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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豹子的自豪,就来自于此——他是魏氏的共命人!
整个侯府,共命人并不多,比如眼前的这几位,也都是魏延身边的老兄弟们的战争遗孤,但这几人却并非魏氏共命人。
充其量,也就是魏氏的守门人罢了。
相比他人,这些人的忠诚度自然就高了许多。
但若真正发生了那“不堪之事”,这些人可以选择尽忠,也可以选择放弃,只有魏豹不可以。
魏豹会想办法将少爷魏六救出去,或者选择自己先战死——这是共命人的宿命,自然也是共命人的骄傲。
好在,这个事情不仅没有发生,甚至还出现的天大的转机。
魏豹的心情之好,可想而知。
魏豹看似粗犷豪放,其实与魏虎相比,他才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否则,魏延怎么敢将偌大的一个侯府,都交给他这个年纪轻轻的人去护卫。
“这朝堂之上——”魏豹用手在天空中画了一个大大圆圈,口水四溅,“有一些人一直看咱家老侯爷不顺眼,就趁着诸葛丞相去世,想将咱家侯府一网打尽——这就是这段时间咱侯府遭遇围困的根结所在。”
魏豹的神情逐渐显得狰狞起来,语气中,也有了些阴森森恶狠狠的味道,放在桌子上的手已成拳状,青筋虬现。
“豹哥,咱家老侯爷没事儿吧。”说这话的李三儿明显的心虚,一点底气也没有。
魏豹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出息!咱家侯爷是什么人?天神下凡!还能让这些王八蛋们给算计了?!”
“那是,那是!豹哥,您倒是麻溜滴,这话,急死人哦。”
“咱家侯爷和当今皇帝陛下是什么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想算计咱家侯爷,哼——”说到这里,豹子一把将麦子手里的酒壶抢了过来,鄙夷地擦拭了一下,仰头便敦敦敦灌了半壶下去,顺一口气,继续讲——
“陛下便亲自下场,做了一个局——”
“做局?什么局?”众人已经急不可耐了。
“什么局?呲——高端局!南中局!”豹子的神情已经没了刚才的阴森森恶狠狠,而是变得情绪激昂兼自豪无限了。
“陛下和咱家老侯爷一起做了个局——老侯爷假装死在汉中,本人却带了亲随千余人奔袭南中,一举将且兰城的豪酋刘胄枭首,那家伙,嘿,在南中捣风捣雨的,建国都快两年了,庲降都督府楞是拿他没辙!前任都督张翼将军你们知道吧,都被他打得灰溜溜下岗!新换的马忠将军牛逼吧?怎么样?还不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一筹莫展之际,咱家侯爷神兵天降!”
“这就……了了?”众人的胃口彻底被豹子给吊了起来,吊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得要死不死的。
“豹哥,说详细点呗,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哼,神奇!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咧——”豹子抹了抹胡茬子上的不知道是口水还是酒水,继续喷——
“晓得咱家那三位爷的离奇失踪是怎么回事不?”
众人频频摇头:“不晓得。”
“晓得还出稀奇了!”豹子得意地摇头晃脑,再丢了一块糕点入口,也来不及咀嚼,便继续摆开龙门阵——
“话说当初,诸葛丞相去世之前,老侯爷便已经对危险有所察觉,早就做下了周密安排,在某月某日,让咱家三位爷以打猎的名义离家出走,奔赴南中,共襄盛举!”
“不对啊,爷,既然如此,老妇人为何一直如此焦虑难安?莫非这一切都是假装的?不至于吧——”
魏豹也反应过来,自己将故事演砸了,中间出了一些逻辑上的纰漏。好在豹子反应敏捷,瞬间便扭转了局势:“老夫人不是假装的,三位爷的出走安排,是老侯爷亲笔信告诉我豹子本人的,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而知。”
“老夫人也给瞒下了?”
“自然是。都出自老侯爷的计谋,咱也不知道为什么。侯爷不说,咱也不方便问不是?所以呀,这段时间,可把老子憋屈坏了,有些话吧,不说,看老夫人难受;说吧,怕坏了老侯爷大事!憋屈啊,憋屈!”说完,魏豹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灌一口水下去。
三人再看向豹子的眼神中,敬畏的成分便愈发地浓厚了。
“爷,咱府里的那三爷四爷五爷真的……在南中,立下泼天也似的……”
“出息!自然是的了,没见着三位爷回来之后的待遇?宫里的大长秋都专程来府上看着三位爷几次了?哪一次不带来小山也似的礼物?谁送的?娘娘千岁!她老人家可是闲的没事儿干的人?没见着大长秋看咱家几位爷的眼神?恨不得把咱家三位爷捂在手里怕热化了,顶在头上怕风吹了,宝贝儿得不要不要的!”
“那,他老人家怎地看也不看咱家小侯爷一眼?”
“你大爷的,那是不想捧杀了咱家小侯爷,你也不想想,新晋侯爷爵,又要尚公主,这待遇,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你小子还要人家怎样?!”
众人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也就不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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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可是警告你们几位,这也就是把你们当体己人看待,否则,才懒得管你们死活——”
几位一听这话如此严重,连忙附耳过来,再将不要一分本钱的马屁言语一股脑地奉上来。
本来就是嘛,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些人在魏氏,几位爷虽然跋扈些,但对下人们却是极好的,不像某些豪门,随意打杀几个奴仆护卫就地掩埋了做花肥,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身处侯门,能够得到一些小道秘闻,总好过自己头撞南墙满头包不是?
“咱家南中回来的这三位爷,你们有多远就躲多远,为什么?还用问吗?在南中杀人如麻,流血漂杵,习惯了,几天不练练手,手就痒痒,懂了不?”
“那是,那是,咱又不敢还手,只有挨刀的份儿了!”众人顿时便是心有余悸,满腹感激。
“怪不得呢,这几日,咱就发现几位小爷看向咱的眼神怎么就不对劲儿!”
“就是,总感觉小爷们都瞄着咱的脖颈子来的。”
“嗯,嗯,就是,总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好似有一股凉风吹过。”说着,张三儿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不对啊,豹哥,家里的两位爷,大爷二爷最近老是磨刀,看人的眼神儿也很是不善,这又是为何?”
“嗨,这还不好理解吗?”麦子幡然醒悟,主动抢过了话头,“咱家这二位爷没有赶上南中之行,这是不忿了,找着法儿地要找人练手呐……”
话语越来越低,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家里的二位爷更加可怕了。
四人一边喝茶,一边吹牛打屁,一边准备看戏。
这“醉云轩”酒楼位置很好,刚好处于府右街的核心地段,距离那市场也不远,那边的事情只要闹腾起来,溢到市场外部来,这里便是绝佳的看戏所在。
那边的热闹确是热闹,但还没有蔓延过来,街面上已经有衙门的工人在到处乱窜,狼奔豸突,一副好戏在后头的架势。
豹子几人愈发地得意了。
憋屈了这么久,巴不得有一场真正的好戏上演呐,让大家都松快松快。
城门口的强盗闹剧已经结束,被几位爷硬生生地变换了花样儿,到了鬼街那边,现在被以自家几位爷及一帮子纨绔们把持着,玩儿成了舞台武打戏,而魏豹子身为侯府护卫头子,自然也就没有精力顾及得上,所以,兴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