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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9月20日，深圳红岭路证券营业部的电子屏泛着刺眼的绿光。陈瑞霖被王建国架在肩上，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死死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抽签编号——那是他昨日用尿布蘸红墨水记下的数字串，此刻正在数百双充血的眼睛前跳跃。
“中了！我中了！“穿皮夹克的年轻人突然挥舞认购证，发疯似的撞开人群。陈瑞霖眯起眼，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里冷笑：那张中签的认购证，半小时后会被他以三倍价格转卖给温州炒房团，而明天深发展就会跌破发行价。
“王建军！“柜台后的女职员探出身子，“您的号！“
老校长挤到窗口时，军装后背已湿透一片。陈瑞霖的小肉手扒着柜台边缘，指甲在“深发展A股认购确认单“上抠出月牙痕——那是他前世在华尔街养成的习惯，紧张时总爱掐文件。
“三...三万股？“王建国的喉结在弹片伤疤下滚动，“同志，这数目是不是...“
“系统显示您昨日追加了二十倍杠杆。“女职员敲着键盘，“现在反悔要交违约金。“
陈瑞霖在心底骂了句脏话。这具婴儿身体连笔都握不住，否则他定要写篇《论九十年代证券系统的漏洞》投给《经济日报》。此刻他只能咬住王建国的耳垂，用乳牙传递摩尔斯电码：买定离手。
当交易凭证从打印机滑出时，电子屏突然黑屏。人群爆发出海啸般的咒骂，陈瑞霖却嗅到了暴雨将至的土腥味——那是他前世在港股做空时熟悉的信号。
暴雨砸在国贸大厦玻璃幕墙上时，陈瑞霖正躺在招待所的军毯上蹬腿。王建国用毛巾擦着英雄钢笔，墨水瓶旁摊着张泛黄的《罗湖区规划图》——那是今早从黑市淘来的，边缘还沾着婴儿的口水印。
“这个位置，“钢笔尖戳中某块空白地块，“你说要建购物中心？“
陈瑞霖翻了个身，用屁股对准地图。他受够了这老顽固的十万个为什么，明明只需按他画的圈买地，偏要追根究底。窗外的闪电突然照亮床头柜上的奶粉罐，他灵机一动，抓起奶嘴砸向地图某处——三十年后，那里将崛起深圳最高端的CBD。
王建国突然僵住。闪电的余光中，他看见婴儿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那是猎手锁定目标的姿态。这个曾用迫击炮轰开越军防线的老兵，此刻竟被个奶娃娃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
“轰隆！“
雷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陈瑞霖趁机爬到窗边，小肉手拍打着雨水横流的玻璃——街对面的大排档棚顶下，穿制服的卡车司机正在吃炒粉，后颈的月牙胎记被路灯照得发亮。
夜半，暴雨渐歇。陈瑞霖被尿意憋醒，发现王建国正就着台灯研究股票走势图。老花镜片上倒映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像群困在琥珀里的蚂蚁。他故意发出响动，看着对方手忙脚乱藏起安眠药瓶。
“爷爷带你看夜景。“王建国用军大衣裹住他。
顶楼天台的风裹着咸腥，陈瑞霖望着远处蛇口工业区的零星灯火，突然想起前世在陆家嘴的顶楼办公室。那时的他手握百亿基金，却从未注意过星光。
“你知道我为什么信你？“王建国的声音混在风里，“1979年炸毁谅山大桥那晚，连里新兵也用过这种眼神——好像能看穿炮火，直抵胜利。“
陈瑞霖的小手突然抓住他胸前的军功章。月光下，婴儿的瞳孔泛起奇异的光泽，仿佛真的藏着跨越时空的硝烟。
下章风暴：当深发展股价暴跌，婴儿的啼哭能否撼动股市？雨夜尾随的卡车又将驶向怎样的真相？且看《重生1991》第十章：做空者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