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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将吴彦祖送走后,沈腾就曾经专门和马忠他们商议自己的去向问题。
沈腾将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就遇到大家集体的强烈地抵制。这一点,是沈腾完全没有想到的。
而对于沈腾本人而言,去,或是留,去哪里,他也一样心里没底。
自己本身就来得莫名其妙,一个倒霉鬼遇到了一个更倒霉的鬼,于是,便和魏延巴巴地跑南中来狠狠折腾了一番,效果还算差强人意。但是,接下来呢?
沈腾的意思,想在南中好好游历一番,自己前世也过云南贵州执行特殊任务,这种故地重游的情结还在呢。
更何况,他竟然来到2000年前的“故地”“重游”!这种感觉,尤其特别。
另外,他希望未来的事业布局中,有南中这一环。
至于到底会做什么,能做什么,“谁知道呢?”
其实,沈腾没法明说的,对于政治中心成都的波谲云诡,沈腾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他对历史的喜爱、熟读,知道任何一个朝堂之上,无论表面看起来如何的精诚团结,暗地里的波涛汹涌,都让身为超级历史爱好者的沈腾不寒而栗。
他没有一点自信在成都能活到第二集。
朝堂,是大鳄们出没的地方,而自认只是一枚小虾米的沈腾,觉得自己离那些地方越远越好。其实,他连小鱼小虾都算不上,自己根本就没有在政治的旋涡里游过泳呛过水。
创业的方向呢?
以沈腾多2000年的见识来看,最简单的创业,无非是在人们的嘴巴上抓挠,嘴巴上的文章是最好做的。
后世所谓的犹太人赚钱法典里面的“女人小孩的钱最好赚”,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一点可行性。比如美容,他自己也就用过那个“挺好的”大宝,至于那些所谓的高档化妆品的名字都叫不上来几个,什么雅诗兰黛小蓝瓶什么的,长什么样儿他都不知道。
自己人知道自家事,但凡涉及到技术活儿,沈腾都一概懵逼。
而关于孩子的生意,沈腾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连女朋友的手都没有摸过。关于孩子的生意,他知道的不少,实践过的,一个也没有。
但关于生活中的嘴巴上的,沈腾却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最简单的,就有一个——白酒。
前世的沈腾自小就没有和爹妈一起生活,父母很早就去了三线建设,后来,在一次塌方事故中意外去世。所以,他从小就一直和老家的爷爷在一起生活。
沈腾的爷爷就是乡镇上的一个酿酒匠,个体户,自己家在镇子上开了一个小小的酿酒作坊,常年售卖高品质粮食酒包谷酒。
爷爷就凭这酿酒手艺,将沈腾从小拉扯大。
爷爷酿制的酒,因为曲子好,技术好,出酒率高,而且酒好,所以,成为远近闻名的酿酒老师傅。周围十里八乡的农民们也有自己带几百斤粮食过来,在他这里酿酒。
这是一种风俗。
老家的人们筹办红白喜庆,逢年过节的,都会自己家出粮食请人酿酒待客。
爷爷好酒,也有一副好身板,沈腾的记忆中,爷爷喝醉的次数很少,极其有限,一次是他当兵走,一次是他复员到省城学校工作。
特别是后一次,爷爷看着小孙子成人,说要带自己去省城生活,一时高兴,没搂住,酩酊大醉,要不是被人发现得早,差点掉进酒缸里面淹死了。
爷爷在沈腾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用酒来逗弄小孙孙,还是小不点儿的时候,就时常用筷子或者指头沾了头道酒往小家伙的嘴巴上抹,再大点儿,就要求小家伙陪自己小酌两杯,以至于沈腾自小就练就一副“酒精考验”的好体魄。
在这个时代,沈腾虽然接触到的酒不算多,但也不少了,毕竟军队高层还是不缺酒的。任何时代都一样,无论哪里缺酒,部队上却永远不会缺,因为很多时候,酒文化本就是军队文化的一部分,且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在沈腾看来,白酒,在这个时代,大有可为!市场自然是不必说了,绝对杠杠的。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喝的酒,也都还是后世所谓的酒酿一类的东西,度数低到可以无视。很显然,蒸馏技术还没有出现。
沈腾注意到这个现象,却还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包括老魏,都没有。因为他想起了一个关于酒的笑话来。
这个笑话与昭烈皇帝刘备有关。
据说,刘备入主益州后,考虑到老百姓生活不易,粮食作物的产量又不高,就不允许民间私下酿酒,甚至制订了严苛的法律制度,严苛到“民间拥有酿酒工具,便会认定有酿酒行为,进行重罚”。
这个政策的出台,本来是从服务人民大众的角度出发的,但出人意料地,受到广大群众的热烈的不欢迎,不拥护。
原因无他——
一则益州几百年以来便是天府之国,物产丰富,人民并不缺衣少穿,生活相对算是富裕的,根本就不缺酿酒的那点粮食。再说了,喝不起酒水的人,本来就喝不起。而喝得起酒的基本都是豪族,人家在乎这点粮食么?
二则巴蜀多蛮夷,而蛮族人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一日两餐肚儿圆,并不在意多一些收益什么的,喝上一碗酒酿,晕晕乎乎便是半天过去了,日子自在逍遥。大家享受的,本就是这种乐陶陶的神仙感觉。
三则蛮族更多节日,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节日,遇到节日便有大量酒水消费,一般人家婚丧嫁娶,也要消耗大量酒水。所以,这里的人民最喜欢自己带粮食到酿酒作坊去酿酒,在家里囤积起来以应不时之需。
所以,这条政策出台的初衷是为了保障人民生活的,最后,却闹得怨声载道民怨沸腾。尤其是豪族,对这个政策的反对态度之激烈,简直有点耸人听闻了。
大家纷纷上书皇帝,要求取消此一政策,但刘备却倔劲上头,坚持不让步。
大家亦无法。
有官员就想到,皇帝莫非是想官营么?
也没有。
一个禁酒令,最后竟然演变成了外来政权与本地豪族斗争的焦点,估计,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有一次,皇帝刘备和大臣们在五凤楼上赏风景,发现街上一群男女走过,尚书令法正当即奏请陛下立即将这群人拿下,下狱,罪名是“聚众淫乱”。
刘备觉得法正神经质,人家男男女女在大街上一起走过,莫名其妙的,犯了哪门子的“聚众淫乱罪”?
法正义正言辞地说道:“他们拥有作案(聚众淫乱)的工具!”
在场的所有大臣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大街上走过的男男女女,哪一个没有淫乱的“作案工具”?但你拥有那玩意儿,并不代表你就一定会做使用那玩意儿“做案”不是?
刘备也忍俊不已。
笑过之后,他才明白,好家伙,这是在揶揄禁酒令呢。于是,当即将原来的政策改变,不再以民间拥有酿酒工具即被视为酿酒罪认定了。
这就是法正的临机权变的智慧高妙之处。
为什么在夷陵之战前,无论谁都劝说不了皇帝的一意孤行,诸葛亮不得不说出一句话:“假如孝直在,便能劝阻得了。余者不行。”
孝直,便是法正的字。
想起这个笑话,并不是想笑,而是表明现在的这个市场环境,想做白酒,其实还是有一些障碍存在。
目前,蜀汉市场环境还算是比较宽松的,尤其是南中,限制酿酒令早已经沦为一纸空文,估计也就是看着先帝的面子问题,才没有被公开取消。
但事情要看怎么说了,毕竟那法律制度还没有公开取消不是?既然还没有正式废止,则其便如同一柄利剑高悬,始终都是一个桎梏,随时都可能落下来,对行业造成危害。
法律讲究的是法不责众,老百姓自己酿酒喝酒不执法,但像沈腾这样想做大做强,把白酒做成一个产业,就不一定了。这很可能会触及到执法部门的底线,在没有真正获得这个空间之前,沈腾还是想多走走,多看看,急急忙忙地上马,不一定会得到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