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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沈腾,搞得沈腾都不好意思了,只好自己勉为其难地讲下去。
其实,他在这些方面,一点也不专业。
“一个地方想要稳定,首先便是经济要发展,让人民有甜头,有奔头。而要想经济有发展,这个地方就必须要有产出,比如有矿产资源,这个当然是最好的。但是,没有呢?那就要调研这个地方适合发展什么。”
“比如,这个地方是否适合种植某些特产?如果可以,就大面积种植,用规模求效益,把小农经济打破,形成规模经济。”
“再比如,某些地方明显什么也没有,只有几户山民居住,靠渔猎为生,很简单,把这些人搬迁到适合人类大规模居住的地方去,不要散居在山林中,生活也没有保障,质量更不用说。还难以管理。”
“还有,是不是可以引进一些好的产业,比如木材加工?中草药种植和加工……”
“最好,将南中人民尽量集中居住,这样会产生出很多新的行业来。有人,就有各种需求,就会出现各种行业,就会有经济流动,市场才会繁荣……”
一开始,三个人自觉都听懂了,也觉得沈腾说的很对,并且也渐渐有了一些感悟。
但到后面,越来越多的新鲜词汇的出现,便显得有些烧脑了,再到后来,大家甚至觉得有些云山雾罩虚无缥缈的。
但核心的东西,却是懂得。
因为道理本就浅显易懂,一点就破。
沈腾讲了那么多,关键点其实不多,或者这个地方本来就有产出,比如孟获的三江口银坑洞,比如蜀盐,蜀锦等;或者这个地方本没有,但要调研出这个地方适合做什么,然后由政府主导,去大力发展。
如果按照沈腾这样的说法,南中哪里没有经济?任何一个集市上,都有啊。
马忠问了一个很烧脑的问题:“沈兄弟,那么,钱,是从哪里来的呢?钱的总量是有限的,你多了,我就少了,不是吗?”
不得不说,马忠问了一个这个时代人民最揪心的问题,那就是——财富,从哪里出来的。
在古代人民的普遍认知里,钱的总量是固定的,你多一枚铜钱,我就少一枚铜钱。
但作为后世人的沈腾,对这个东西的理解简直不要太简单。
他便给大家举了一个例子。
“比如,一个农民,他花了一两银子,买了种子种地,花了很多劳动力,播种除草维护等,到了秋季产出粮食收入卖了5两银子,我们如果我们将他的劳动力也算做钱的话,就算二两银子吧,那么,农民这一季的种植利润,就是总的收入,减去成本,再减去农民的劳动力支出,剩下的那二两银子,就是纯利润。”
“什么叫纯利润呢?就是你的劳动的一系列行动下来,产生了新的价值。”
“再比如,另外一个商家老板,将这农民的粮食买了去,并且通过他的劳动,动用车马,将这些粮食运到了需要它的地方售卖,期间花费运费3两银子,一共卖了10两银子回来,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总收入减去成本,减去运费,纯利润就是2两银子。”
“也就是说,这个商人,为整个社会产生的价值为2两银子。”
“所以,当这粮食从种到收,到销售出去,整个过程,农民和商人一共为社会创造了4两银子——这,就是新增的财富!”
当沈腾将这两个案例讲出来的时候,三个人都是同样的一个表情包——紧皱双眉,盯着沈腾,做沉思状。
沈腾觉得好无聊啊,自己这个特种兵战士兼体育老师,竟然穿越到蜀汉时代来给南中的几位大佬讲经济学!
而且他自己根本也是一知半解的半吊子水平,哪里能讲出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来?
就刚才这一番“财富从哪里来”的论述,都几乎将他的经济学细胞整死了几个亿了吧,我的老天爷爷!
但看到这三位大佬暖宝宝眼巴巴的可爱样儿,实在不好意思辜负了他们的这一副求知欲,只好自己烧自己的脑算了。
“那么,财富,是怎么来的呢?”沈腾自问自答,他不由得想起后世上学期间老师们的形象来,接下来,该敲黑板才是,这里是考点了,同学们——“我们会发现有一个现象,就是无论哪一个过程,都有人参与其中,并且付出的劳动。所以,各位,”
他不由得重重地敲了敲桌子,道:“所以,各位,劳动,创造价值,这个价值,就是利润,也叫财富!”
一阵沉寂之后,孟获同学首先举手发言,道:“那么,以你小子如此说来,只要付出劳动,就会产生价值?”
“很好,”沈腾给孟获同学点了一个大大的赞,道:“蛮王理解得对。可以这样理解。但要真的去细究的话,却也不尽然。比如,那粮食,我们几人一人背一袋子,走到成都去售卖,卖出去的钱,还抵不上我们一路上的开销。这就涉及到商业的本质问题了,商业的本质,是在流通中创造价值,如果不能创造出来价值,这个劳动,就是无用功。”
沈腾讲到这里的时候,自己在心里不断地划十字了,“求你们了,各位大佬,别再往下问了,否则……我也不知道哇——”
还好,这三位同学真的如愿没有往下问了,但马忠同学却举手说了一句非常有见地的话来:“如此说来,只要能让更多的人劳动,就会产出更多的财富来了?”
沈腾对马忠同学的这种善于思考举一反三自己能总结出经验的行为大加赞赏,不由得给马忠鼓掌,开心地道:“对!这位同学,不,马都督说的对!我们要尽可能地创造条件,让更多的老百姓去劳动,创造财富!”
李遗却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劳动机会呢?”
不得不说,人的屁股决定脑袋。
马忠作为庲降都督,首先考虑的是宏观上的。而李氏作为一个商贾世家,考虑的问题则要微观很多,也实际很多,接地气儿。
沈腾有点兴奋了,这些人都是这个时代的人尖子啊,考虑问题也是一点就透。
于是,他便说道:“工业,必须有工业,无工不富!”
孟获道:“工业?不就是手工业嘛,咱们南中的山民,编制的东西不要太精美,但没有见几个富裕起来的。”
沈腾笑道:“蛮王说的是另外一回事。我这里的工业,与传统认知里的手工业是不同的。比如,你一家人编制,这就是手工业。如果我让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在一起,共同来进行编制,并且把所有人都进行分工,合作,各干其中一个或者几个工序,这——就是工业,效率要高很多,效益嘛,自然不用说了,也会高得多。”
孟获还是将信将疑。
马忠和李遗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真要说他们就完全懂了沈腾的意思,倒也不尽然。
彼此之间的时代差有2000年呢。
比如,李遗现在就在想:“若真要说把一千个人集中在一起搞编织,东西卖给谁去?市场在哪里?南中人,很多世代居住山林之中,每天吃饱肚子就是最大的企盼,最大的幸福,你让他们都去做编织,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
马忠的想法则是:“那么多人集中在一起,对于管理来说,自然会有压力,但有机会的话,不妨试一试喽,反正,试一试又不要钱……”
唯有蛮王孟获像看亲儿子一样看着沈腾,想到:“好小子,是不是去看过我银坑洞?那里不就是这小子说的那样么?”
沈腾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的想法是:“以后,谁要再让我讲经济,我入他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