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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墟蹲在玄铁打造的货箱上，指尖摩挲着青铜铃铛表面的星纹。三个月前与天机阁签订的契约正在怀中发烫，二十瓶“墟血凝露“在箱内泛着妖异的紫光。这是他用晶石化左臂的三次崩裂为代价，从葬龙渊采来的九幽草炼制的秘药。
“时辰到了。“黑袍管事踢开地窖铁门，身后十二名赤甲卫的兵刃在月光下泛着血槽寒光。他们的铠甲缝隙里爬满暗红色苔藓——这是长期服用狂暴散的特征。
萧墟瞳孔微微收缩，右眼深渊悄无声息地扩张。他能看见这些护卫丹田处跳动的血色气旋，那是天机阁秘制的“焚脉丹“在燃烧寿元。货箱里的凝露被标榜为疗伤圣药，实则蕴含着激发墟脉吞噬本能的毒引。
“验货。“管事弹指震开箱盖，紫色雾气升腾的瞬间，十二柄长戟同时抵住萧墟咽喉。角落阴影里浮现出三道披着星纹斗篷的身影，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这是天机阁豢养的“蚀骨师“，专精毒物鉴别。
萧墟任由冰凉的戟刃在皮肤上割出血痕，左眼星河倒映出凝露中游动的纳米级符文。这是他昨夜用晶石手指刻入的逆转咒，当这些液体进入修士经脉，吞噬目标将从墟脉变成施术者。
“纯度九成七，成交。“为首的蚀骨师嗓音沙哑如生锈齿轮。黑袍管事咧嘴露出镶金的牙齿，抛来沉甸甸的储物袋。当萧墟伸手接住的刹那，袋口突然迸发幽蓝锁链缠住他手腕，货箱下的传送阵同时亮起。
“蠢货！真以为天机阁会付钱给灾星？“管事狞笑着挥动令旗，赤甲卫们的眼白瞬间被血丝吞没。但他们的长戟尚未落下，就看见萧墟被锁住的右手化作晶莹的矿石，幽蓝锁链如同撞上山岳般寸寸崩断。
货箱里的紫雾突然凝成实体，二十道蟒蛇般的雾流钻入赤甲卫口鼻。这些被焚脉丹催化的修士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皮肤下凸起无数游走的紫斑，转身将兵刃刺向天机阁众人。
“你竟敢在凝露里动手脚！“蚀骨师的星纹斗篷炸成碎片，露出爬满咒文的白骨身躯。三道骨爪撕开空间抓向萧墟心脏，却在触碰晶石化躯干的瞬间被反震出蛛网状裂痕。
萧墟跃上地窖横梁，右眼深渊将整个战场纳入绝对领域。他看见管事怀中藏着的“九星传讯符“正在发光，天机阁顶层的某个存在已经睁开天目。必须在一刻钟内结束战斗，否则等来的是墟海境长老的隔空镇杀。
“交货完成，该收钱了。“少年扯断颈间青铜铃铛，清脆的响声中，那些发狂的赤甲卫突然整齐划一地调转戟锋。他们丹田处的血色气旋被紫雾同化成混沌漩涡，长戟上的铭文一个接一个亮起——这是萧墟用逆转咒篡改的兵器认主仪式。
蚀骨师的白骨身躯被曾经的同僚捅穿，黑袍管事惊恐地发现储物袋里的灵石正在自动飞出。每一块灵石表面都浮现出细小的星纹，那是萧墟接袋时用晶石手指刻下的牵引符。
“你根本不知道在和谁作对！“管事咆哮着捏碎玉牌，地窖穹顶突然降下星辰锁链。但本该被束缚的萧墟却出现在他身后，晶石化的左手贯穿其胸膛，精准地捏住那颗跳动的心脏。
“第七次呼吸后，你的精血会逆冲天灵。“萧墟在管事耳边低语，抽手时带出一串血珠。这些血珠在空中结成繁复的阵图，将袭来的星辰锁链定格在虚空。右眼深渊持续吞噬着战场能量，晶石躯干已经蔓延到锁骨。
当最后一块灵石落入怀中，地窖外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萧墟知道这是天机阁的护山大阵在启动，他毫不犹豫地引爆了二十瓶凝露的残留液。紫色蘑菇云冲垮整个地窖的瞬间，青铜铃铛的声波在废墟中撕开一条空间裂缝。
三日后，浑身缠满绷带的萧墟出现在黑市药铺。他将天机阁的储物袋拍在柜台上，里面除了灵石，还有份染血的地脉图——这是从管事心脏里提取的记忆残片，指向葬龙渊深处的第二块天墟残碑。
“再加三瓶封脉散。“萧墟凝视着药柜深处那株九叶冥魂草，晶石化的左眼突然传来剧痛。在他看不见的维度里，青铜铃铛的声波仍在空间夹层回荡，某个沉睡在渊底的黑袍虚影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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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墟的靴底碾碎枯骨，腐殖质的腥气混着地脉深处涌出的硫磺味，在鼻腔里烧出灼痛感。三日前那场围剿留下的箭伤还在渗血，暗红痕迹从肩胛蜿蜒至腰间，像条蛰伏的毒蛇。
“小畜生，你逃不出葬龙渊！“追兵的咆哮在岩壁间折射出无数回声。萧墟贴着冰凉的玄武岩侧身闪避，右眼深渊自发涌动，将三支淬毒弩箭吞噬成齑粉。这是他第七次动用墟脉之力，晶化的左腿已蔓延至膝盖。
地缝突然喷出幽蓝火焰，映出前方百丈处突兀矗立的青铜巨门。门扉浮雕着九头相柳噬日图，蛇首眼眸镶嵌的墨玉正与萧墟右眼产生共鸣。当他指尖触到门环时，整座山体轰然震颤，岩顶钟乳石如暴雨坠落。
“乾坤倒转，噬灵启封...“门内传来的吟诵与梦中黑袍人的声音重叠。萧墟左眼星图骤亮，瞥见追兵头领胸口的虎头徽记——正是屠灭石村的狴犴卫标识。
“原来赵老四把老子卖给了皇城司。“少年啐出口血沫，墟脉之力全开。右眼黑洞暴涨成三丈漩涡，将坠落的钟乳石碾作量子尘埃。追兵阵列里响起惨叫，三个重甲武士连人带马被扯碎成基本粒子。
青铜门却在此时洞开，罡风裹挟着萧墟跌入无尽深渊。失重感持续了整整一炷香时间，直到后背撞上某种绵软物质——那是铺满整个地宫的菌毯，荧绿色孢子在黑暗中漂浮，如同活过来的星尘。
“咚！“
墟脉感应到强烈威胁，萧墟翻滚着躲开菌毯突刺的触须。左眼星光照亮穹顶，倒悬的钟乳石竟全是晶化骸骨，每具尸身心口都插着青铜短戈，戈柄铭文与石村祖器如出一辙。
“喀啦——“
菌毯突然裂开深渊巨口，数以万计的尸蛾倾巢而出。萧墟扯下染血的衣襟点燃，火光照出蛾翼上扭曲的人脸图案。右眼漩涡刚要发动，菌核深处却传来苍老叹息：“莫用吞噬之力，此地禁法反噬可崩毁魂灵。“
骸骨堆轰然炸开，黑袍残魂踏着尸蛾洪流走来。与葬龙渊那夜不同，这道虚影凝实如生人，眉心天墟印记与萧墟右眼同频闪烁：“三百年来，你是第九个触发噬灵禁域的补天者候选。“
“你到底是谁？“萧墟踉跄后退，晶化左腿突然刺入菌丝。黑袍人袖袍轻挥，尸蛾群如遇天敌般退散：“我是初代补天者最后一道分魂，也是天墟碎片的守护者。“
残魂指尖点向虚空，菌毯升起九座祭坛。每座祭坛中央悬浮着青铜匣，匣面裂纹中渗出暗金色光雾：“选一个匣子，通过考验可得第二块碎片。若败...便化作禁域养料。“
萧墟左眼星图突然暴走，九座祭坛在视野中扭曲成血色旋涡。当他伸手抓向东南角的匣子时，菌毯下猛然刺出锁链贯穿肩胛——考验，早已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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