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龙裔正统竟是我自己?

第4章 奥丁【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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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心里还回味着小恶魔正太口中的伊甸园和敌基督者,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总觉得,这段路途或许会遭遇一些无法用常理描述的怪物,而这些怪物,绝非递根烟就能轻易打发的。

“广播里说高架路上风速高,能见度差,让绕道行驶。”楚子航还是放心不下,外面的风速不知究竟有多高,那尖利的呼啸声,像极了鬼哭狼嚎,听得人胆战心惊。

“没事,”楚天骄自信满满地拍了拍方向盘,“风速高怕什么?那是微型车该担心的事儿。迈巴赫62你知道有多重么?足足2.7吨!十二级风都休想吹动它!再加上你老爸这精湛的车技,稳如泰山!放心好了!”

迈巴赫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车轮溅起一人高的水花,宛如一艘在波涛中破浪前行的巨轮。楚天骄兴致勃勃地自作主张打开音响,一阵悠扬的旋律流淌而出,是爱尔兰乐队Altan的《Daily Growing》:

“The trees they grow high,the leaves they do grow green,

Many is the time my true love I've seen,

Many an hour I have watched him all alone,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Father,dear father,you've done me great wrong,

You have married me to a boy who is too young,

I am twice twelve and he is but fourteen.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怎么样,这歌不错吧?他们都说这是张好碟,我特意买的,讲父爱的呢!”楚天骄一边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一边眉飞色舞地说道,那神情就像是在向儿子分享什么稀世珍宝,脸上洋溢着自得的笑容,仿佛他精心挑选的这张碟,能瞬间拉近他和儿子之间那遥远的距离。

楚子航嘴角微微抽搐,哭笑不得,“你听不出来么?这歌是女孩和父亲的对话,并非男孩,放给我听不太合适吧。”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无奈,又带着些许嫌弃,似乎对父亲这种“误解”早已习以为常。

路明非在一旁,像个捧场的小弟,赶忙点头附和。毕竟如今的他,也算是个有学识的半吊子学霸,对歌词的理解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微妙的气氛,让他觉得既好笑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生男生女有啥不一样?都是父爱嘛。”楚天骄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并无太大区别,“你们听得懂?我听说咱们家楚子航在你们中学里英语那是出类拔萃,竞赛都拿奖了……可你妈居然都不跟我说一声。”他的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抱怨,转瞬又话锋一转,“这首歌到底讲的啥呀?”

楚子航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无奈,耐心解释道:“说的是一个父亲把二十四岁的女儿嫁给一个十四岁的富家子弟,女儿心里并不愿意,她担心等丈夫长大成人,自己却已青春不再。但父亲觉得自己的安排并无过错,把女儿嫁给有钱的年轻人,等自己老了,女儿也能有所依靠。”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继续说道,“可后来那个富家子弟还没长大就不幸去世了,女孩悲痛欲绝,在绿草如茵的墓地上,用法兰绒为他编织寿衣。”

“什么鬼歌?一点意思都没有,这女孩的丈夫啥事儿都没干成,就这么死了?”楚天骄一听,脸上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不屑。

楚子航心里清楚,自家亲爹确实不是个感情细腻的人,打小就是个糙得不能再糙的主儿,那些细腻婉转的情感,在他这儿根本就行不通。

“也算干成了些事儿,至少人家以富家子弟的身份活了十四年呢。”路明非憋着笑,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典型的路明非式白烂话,一下子把沉闷的气氛搅得有些诙谐。

“那……那咱们聊聊天算了。”楚天骄碰了一鼻子灰,却并未气馁,随手关了音响,又开始绞尽脑汁找新话题,“我跟你们说过我们公司新盖的那栋楼了吗?老板在里面装了蒸汽浴室和健身房,我们用都是免费的,里面的东西,真他妈的高级……”他说得唾沫横飞,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像这些就是他人生中最值得炫耀的资本。

路明非听着,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他看着楚天骄,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个没什么本事的老父亲,为了能和讨厌自己的儿子多说几句话,费尽心思找了一堆没营养的话题,每一个字都透着笨拙与对儿子的渴望。

楚子航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雨幕,思绪如乱麻般纷杂。他心想,这男人这辈子就是太啰嗦,所以才活得如此失败吧……可再仔细想想,要是他不啰嗦,不努力找话题,父子俩之间,可能就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也许那样的局面会更糟糕。

这么想着,他心里竟涌起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厌烦、无奈交织在一起,却也在不经意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楚子航静静地凝视着车窗外那如注的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溅起层层水花,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没能模糊他对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亲生父亲的复杂思绪。

这个男人,全凭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将妈妈哄得晕头转向,最终下嫁于他。在仕兰中学,人人都公认楚子航帅得足以靠脸吃饭,这份出众的外貌无疑得益于妈妈的优良基因。妈妈年轻时可是市舞蹈团的台柱子,那一曲《丝路花雨》跳得犹如壁画中的飞天降临人间,衣袂飘飘,舞姿轻盈,追求者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然而,在众多优秀的追求者中,最终脱颖而出的,竟是这个男人。那时,他每天都会准时开着车等在舞蹈团门口,接妈妈下班。他凭借着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向妈妈描绘着一幅幅无比美好的未来画卷,言语间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承诺,把妈妈迷得神魂颠倒。终于,在坐他车去杭州旅游的途中,妈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嫁给他,也正是那一次,怀上了楚子航。

直到在结婚证上按下手印的那一刻,妈妈才知晓,那辆车根本就不是这个男人的,他不过是个给单位开车的司机罢了。政治课老师说得一点没错,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样的男人,终究是撑不起绝色老婆的上层建筑。其实,楚子航的老妈一直都活得稀里糊涂的,她也并不贪图什么,只是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窝囊了。

于是,这段婚姻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咔嚓”一声,彻底垮掉了。

离婚时,男人胸脯拍得震天响,对前老婆信誓旦旦地保证,说以后每个月都会努力赚钱养活他们母子,还说要让老婆看看,他也是能有出息的。他甚至豪言等到自己修成正果的那一天,必然会登门再次求婚,诸如此类的话,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仿佛他真的能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可他刚说完,转头就把国企里那份稳定的工作给辞掉了,出门去寻找能赚大钱的活儿。他在劳务市场挂了三四个月,像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却始终无人问津。最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会的也就只有开车这一项技能,于是又灰溜溜地去私企找开车的工作。

黑太子集团的老板看中了他能耍嘴皮子这一点,便让他开这辆迈巴赫。毕竟,给老板开车的司机得能说会道,这样老板自己不方便吹嘘的那些牛皮,就可以交给司机来代劳了。

车是比以前的好了,可薪水上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他每月除掉自己的花销,剩下的钱连养活一只猫都不够。

好在楚子航那绝色的亲娘终于争了一口气,根本就没打算等他。她以泪洗面了几天后,就把楚子航送到了姥姥家,然后重新购置了化妆品,化着妖冶的妆容,和姐妹们出去泡吧了。

还不到一个月,娘亲就给楚子航领回了一个新爸爸。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回娘亲挑选男人可是花了心思的,选的是个千里挑一的人物。“爸爸”名下有三个公司,离过一次婚,没有子女,求婚的时候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再生孩子,会把楚子航当成亲儿子来养。

有富爹美娘,自己又全才全能,同学们都觉得楚子航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可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楚子航背地里的人生,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极品。但这可不能归功于他,实在是他的亲生爹妈太过于极品了。

“你们看不看DVD?有《怪物史莱克2》,不过是枪版的。”男人终于停止了他那滔滔不绝的叨叨,大概是因为一直都没人回应他,他也觉得有些尴尬了。此刻,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希望能借此打破这略显沉闷的气氛。

“都行。”路明非随口回了一句,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看DVD,脑海里一直在思索着那个恶魔小正太说的那句圣经箴言。他的目光有些游离,手指不自觉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似乎在试图从那晦涩的箴言中找到一丝解脱的线索。

“不看。”楚子航犹豫了一下,说道,“周末我们仨要一起去看。”

这“仨”指的是楚子航和富爹美娘三个人,跟眼前这个男人可没什么关系。

这是“爸爸”定下的规矩,“爸爸”工作十分繁忙,从早饭到夜宵的时间都留给了客户。但经历过一次离婚后,“爸爸”深刻认识到了家庭的重要性,于是在日程表上,固定地圈出了周末的一天,用来和家人共度。常见的节目就是买东西、看电影、吃一顿丰盛的晚餐,饭后再一起讨论楚子航的学业。“爸爸”非常严格地按照这个日程表来执行,“家庭时间”从来不会少一天,也从来不会多一天,就像无论刮风下雨,每周一早上九点,他一定都会准时出现在公司的大会议室里,和高级主管们开周会一样。

楚子航不过是个继子,而且还总是一副面瘫脸,很少有笑容,他何德何能就能和那些年收入百万的高级主管们享受同等待遇呢?这一切,自然都是因为老妈的缘故。

“后座空调热不热?”男人又开口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眼睛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楚子航的表情。

“刚好。”路明非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看了眼窗外,外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他只当是自己刚刚又胡思乱想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仿佛在这看似平静的世界里,隐藏着无数未知的秘密。

“行了,别老像个司机似的说话!”楚子航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烦躁,大声说道。

你是我爸爸!你明白么?他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呐喊着,想问那个男人,你到底明白么?楚子航的怒火越来越旺,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和愤怒都通过这一握发泄出来。

“按探视权算,你一个月只有一天能来探望我,你还经常没空……即使你来了,坐在别人家里,你又能跟我说什么?当然,其实你还是很能说的,你坐在‘爸爸’十七万买的马鬃沙发上,一个劲儿地赞美那沙发真是好高级!我到底为什么要叫你来接我?因为没人接我么?因为你来接我们,我们就可以说说话啊!如果你实在说不出什么有深度的话来,就直白地、淡淡地问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吧……别给我打伞,那么殷勤,我不在意那个,你还想像柳淼淼家的司机一样,跪在我面前给我换雨鞋么?我不需要司机,家里已经有一个司机了……你是我爸爸,你明白么?”楚子航的声音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其中却夹杂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仿佛在对着空气诉说着这些年的不满,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尖锐的钉子,狠狠地钉在男人的心上。

“握草,怎么吵起来了,我不是才走神没多久吗?”路明非在中间,就像一只乖巧的鹌鹑,大气都不敢出。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慌,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误入战场的旁观者,不知所措。

“给儿子当司机有什么丢脸的?”男人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他的脸皮厚得就像城墙一样,又或者他的神经回路迟钝得简直赛过乌龟,“小时候我还给你当马骑呢。”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这紧张的气氛,可他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无奈。

楚子航的心里微微抽动了一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突然裂开了,流出了酸楚的液体。他觉得好累好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于是靠在皮椅靠背上,望着窗外发起呆来。

老是淡定地说出让人添堵的话来……可不可以别提那些事了?

好些年以前……在那间只有几十个平方米的小破屋里,男人在地上到处爬,男孩骑在男人的肩膀上,大声喊着“驾驾”,漂亮女人则围着煤气灶,手忙脚乱地做饭……这些画面在楚子航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灭,就像是一台破旧的摇把放映机,在放映着一部老电影。那些画面里的温暖与欢乐,此刻却成了他心中最刺痛的回忆,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刀,割着他的心。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路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透过那重重雨幕,灯光微弱得就像是萤火虫发出的光。那昏黄的灯光在雨幕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就像楚子航心中那一丝对亲情的渴望,在岁月的风雨中,变得越来越微弱。

“你妈最近怎么样?”男人打破了沉默,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一个无比敏感的话题。

“跟以前一样,上午起来逗逗猫,下午出去买东西,晚上跟几个阿姨泡吧喝酒,喝得高兴了就一起回来,接着聊到后半夜,第二天早晨又睡到中午。反正……”楚子航迟疑了一瞬,“爸爸老是出去应酬,没时间陪她。她这样自娱自乐,爸爸也觉得挺好的。”

这些话说出来,真的有点伤人。一个落魄的男人,问起自己过去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却过得很开心,根本就把他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路明非在一旁惊叹,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比自己以前还衰啊。他偷偷地瞥了一眼男人,只见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那一瞬间的神情,仿佛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楚子航记得姥姥总说妈妈从小就是个没心肝的闺女,但是没心肝又长得漂亮,反而可以过得很好。妈妈早就把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觉得“爸爸”就是她的第一任丈夫,他们青年结发,婚姻美满,还有楚子航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用中文说叫完美,用英文说就是perfect。

人总得接受现实,这个男人的影子,已经在老妈那有限的脑内存中被彻底清空了。

当着这个男人的面,叫另外一个男人“爸爸”,对楚子航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刚才还委婉地用了“我们仨”这个说法。不过,真的叫出口了,也没觉得有那么别扭。这是他答应过“爸爸”的,提到他就要叫“爸爸”,而不是“叔叔”、“四眼”或者“分头佬”……虽然“爸爸”在楚子航心里的形象,就是个梳分头的四眼仔或者戴眼镜的分头佬……但是楚子航这人死脑筋,一旦许下承诺,就一定会信守,无论人前人后。

过了这么久,这个男人也该习惯了吧?反正当年儿子的抚养权,他也没怎么出力去争取。

“好好照顾你妈。”男人说。

从后视镜里看去,他那张还算英俊却又隐隐透着老态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楚子航却能感觉到,那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的是深深的无奈和失落。男人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却又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嗯,按你说的,晚上睡前盯着她喝牛奶,她要是跟那帮姐妹聊天,我就把牛奶给她热好端过去。”楚子航说。

这是男人唯一要求楚子航做的事。真奇怪,把女人都给弄丢了,却还记得一杯牛奶……妈妈从小就养成了每晚要喝一杯热奶的习惯,加半勺糖,这样才能睡得安稳,不会睡睡醒醒。如今,她大概已经忘记多年以前的晚上,是这个男人给她热牛奶喝了,反正有这个男人之前,有姥姥给她热牛奶喝,这个男人之后,有儿子给她热牛奶喝。

好命的女人,始终都会有人给她热牛奶喝。

路明非莫名地感到有些伤感,微微耷拉着脑袋,他记忆中的父母的模样,早已模糊不清了。楚子航见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轻轻的一拍,仿佛带着一丝温暖,试图驱散路明非心中的阴霾。

“仕兰中学真他妈的牛,今年十七个考上清华北大预科班的,儿子还有明非,你们都要努力!儿子你狠狠拿下预科班的名额,可不要丢我的脸啊!”男人装模作样地关心起楚子航的学习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虚假的热情,眼神却有些飘忽,似乎只是为了找个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额,我和师兄都打算出国读本科,师兄先帮我探探路。”路明非挠了挠自己那鸡窝头说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仿佛在嘲笑这命运的无常,自己和楚子航的未来,都充满了未知。

“‘爸爸’说以后仕兰高中毕业就不在国内高考了,未来出国读本科,我下个月就考托福。”楚子航冷冷地顶了回去。丢他的脸?他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永远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楚子航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他觉得这个男人的关心是那么的虚伪,那么的空洞。

去年有个合拍电影来这边取景,楚子航被选去当临时演员,这个男人听说了,信誓旦旦地说要来片场探班。

“我儿子拍片,我去端茶送水嘛!我开这车去,拉风拉爆了吧?”男人拍着方向盘,眉飞色舞地说道。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仿佛自己真的能成为儿子的骄傲,却不知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

于是,每到休息时间,楚子航总会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停车场。那辆曾经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迈巴赫,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倒是路明非那辆凤凰牌老式26寸自行车,安静地停在那里,像个忠诚的老友。还有“爸爸”的S500,锃亮的车身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路明非像个忙碌的经纪人,手忙脚乱地给楚子航端茶倒水。“爸爸”家的司机老默,戴着一副黑超墨镜,脖子粗壮得好似比脑袋还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保镖的气场,人前人后毕恭毕敬地叫楚子航“少爷”,这一声称呼,让周围的人纷纷对楚子航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也有好奇。

回想起前年,那真是衰到家的初中入学典礼。时间不巧,正好赶上“爸爸”和妈妈的结婚纪念日,他们要去北欧度假。楚子航犹豫了很久,内心挣扎了无数次,才拨通了那个男人的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又有些小心翼翼:“要不你来吧?”男人接到电话,显得很高兴,可又有些犹豫,嗫嚅着:“那你妈和你那后爹咋办?”楚子航沉默了许久,像是在心里做着一场艰难的抉择,最后声音低落地说:“你就说是我叔叔吧。”男人倒也没觉得面子受损,反而嘿嘿地笑着说:“那你也得记得叫我叔叔,可别说漏嘴了……”结果,在典礼上,楚子航成了全场唯一一个背后没有站家长的学生。他站在最显眼的第一位,身姿挺拔,像一棵孤独的白杨。校长亲自授予他“新生奖学金”,他是那届仕兰中学的新生第一,本想着这份荣誉能给男人一个惊喜,可最后,却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唉唉,我真的没忘,可那天老板忽然说有重要客户来,要去洗澡,我只好开车带他们去,谁知道他们一洗就洗到第二天早上……”后来,男人挠着脑袋,哼哼唧唧地解释着,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和无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仿佛在试图掩盖自己的失职,可这苍白的解释,又怎么能弥补楚子航心中的遗憾呢?

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解释这个洗澡正不正规啊?路明非在心里暗自鄙夷,他对这个男人也真是服了,这种理由,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楚子航心里隐约知道男人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清楚男人所说的“洗澡”是什么地方。有同学曾神秘兮兮地跟楚子航说:“我上次看见你家那辆迈巴赫停在洗澡城门口。”然后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暧昧的笑,“那是做坏事的地儿吧?”

还用问吗?那装饰得金碧辉煌,宛如罗马皇宫般的门前,七八个短裙短得几乎要露到腰胯,低胸低得恨不得露出整个胸部的女孩,浓妆艳抹,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在那里殷勤地迎宾。各式的豪车里,走出一个个腆着肚子的大叔,大摇大摆地长驱直入。

楚子航有一次路过,远远地望了一眼,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黑夜里,男人的老板和客户们在里面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而男人则靠在他平日里引以为豪的迈巴赫上,默默地抽着烟,烟雾在黑夜里弥漫开来,就像他那迷茫又无奈的生活。

楚子航也没过多地埋怨他,在他心里,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一个人,过着这样一种与他的世界格格不入的生活,遥远得仿佛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玻璃。

“出国不好。”男人又开始哼哼唧唧地发表自己的高见,“现在都不流行出国了,国内现在发展多快啊,遍地都是机会。照我说,在国内上大学,考金融专业,再叫你后爹给你找找关系……”

那话,恰似一根锐利无比的针,冷不丁地直直扎进楚子航的胸口,他只觉一阵刺痛,浑身猛地一颤。“叫你后爹给你找找关系”,这短短几个字,犹如一把粗粝的盐,毫不留情地撒在他内心深处那道最为敏感的伤口上。楚子航满心愤懑,做人难道不该有点起码的尊严吗?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就能如此厚颜无耻?

“你闭嘴!”楚子航终于按捺不住,从齿缝间低吼出声,那声音里裹挟着压抑许久的愤怒,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的岩浆在深处翻涌。

“什么?”男人似乎真没听清,脸上露出一脸茫然的神情,双眼微微瞪大,透着一丝无辜,仿佛完全不明白楚子航为何突然这般怒火中烧。

“你闭嘴!”楚子航此刻就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小狮子,浑身上下的毛发仿佛都根根竖了起来,眼神中闪烁着灼灼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这孩子真没礼貌,我这可都是为你好。”男人瞬间愣住,脸上写满了深深的不解与委屈,眉头紧紧皱起,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你要多听大人的意见……”

“听你的意见有用么?”楚子航双目紧紧盯着后视镜里男人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那双眼眸,将男人的灵魂看穿,“听你的意见,我将来就能找到个女孩结婚,还能保证不离婚么?听你的意见,我就能按时参加自己儿子的毕业典礼么?听你的意见,我就能每天准点接送他上下学么?哼,听你的意见,就只是去叫后爹帮我找找关系!”每一个字,都如同从楚子航心底射出的子弹,带着愤怒与质问,狠狠地射向男人。他满心期望能在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沮丧,或者哪怕一星半点的愤怒,可映入眼帘的,唯有躲闪与心虚。

在众人眼中,楚子航向来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在篮球场上,即便遭遇他人恶意犯规,他也只是默默举手示意裁判,从未发过脾气。可每个人的心底,都藏着一座看似平静的火山,一旦有足够的怒火将其点燃,便会汹涌喷发。

此刻,楚子航心中的火山彻底爆发了。他要用这些在心底深藏已久的尖刻话语,如锋利的尖刺般狠狠扎向男人,让男人也切身尝尝被刺痛的滋味。那些话语,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脱口而出。

“坏了,又来。”路明非再度化身一只无所适从的小鹌鹑,大气都不敢出。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拍拍楚子航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可楚子航却轻轻一甩,将他的手无情地推开。

“你还小,家庭这种事……你将来就明白了。”男人果然显得手足无措,他缓缓伸出手,似乎想去安抚后座愤怒的楚子航,可手伸到一半,却像触电般陡然缩了回来,只能尴尬地挠挠自己的脑袋,脸上的神情无比窘迫。

总是这样的回答,“你将来就明白了”“你还小不懂”“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话,就像一把把钝刀,在楚子航的心上反复地割扯,每一下都带来一阵隐痛。

当年,那糊里糊涂的两人决然离婚,那时的楚子航还小,哭得撕心裂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崩塌,末日已然降临。男人当时安慰他说:“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爸爸妈妈只是不一起住罢了,星期天还带你出去玩呢。”楚子航信了,他天真无邪地以为,家依旧还是那个有男人、女人和自己的温暖港湾。

然而,当他跟着妈妈踏入新家的门,看到一位梳着分头的叔叔,身着睡袍,露着两条毛茸茸的腿,正彬彬有礼地打开门时,楚子航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惊慌失措之下,他竟下意识地将手里的冰淇淋,直直地杵到了那位叔叔的脸上。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懵懂的小屁孩已然长大成人,难道还要用这些幼稚可笑的谎言来哄骗他吗?这简直是把他当傻子骗啊!

“楚天骄你够了!好好开你的车,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一会儿到家你别进去了,免得‘爸爸’不高兴!”楚子航咬着牙,腮帮子因愤怒而微微鼓起,头狠狠地拧向一边,决然不想再看男人一眼。

路明非站在一旁,完全不知所措。他从未经历过这般场面,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劝和这对父子,毕竟他自己在这方面毫无经验,只能干着急,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这话说得……我才是你亲爸爸,他不高兴让他不高兴去,他算个屁啊……”男人终于被伤到了自尊,脸上瞬间露出沮丧的神情,嘴角微微下撇,声音里也透着一丝不甘,仿佛在这一瞬间,他才真切意识到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地位已然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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