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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歌在炼丹炉爆燃的瞬间扑向林素素，九条镜面狐尾却突然反卷，将他钉在黄鹤楼的飞檐上。檐角铜铃奏出《安魂曲》的变调，每声铃响都在琉璃瓦上蚀刻出饕餮纹。
“看看你守护的城。“林素素的嗓音混着青铜摩擦声。她的指尖划过长江，江面顿时浮起百万面铜镜，每面镜子都映着东汉士卒将活人推入熔炉的画面。当第七万四千面铜镜转向时，陈歌看到了被熔炼的自己——建安十三年的道袍正在镜中燃烧。
炼丹炉突然吐出青丘图腾。陈歌的桃木钉脱手飞出，钉尖触及图腾的瞬间，江城地脉裂开九道深渊。深渊中升起青铜浇筑的狐首碑，碑面刻满被抹去的巫文，每个残缺的笔画都在渗血。
“这才是真正的镇魔碑。“林素素的狐尾刺入陈歌右臂，镜面丝线顺着血管游走，“陈明远用九十九代守夜人血脉温养的青丘骨镜......“
平安大厦的玻璃幕墙突然炸裂。碎玻璃在空中重组为九尾狐骨架，每根狐骨都是面青铜鉴。当狐骨坠入地脉裂缝时，深渊中传来锁链断裂声，某种比镜界更古老的震颤顺着地脉爬行。
陈歌的复眼突然能透视岩层。在地心三千米处，他看到直径百里的青铜镜盘正在转动，镜面蚀刻的星图与林素素眼中的青丘图腾完全一致。更可怕的是镜盘中央的凸起——那是用十万颗头骨拼成的卦象，头骨眼眶中燃烧着守夜人的本命灯。
“左慈！“陈歌的嘶吼震碎檐角铜铃。炼丹炉中飘出的青烟凝成道袍虚影，炉底却传出陈明远的笑声：“我的好师尊，您当真以为能独占青丘骨镜？“
狐首碑突然裂开，碑中飞出三千青铜简。竹简上的巫文活化成蛊虫，钻入林素素的镜面狐尾。她的悲鸣化作次声波，长江上的铜镜接连爆裂，镜中囚禁的阴兵如黑潮涌向市区。
陈歌趁机挣脱狐尾，踏着阴兵的头盔跃向青烟。桃木钉刺入虚影的瞬间，他摸到了实体——左慈的脊椎竟是青铜锻造的镜阶，每节椎骨都嵌着面汉代铜镜。
“你才是第一面人镜！“陈歌的指甲抠进椎骨缝隙，“用徒弟炼镜，好狠的心......“
平安大厦方向传来婴儿啼哭。陈歌的镜化分身们集体跪拜，他们胸口裂开镜窗，露出体内跳动的青铜心脏。当心跳声与青丘骨镜的转动同步时，地心镜盘突然投射出光柱，将汉阳兵工厂旧址照得通明。
林素素的狐尾突然缠住光柱。她的镜面身躯开始碳化，碎落的镜片中浮现出陈明远年轻时的实验日志：“1983年7月15日，青丘骨镜第47次唤醒实验失败，素素的左眼开始镜化......“
陈歌的复眼突然流泪，泪滴在半空凝成水晶卦象。卦象映出江城日报社地底的密室——九口青铜棺椁环绕着第十口空棺，棺盖上放着他婴儿时期的脚印拓片。
当光柱转移至报社方向时，陈歌看到了更深的真相：空棺里铺着浸透羊水的襁褓，襁褓上的血渍组成左慈的丹方。每个镜化分身的诞生，都是丹方上的一味药材。
“素素，醒醒！“陈歌将青铜铃塞进林素素碳化的胸腔。铃舌的桃木钉突然生根发芽，嫩枝穿透镜面狐尾，绽放出血色桃花。当第一片花瓣飘落时，长江上的阴兵突然调转枪头，青铜戈戟齐齐指向地心镜盘。
林素素残存的人性在花雨中苏醒。她的右眼褪去镜色，指尖在陈歌掌心画出青丘禁术：“去龟山......找月墟......“
地心镜盘突然加速旋转。陈歌被吸向镜盘中央的卦象，三百镜化分身在他身后结成献祭阵。当卦象开始吞噬他的右臂时，长江突然断流，裸露的河床上出现用万人坑拼成的箭头，直指龟山电视塔下的军事禁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