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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来就明白了。”
现在楚子航已经明白了，可男人呢……男人可能已经死了。
什么是死？
是终点，是永诀，是不可挽回，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感觉不到的温度，再也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停车。”楚子航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路明非猛踩刹车。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停在雨幕中，横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就像一只孤独的巨兽。楚子航打开天窗，靠在座椅靠背上，哮喘般大口呼吸，仰望天空。仿佛全世界的雨都从那个天窗里灌进来，坚硬的冰冷的雨抽在他的脸上，可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只有耳边穿插回放着男人的声音和那首歌。
“启动！启动！”楚子航忽然对着中控台大吼，声音里带着绝望和不甘。
引擎发出低沉无力的声音，这台车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也没法开动，就像他破碎的世界，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楚子航撞开车门扑了下去，逆着风雨狂奔。此刻他忽然明白，他是真真正正地要失去那个男人了。什么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什么答应男人的话，他都抛在脑后了，他疯了，不怕黑影不怕奥丁也不怕Gungnir，他要去找那个男人，哪怕只是找到一丝他存在过的痕迹。
“师兄。”路明非怒吼着从后面扑倒楚子航，把他牢牢按倒在地上，雨水在他们身边飞溅。
楚子航奋力地挣扎，路明非都快要按不住他。
楚子航怒吼道：“你给我让开，路明非，这和你没有关系。”
“够了。”路明非怒吼着回应，他抡起拳头往眼前狰狞少年的脸上来了一拳。
楚子航这才逐渐平静下来，他放弃了挣扎，黄金瞳渐渐熄灭，眼神空洞地望着漆黑的天空中落下的暴雨，仿佛灵魂已经随着那男人一同消逝。
路明非心中突然有些愧疚感，师兄失去的是爸爸啊，每个人只有一个爸爸。
“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爸爸了...。”楚子航轻声低语，突然想起儿时的一首儿歌。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
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离开妈妈的怀抱
幸福哪里找
没有爸爸的他也何尝不像一撮失去一切依靠的杂草，独自面对整个世界的风雨，无人可依，无处可逃。
泪水混着雨水，从楚子航的眼眶滑落。
“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们一起，一起去砍翻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救出楚叔。”路明非默默说道，声音坚定。
楚子航望着路明非那双如琥珀般美丽的黄金瞳中，那份流转的坚定与誓言之色。曾经那个总喜欢耷拉着脑袋找他哭诉的衰仔，或许早就长大了。
大雨中小小的身影坐在迈巴赫的车顶上望着他们互相搀扶远去，双眼闪动着熔岩般的金色，轻声哼唱着那支爱尔兰民歌。
许久，他停下了，轻轻地呢喃道：哥哥，或许高高在上的你，也留恋世俗的微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