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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炷香时间,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回来了,秦三祥逐个问了一遍后,表情倒也平静。
“少主,烟起方向是城北一路人家,起火原因官府正在追查,目前尚未见到一人伤亡,属下思索前后,似乎与守城军围堵茶楼毫无关联。”秦三祥禀道。
“也未必!”魏沉渊正坐着端起一杯茶抿一口后道。
秦三祥陷入迷茫,想不通这两件事究竟有什么关系。
“可查问清楚起火房主身份?”魏沉渊问道。
“禀告少主,据失火房主街邻所述,房主并不住于此处,而住肃正街,房内所住另有他人。”其一死士道。
“另有他人?”魏沉渊放下杯子,继续道:“这多半是短居以此为据的租客,没有伤亡……你们何以判定?”
“回少主,一般走水之时,按常理所有伤者被火势吞埋,活人必然呼救,亦或亡者生前不可动弹封口者,及走水起火前已死亡者,于大火焚烧之时,会发出尸焦之味,我等此去并未嗅到其味。”死士继续回道。
“你可近距离探查过?”魏沉渊又问道。
“回少主,事权从急,我等未敢上前。”死士回道。
“呵呵……”魏沉渊不作质论,只好微微一笑。
“都退下吧!”秦三祥抬手道。
“诺!”
一行死士退去,秦三祥转身思索着,不一会儿,他又欲言欲止。
魏沉渊看在眼里,索性说道:“线索不足,只能乱猜。眼下显况我们线报网有几个短板:一是我们的线报人员没有渗入梁国内务;梁国政令动向我们全是事后才知,做不到先发制人。二是我们局限于市井勾栏;虽能收集一些有用的消息,但也只是亡羊补牢。三是江湖义士接触太少;朝堂搅事,江湖必然动荡,各家门派动向我们几乎不知。四是他国眼线动向不可控;我们几乎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尚梁二国,对于东夷及他国所放出线报人员,诸多石沉大海。归根结底,我们人手严重不足,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五;我们想获取一手线报,必须从根源上解决人手缺失问题,有了人,线报之事自然得心应手。”
“少主所述在理,人手不足的确刻不容缓。”秦三祥点着头道。
“以上,鉴于目前情形,我们有必要作出调整;即日起,我们要广招人手,各行各业均要涉猎,尤其是奇人异士;需要注意尽量选用无案底人员,收纳之后财恩并用,控其软肋,以便必要时拿捏,手段脏点也无所谓,务必每个环节做到闭环可制。至于线报对接之间,每个环节只用暗语不用身份,至少三方复核一手线报,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发出,每个暗探相互之间各自出手、各不相知,少于复核要作真伪辨证和上报,以确保线报真实性和每个环节有据可依。之前我提到商贩走卒眼线计划,现在尽可实施;另一方面,我们广纳财阀充饷,在各国建立商会会员制度,以在必要时作为庇护商户为条件为其经营,收益分成只要符合我们利益便可;将原佣兵计划撤掉,把各商埠所获钱银,除维持基本开销之外,剩下全部用于线报建设。”
“是,少主。”
“惟屈异国,逃亡他乡,母亲又深陷囹圄,外公大仇未报,欲成此事,再卑劣手段,于这乱世中也是自保。”
“少主思虑甚密,属下未尽心力,是卑职之过,请少主降罪。”年过半百的秦三祥跪下行礼道。
“三叔快起,这不怪你。”魏沉渊扶起秦三祥,继续道:“方才论及失火,我隐约觉得是敌国据点。”
“少主,何以见得?”
“三叔请细想,何人住房不是买而要租?日前城内各驿站、客栈也不是每日都客满。”
“少主方才猜是短租客……会不会像云青山等人一般逃亡至此?可,能以此为据之人断然不会放火引身……难道是……”秦三祥说着说着,似乎猜到了什么。
见秦三祥神情逐渐明朗,魏沉渊抢先道:“对!三叔你想的没错,此处距离北门近,又在去朝拜要道附近,这十之八九是尚国线报据点,应该是暴露及时逃了;他们仓促之间放了一把火,一方面起火势必牵制官府,为逃脱争取时间,同时,还转移追踪者注意力。”
“少主分析有理,不过与茶楼一案又有何关联?”
“声东击西!茶楼本就是闲谈话长之处,用于伪装藏身、线报互传再好不过,他们避开官府躲进茶楼,可不知为何引来了守城军,或是起了内讧或是有内奸。”
“如此……这一行人为何动手杀人?”秦三祥再问道。
“这个……正是我不解的之处,看来有些事要问下云青山。”
“少主稍等,属下去请。”秦三祥说罢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云青山与秦三祥一起来了,魏沉渊回头笑问道:“云兄身体可还好些了?”
“托你的福,死不了!”云青山抬手示意冷冷道。
“哦,表妹可曾醒来?”
“魏公子心赴悖逆之事,牍案周身,小姐金躯抱恙,自有在下顾及,怎敢劳您挂念?”
“还在生气呢!跟你问个正事。”
“魏公子不必这般虚与委蛇,在下如今落入你手,杀剐请便!”
“云兄这般执拗,无非认为我行不端、为不正,身负悖逆之名!你我身处异国,应同敌相照!实不相瞒,我母亲乃是前朝护国大将军府的二小姐……”魏沉渊抬手接着介绍道:“而这位曾是我母亲的侍卫秦三祥,也是前朝护国大将军心腹旧部、天字营的越骑校尉,还有和你动手的莫四叔……”
魏沉渊咳嗽一声,接着道:“包括管家黄赓,像如此心腹旧部,可不止眼前两位,他们都长我母亲十余岁,外公去后,几位叔叔便奉我母亲为主,母亲也视几位叔叔如兄如父;先不说悖不悖逆,单单一个不孝罪名,几位叔叔便可将我碎尸万段,又岂会在此安然无恙?”
魏沉渊见云青山在盯着院子里的每个人,他见势话锋一转,道:“在尚国,皇族郭氏行事本就耐人寻味,所图之事,是你难以颠覆且无人敢揭开的真相。”
看着魏沉渊娓娓道来,云青山不可置信的回头问道:“如此说来,悖逆一说便是一场阴谋?”
“随你怎么想,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知道越少,对你及表妹越安全!”魏沉渊道。
“如此,在下是要谢过魏公子了?”云青山撇嘴一笑,不屑道。
魏沉渊见云青山一副无所谓,也不再做解释,只好笑道:“我开诚布公,不是给你解惑,只是因为你和表妹都是自己人。”
“方才所谓正事是何事?”云青山犹豫一下问道。
一听云青山谈及正事,魏沉渊回过神,道:“今日,越陵城北一户宅院起火,我猜是尚国奸细所为;我想问你,凤临城出事之前,尚国军队可有何动向?”
“魏公子有此一问,意欲何为?”云青山神情紧张道。
“你我身处敌国,自然是……”
还未等魏沉渊解释完,云青山立即打断道:“魏公子这是要起事造反?在下身为军人,虽身处敌国,却未曾有二心!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说着云青山白眼道:“除非魏公子以小姐性命要挟……”
“你……!”魏沉渊无语又气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愤愤坐下。
“云小子,少主只是打听尚军动向,我等好及时避开敌人追杀。至于起兵之心,确有其事,只是为时尚早,况且,二小姐被郭氏羁禁,我等即便有心,亦是投鼠忌器。”秦三祥解释道。
“当真?”云青山不可置信的问道。
“哼哼,骗你于我有何好处?”魏沉渊反问道。
云青山被这么一问,思索一下,道:“出府十日前,军中有传闻,镇西将军于连城将增兵凤临,且于两月前,诸多东夷商人陆续入城行商,有传言与增兵有关,至于其他之事,恕在下不知。”
“东夷商人?大约多少人?”魏沉渊锁眉问道。
“约二百余人。”云青山道。
“二百余人……”魏沉渊先是惊讶,而后自语道:“这就说得通了。”
秦三祥不解,便问道:“少主,各国行商通惠是再正常不过之事,人数虽多亦不算异常,不知少主洞悉何况?”
魏沉渊起身,先是笑着,随后道:“梁国近日有战事,正在招兵,敌对国便是东夷;而尚国刚同梁国一战,吃了败仗丢了城不久,作为一国执政者,自然不肯罢手言和;东夷看准两国交兵之际,突然对梁宣战,于此之机,尚国郭氏便会想尽办法反攻而选择与东夷联手。种种迹象表明,郭氏为了拉拢东夷合作,已经与东夷达成某种条约或线报共享,这也直接暴露了线报机构所在地;可事出郭氏所料,尚国细作有人反水,愤然烧毁线报汇集地,这必然使得东夷断了线索;另一面东夷为了目的,定会以尚国某些条约为要挟牵制尚国,尚国不得派人追查至新地点,也就是被守城军包围的茶楼;双方交涉期间,言辞激励,发生冲突动起杀心,引起了梁国注意,这才有今日之况,至此,尚国在越陵线报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