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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苏砚秋。”少女翻身落地,陶罐中突然射出数十条荧光藤须,“这是农家的见面礼。”曾岩墨本能地后仰,藤须擦着鼻尖掠过,却在空中诡异地拐弯缠向他的脚踝。左眼突然灼痛,他看见那些藤蔓在不同时间线上呈现的攻击轨迹——三息后东南方会出现破绽。
孩子踉跄着翻滚,袖中机关弩连续击发。淬过雄黄的铜钉精准钉入藤蔓关节,苏砚秋诧异的轻呼中,整株食人花突然萎顿成灰。“你拆了我的七巧噬灵蔓。”少女气鼓鼓地跺脚,脚下藤桥突然裂开缺口,“赔我药材!”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曾岩墨的银瞳泛起波纹。下坠的轨迹在他眼中分解成无数金色丝线,最明亮的那条通向左侧三丈处的气生根。机关靴底弹出倒钩,他在空中拧身甩出机括索,却听见苏砚秋的笑声在云雾间回荡。
“欢迎来到灵植迷宫——”
四周景象突然扭曲。原本青翠的藤墙泛起金属光泽,叶片背面睁开无数琥珀色眼瞳。曾岩墨刚抓住的气生根突然活化,蛇形藤蔓顺着机括索缠上他的手腕。左眼视野开始分层:现实的藤蔓布满倒刺,而时间裂隙中这些植物竟呈现白骨形态。
“坤位七步,震位腾挪。”星轨罗盘在怀中发烫。曾岩墨忍着藤刺入肉的疼痛,按罗盘指示踏出禹步。当第七步落在某片龟甲纹叶片上时,整座迷宫突然发出哀鸣。缠绕他的藤蔓触电般缩回,眼前浮现出由发光菌丝铺就的小径。
暗处的苏砚秋差点捏碎手中陶罐。这处噬灵迷宫本该困住闯入者三个时辰,却被墨家小子七步破阵。她咬破指尖弹出血珠,沉睡的千年血榕突然苏醒,枝干间睁开九只猩红树目。
曾岩墨后背撞上突然闭合的藤墙。血榕根须如地龙翻涌,他左眼的沙漏开始倒转。在千分之一瞬的时隙中,他看见苏砚秋藏在树冠间的真身——少女右腕缠绕的根本不是麻绳,而是条正在蜕皮的虬龙!
“兑位生门在龙角三寸!”孩童嘶吼着掷出星轨罗盘。罗盘边缘弹出的机关刃急速旋转,斩断袭来的根须同时劈开迷雾。当啷一声,锋刃砍中的竟是个青铜铃铛,苏砚秋揉着发红的手腕从虚空中跌落。
血榕突然静止。所有攻击性藤蔓温顺地垂下,在曾岩墨面前铺成阶梯。迷雾尽头浮现出由翡翠雕成的牌坊,匾额上“神农阁“三字正在滴落青露。
“你通过了《噬阴卷》试炼。”苏砚秋没好气地抛来药囊,内里装着会发光的孢子,“吃下去,你的时隙之瞳需要补充光阴之力。”
孢子入喉的刹那,曾岩墨视野中的沙漏突然暴涨。他看见整个灵植园的时间流向——露水在叶片间倒流生长,苏砚秋身后浮现出九个不同年龄段的虚影,而远方某株曼陀罗的花苞里,竟蜷缩着婴儿状态的自己!
“别看!”少女慌忙捂住他的眼睛,却晚了一步。曾岩墨银瞳中迸发星芒,神农阁深处突然传来钟鸣。七十二尊青铜药鼎同时震动,鼎身上的《黄帝内经》篆文漂浮空中,化作金线缠住失控的时隙之瞳。
当曾岩墨再次恢复视觉时,发现自己坐在由灵芝编织的蒲团上。面前悬浮着三百六十颗发光种子,每颗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农场景象。苏砚秋跪坐在侧,正在用虬龙唾液替他涂抹伤口。
“你是百年来第二个看穿噬阴卷的人。”少女指尖拂过他开裂的虎口,伤口处立刻绽放出微型麦穗,“但若想过兵家的《杀破狼》阵,光靠窥时之眼可不够。”
暮色染红云海时,机关木鸢再度降临。曾岩墨怀中多出个陶罐,里面盛着会变换四季的息壤。当他跨出灵植园结界时,星轨罗盘突然剧烈震颤——罗盘中心的璇玑玉正指向机关城某处,那里悬浮着兵家试炼场的青铜战旗。
在无人可见的维度,三日前被封印的时间裂隙深处,那袭绣着星图的襦裙正在轻笑。她手中的永恒沙漏微微倾斜,一粒时之砂坠落在曾岩墨的未来轨迹上。
兵家试炼场的青铜战旗刺穿云层的姿态像极了折戟的龙骸。曾岩墨仰头望着旗面上斑驳的血纹,那些干涸了三千年的血迹突然开始流动,在他左眼银瞳中汇聚成《杀破狼》阵图。
“墨家小儿,接旗!”
炸雷般的吼声震落檐角冰凌。八十一尊无头刑天像从血沙中拔地而起,锈迹斑斑的战斧组成钢铁荆棘。曾岩墨刚踏上阵眼石,脚下的荒漠突然塌陷成旋涡——这不是流沙,而是由百万亡魂骨灰凝成的噬灵沙!
机关靴底弹出倒刺,少年借力腾空。腰间的星轨罗盘突然自行解体,三百六十枚青铜零件在周身重组为防御阵列。几乎同时,七道裹挟着煞气的箭矢破空袭来,箭簇竟是活着的骷髅头。
“坎位三寸。”时隙之瞳泛起波纹,曾岩墨在空中拧身。本该穿透心脏的骨箭擦着腋下掠过,他反手甩出机括索缠住刑天像脖颈。当沙暴吞没视野的刹那,左眼突然刺痛——三息后西北方将升起血月,那是战阵杀机最盛的节点。
沙砾在狂风中凝成骑兵。这些没有面目的战士举着青铜戈戟,马蹄踏碎的空间泛起涟漪。曾岩墨的银瞳突然分裂出双重视野:现实中的骑兵正在结阵,而时间裂隙里呈现的却是他们腐烂的尸骸。
“震位生门在第七骑左眼!”少年咬破舌尖,剧痛让时隙之瞳的预判速度提升三倍。他踩着机关索凌空飞渡,袖中暴雨梨花针精准钉入目标眼眶。被击中的骑兵轰然炸裂,但爆开的不是血肉,而是无数尖叫的时空碎片。
整片荒漠开始时空折叠。曾岩墨看见自己七岁时的身影正在不远处躲避箭雨,而未来某个白发苍苍的自己正被青铜戈贯穿胸膛。沙粒化作棱镜,每个切面都映照着他在不同时间线的死状。
“破!”
清冽的女声撕裂混沌。血色苍穹突然降下剑气瀑布,九道银河般的剑光将折叠空间斩成碎片。曾岩墨在时空乱流中坠落,却被一柄刻着二十八宿的重剑托住。握剑的少女银甲覆面,战袍下摆浸着永不凝固的兽血。
“兵家试炼不是墨家玩机关傀儡的地方。”少女剑锋轻振,曾岩墨被气浪推到三丈外的战鼓残骸上。她重剑插地,八百里荒漠瞬间升起七十二面青铜战旗,每面旗都涌出玄甲骑兵洪流。
曾岩墨的银瞳突然渗出鲜血。在时隙视野中,这根本不是普通战阵——每个骑兵的铠甲缝隙都流淌着时间暗河,战马四蹄缠绕着因果锁链。而少女的重剑上,竟浮动着与星轨罗盘同源的太古篆文!
“你母亲的遗物不是这么用的。”凌绝戈剑指苍穹,血月突然坠落化作她的披风,“让我教教你,什么叫做真正的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