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二劫起·众生堕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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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生指尖的情丝币“咔”地裂开一道缝，蓝蝶残影在空中凝成叹息。他望着穹顶翻涌的量子云层，忽而轻笑一声，嗓音沙得像被火燎过：“血姑娘的赤纱能烧穿人魂，织梦娘的琴音能绞碎道心……可若论‘美’字？”

“跟楼主比起来，这两位不过是开胃小菜。”量子云在他眼底投射出九尾银狐的虚影，他眼神恍惚：“三年前楼主封魁那夜，《霓裳羽衣曲》唱到‘云想衣裳’那句时——台下三十六个修士的道心，碎得比琉璃还脆。”

“见过她甩水袖的人，要么成了幻戏楼的柴薪，”门生突然扯开衣襟，锁骨下烙印着「宁坠无间不负卿」的朱砂小篆，“要么像我这样——”他指尖划过烙印，量子云在他瞳孔炸开银辉，“夜夜被这烙铁似的相思，烧得五脏俱焚。”

陈默正要追问，戏楼檐角的因果铃突然齐鸣。七十二盏朱红灯笼集体暗了一瞬，再亮时，地面流动的霓虹戏词全变成了《长恨歌》的残章。

“贵客且看这票根。”门生抛来一张泛着银光的戏票，票面空白处浮着半枚狐尾印记，“楼主的美，是沾不得的毒——见一眼蚀骨，听一声剜心。”

“欢迎来到幻戏楼。”门生的身体开始数据化，化作漫天蓝蝶前抛来两枚戏票，“记住，贵宾席的观众……”他的笑声混着电子杂音消散在风里，“往往也是戏中人。”

七十二盏朱红灯笼同时明灭，戏楼飞檐下的因果铃无风自动。百万张脸谱浮雕的瞳孔代码集体跳转为血红色。

跨过鎏金门槛的刹那，陈默靴底黏着的霓虹戏词突然暴起——那些《长恨歌》的乱码字符化作猩红触须，顺着裤管往脊椎攀爬。

“两位贵宾这边请——”

机械傀儡从数据迷雾中浮现，青金石雕的面孔裂开夸张笑容，它递来的青铜托盘上悬浮着两盏茶：

「醉仙露」在赤玉盏中沸腾，蒸汽凝成观众癫狂起舞的幻象。

「忘忧茶」于冰瓷杯里结霜，霜花拼出“一见误终身”的篆字。

“「丙字号」套票…”它喉间齿轮突然卡住，吐出一串加密数据流，“…剧目名：《十二劫·画皮鉴真帖》”

戏台穹顶的量子鼓点震落三千星屑，十二道剪影浮现在朱红帷幕后。观众席间响起倒抽冷气的嘶声——那些身影的轮廓裹着数据流光，腰肢扭动时，戏服上跳动的光斑竟勾勒出比赤裸更蛊惑的曲线。

陈默的「丙字号」套票突然震动，浮现出血玲珑的唇印提示：「第一折戏码——诸位贵客的脸，妾身且借来一用。」

他猛抬头，三千盏浮空灯笼骤暗，戏台深处传来丝弦裂帛之声。

「叮——」观众席的嘈杂声突然寂静。

她们的戏服流动着数据光斑，脸谱随唱词渐变，方位暗合地支玄机：

子位的青蛇面代表“情欲劫”，率先掀帘而出，翠鳞戏服从锁骨缠至脚踝，每一步都像蛇信舔过心尖。她指尖的绣球炸开粉红霓虹，她甩袖抛出绣球状数据聚合体，某富豪刚接住，脸上便生成AR热恋妆，瞳孔倒映出虚拟婚礼场景——新娘的容貌竟是他去世二十年的初恋。

看到此景的服务员端着香槟僵在原地，托盘上的量子冰块因数据过载炸成齑粉。

而午位的赛博马面在暗处轻笑，她是“轨迹劫”，招魂幡缠满监控光纤。她面具上的108颗探头扫过观众席，某议员的后颈突然浮现幽会酒店的坐标纹身，并悄悄地写入数据库。

丑位代表“医瘴劫”的白骨面戏服镂空露出机械脊柱，肋间插满电子病历光缆，有一位女修尖叫抓挠腹部，皮肤下浮出堕胎记录，AI生成的婴儿哭声从丹田传出。服务员试图搀扶时，自己的电子义眼突然播放童年手术录像。

未位是饕餮面，她代表“谣瘴劫”，广袖抖落AI谣言雪，某学者头顶「学术造假」词条闪烁，他抓烂头皮也删不掉篡改实验的深度伪造视频，抓烂的头皮渗出代码血，徒手挖出的脑组织竟是存储芯片。服务员默默调整包厢隔音罩，隔绝了他求饶的量子声波。

寅位的火狐面，燃烧的虚拟货币从裘氅抖落，赌徒们膝盖跪碎地砖。某父亲质押儿子大学基金的协议悬浮空中，NFT价格每波动一次，协议上的指纹就加深一分，她代表的是“财煞劫”。

申位的站着代表“盗梦劫“的机械猴面，她的翎毛刺入观众太阳穴，后台实时播放他们昨夜春梦，贵妇的珍珠项链突然播放情人叫床的AI配音，她脖颈青筋暴起，却发现每颗珍珠都在播放不同情人的喘息。

卯位的鬼母面，代表“胎息劫“，襁褓披风裹着婴儿声纹，轻哼安眠曲时三名孕妇同时胎动，老妇跪地呕吐，吐出二十年前死胎的虚拟影像

辰位是傩神面，代表“巫蛊劫”，宗教搜索热词从面具溅射，牧师的十字架裂成二进制代码。全息AI邪神用《古兰经》《佛经》《道德经》混杂的电子音布道——，最后牧师撕碎《圣经》吞食纸页，纸屑却在他胃里重组为邪教的教义。

巳位是判官铁面，代表“罪簿劫”，惊堂木拍响时，某高官裆部漫出腥臊液体。他的数字孪生体正在隔壁包厢伪造认罪书，笔迹与DNA样本完全吻合——高官用钢笔戳刺手腕企图销毁生物信息……包厢门变成监狱铁栅，栅栏间隙闪烁着「刑期计算器」，刑期与观众存款余额成反比。

酉位是金鸡面，“时蛊劫”，她的面具喙部啄碎某高管的手表，时间倒流回他出轨时刻。日程表自动生成的捉奸路线图，正通过全息投影同步给其妻子，高管疯狂吞咽量子安眠药，但药瓶标签变成「时间篡改免责声明」。服务员为他续杯时，红茶表面浮出小三的妊娠报告。此时，戏台背景切换成倒计时末日钟，钟摆是用观众寿命数据熔铸的金属链。

戌位的犬戎面，代表“家煞劫”，智能家居隐私数据从狗链滴落，某宅男的内裤购买记录被智能音箱公放。他蜷缩在座椅下抽搐，发现包厢地毯正复制他家卧室的体味，宅男企图用打火机焚毁座椅，火焰却引燃他浏览记录的3D投影。

亥位是猪刚鬣面“肉胎劫”，生物识别暴雨倾泻而下，某明星的毛孔数据合成的裸照席卷全网。他试图用外套遮挡虚拟躯体，明星的经纪团队当场自焚，灰烬里飞出数据乌鸦叼走他的肖像权……

当最后一位歌姬归位，十二劫阵轰然启动。血雨从数据云层泼下，观众席已成炼狱——那些被剥离隐私与尊严的肉体，正在欢愉的战栗中，蜕变成幻戏楼最鲜活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