隙渗入体内，却化作紫色光点被星图吞噬。右眼深渊猛然扩张，首当其冲的猎户突然僵立，瞳孔中倒映出浩瀚星海——那是天墟残碑中封存的记忆碎片。
“不...不要！“猎户丢下刀疯狂抓挠面部，皮肤下凸起晶石棱角，“救我！我身体里长石头了！“
萧墟惊觉自己的右眼正在无意识释放某种污染，剩余猎户接二连三晶石化。赵老四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左眼星河却自行锁定目标，一道冰蓝色射线贯穿其右腿，将他钉死在岩壁上。
“告诉我，祭酒到底知道什么。“萧墟掐住赵老四咽喉，晶化手指刺入皮肤渗出紫血。垂死的老猎户突然癫狂大笑：“你以为只有你在找天墟？七大古皇朝的血脉者都在追猎碎片...呃啊！“
话音未落，赵老四头颅突然爆裂，脑浆中迸出数十条晶石蜈蚣。萧墟疾退数步，见那些蜈蚣迅速风化，在雪地上拼成八个古篆：“墟脉现世，九棺齐开“。
怀中的青铜铃铛无风自鸣，初代补天者残魂的叹息在识海回荡：“终究躲不过天棺宿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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