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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叫韭菜花，是个擦边男主播。
说实话，这个名字是我在注册直播间的时候随手打的。
当时我正在吃韭菜花酱，觉得这名字挺接地气的，就用了。
没想到后来这个名字在直播圈里火得一塌糊涂。
第一次开播的时候，我紧张得要命。
我穿着从淘宝买的39.9包邮的紧身背心，对着手机镜头扭来扭去。
直播间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我自己，一个是系统机器人，还有一个是我室友，他在隔壁房间给我刷“666”。
“家人们，今天给大家表演一个绝活。”
我清了清嗓子，
“看好了啊，我要用腹肌开瓶盖。”
我拿起一瓶矿泉水，往自己肚子上怼。
结果瓶盖纹丝不动，我的肚子倒是红了一大片。
弹幕飘过一条：
“主播，你是不是把腹肌落在家里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
“这个...今天状态不太好，改天再表演。”
就在这时，直播间突然进来一个Id叫“王总”的人。
他二话不说，直接给我刷了十个火箭。
我惊呆了，一个火箭五百块，十个就是五千！
我一个月生活费才两千！
“谢谢王总的火箭！”
我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王总想看什么表演？我都可以！”
王总发了一条弹幕：
“把背心脱了。”
我愣住了。
虽然我是个擦边主播，但还没到要脱衣服的地步。
可是五千块啊...
我咬了咬牙，把背心往上撩了撩，露出我白花花的肚皮。
“王总，这样行吗？
我试探着问。
王总又刷了十个火箭。
我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这种十八线小主播，平时连个飞机都收不到，今天居然遇到土豪了？
“王总，您是不是点错直播间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
王总发了个笑脸：
“没点错，就喜欢你这种清纯不做作的。”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清纯不做作？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撩到胸口的背心，和露出来的肚脐眼，这跟清纯有半毛钱关系吗？
但既然金主爸爸发话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我把背心又往上撩了撩，露出我的锁骨。
弹幕突然炸了：
“卧槽！主播的锁骨好性感！”
“这锁骨我能玩一年！”
“王总眼光毒啊！”
我一脸懵逼。
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人夸过我性感。
平时去澡堂子，连搓澡的大爷都懒得看我一眼。
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总又刷了二十个火箭。
我彻底慌了。
这钱来得太快，我有点承受不住。
我赶紧把背心放下来：
“王总，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我有点不舒服。”
王总发了个失望的表情，但还是说：
“好，明天同一时间，我等你。”
下播后，我瘫在椅子上，浑身发抖。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赚了一万五！
这比我妈一年的退休金还多！
室友冲进来：
“韭菜花！你火了！你上热门了！”
我打开直播平台，发现我的直播间居然上了新人榜第一。
评论区全是讨论我的：
“这个韭菜花太可爱了！”
“他的锁骨绝了！”
“王总眼光真好！”
我摸着我的锁骨，陷入了沉思。
难道...
这就是我的财富密码？
《二》
第二天晚上八点，我准时开播。
直播间里已经挤满了人，弹幕刷得飞快。
我还没开口，王总就进来了，二话不说又是十个火箭。
“谢谢王总！”
我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王总今天想看什么？”
王总发了个神秘的表情：
“今天不看了，线下见面吧。”
我愣住了。
线下见面？
这...这也太快了吧？
弹幕炸了：
“卧槽！王总要面基！”
“韭菜花要飞黄腾达了！”
“主播小心啊，别被潜规则了！”
我咽了咽口水：
“王总，这...这不太好吧？”
王总又刷了二十个火箭：
“地址发你私信了，不来后果自负。”
我看着后台的私信，手都在发抖。
王总发来的地址是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室友凑过来看了一眼，惊呼：
“卧槽！韭菜花你要发达了！”
我哭丧着脸：
“我害怕...”
“怕什么！”
室友拍着我的肩膀，
“这可是改变命运的机会！你看那些女主播，哪个不是靠金主爸爸上位的？”
“可我是男的啊...”
“男的怎么了？现在流行这个！”
室友一脸兴奋，
“快去换衣服，我帮你打扮！”
半个小时后，我穿着室友借给我的西装，站在了酒店门口。
这西装明显大了一号，我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酒店。
前台小姐看了我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韭菜花先生吧？王总在顶楼总统套房等您。”
我腿都软了。
总统套房？
这也太夸张了吧？
电梯里，我对着镜子整理领带，突然发现自己的锁骨若隐若现。
该死，这西装领口太大了！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
我战战兢兢地走到套房门口，还没敲门，门就开了。
一个穿着浴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
“进来吧。”
我差点没晕过去。
这...这不是经常上财经杂志的那个王总吗？
身价几百亿的那个？
我哆哆嗦嗦地走进去，差点被地毯绊倒。
王总扶住我，我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坐。”
王总指了指沙发。
我僵硬地坐下，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
王总给我倒了杯红酒：
“别紧张，我就是想跟你聊聊。”
我接过酒杯，手抖得酒都洒出来了。
王总笑了：
“你知道吗？我看了这么多主播，就你最特别。”
我咽了咽口水：
“哪里...特别？”
“你清纯。”
王总说，
“不像其他人，太做作。”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露出来的锁骨，心想这跟清纯有半毛钱关系吗？
王总继续说：
“我想签你。年薪一百万，怎么样？”
我差点把酒喷出来：
“一...一百万？”
“对。”
王总点头，
“不过有个条件。”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什么条件？”
“你得保持清纯人设。”
王总说，
“不能跟其他主播一样，太油腻。”
我松了口气。
这条件听起来还不错。
“但是...”
王总话锋一转，
“你得每天给我发一张锁骨照。”
我：“......”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签了合同，成了王总公司旗下的主播。
回到宿舍，室友激动地抱住我：
“韭菜花！你要火了！”
我瘫在床上，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第二天，我按照王总的要求，发了第一张锁骨照。
照片里，我穿着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王总秒回：“完美。”
从那天起，我的直播间人气暴涨。
每天都有无数人来看我的“清纯”直播。
我穿着oversize的卫衣，不经意间露出锁骨，就能收获无数打赏。
但好景不长。
有一天，我正在直播，突然接到我妈的电话。
“儿子，”
我妈的声音很严肃，
“你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吓了一跳：
“妈，你说什么呢？”
“你表妹说在网上看到你了，说你是个...是个擦边主播！”
我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弹幕炸了：
“卧槽！主播要掉马了！”
“韭菜花要凉了！”
“快跑啊！妈妈来了！”
我手忙脚乱地关掉直播，但还是晚了一步。
我妈已经杀到宿舍楼下了。
《三》
我扒在宿舍阳台往下看，我妈穿着碎花连衣裙，拎着保温桶，正跟宿管阿姨激烈辩论。
她手里举着我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宿管阿姨笑得浑身发抖。
“完了完了。”
我把头往铁栏杆上撞，
“这比我掉马甲还可怕。”
室友突然从衣柜里拽出一套女装：
“快换上！说你表妹认错人了！”
“你有病吧！”
我把假发摔在床上，
“这能骗得过亲妈？”
楼下传来我妈的怒吼：
“刘小华！你给我滚下来！”
——我的本名像炸弹一样在宿舍楼炸开，整栋楼的窗户都探出了脑袋。
我硬着头皮下楼，路上被七个男生要了微信。
自从走红后，我在男生宿舍的待遇直线上升，连打饭阿姨都给我多盛两勺肉。
“妈...”
我缩着脖子蹭过去。
我妈把保温桶往我手里一塞：
“先喝汤，乌鸡当归黄芪枸杞汤。”
——这是她的绝技，骂人前先喂补品。
我捧着汤瑟瑟发抖。
果然，等我喝完最后一口，我妈突然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我撩着背心露锁骨的直播截图。
“解释解释？”
我妈眯起眼睛，
“你表妹说这是软色情。”
我差点被鸡骨头噎死：
“这是艺术！妈你看这光影构图...”
“构图个屁！”
我妈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
“老刘家三代贫农，怎么就出了你个卖锁骨的？”
路过的学弟们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我拽着我妈往小树林走：
“咱们回家说行不行？”
“回什么家！”
我妈突然掏出另一部手机，
“你教教我怎么送火箭，我刚注册的账号叫'锁骨妈妈粉'。”
我：“？？？”
原来在我直播的这三个月，我妈早就潜伏在粉丝群里。
她不仅学会了打榜，还混成了我的头号黑粉
——那个天天在弹幕刷“主播锁骨不对称”的喷子，居然是她！
“您这...”
我世界观崩塌了，
“那您还生气什么？”
“我生气你露得太保守！”
我妈恨铁不成钢地戳我锁骨，
“人家女主播都穿深V，你就撩个背心糊弄人？”
我：“？？？”
“不过现在好了。”
我妈突然神秘一笑，
“妈给你安排了相亲。”
我眼前一黑。
十分钟后，我坐在咖啡厅里，对面是个穿JK制服的萌妹。
她手机壳上印着我的q版头像，屏幕亮着时显示的壁纸正是我的锁骨特写。
“花花学长！”
萌妹激动得小脸通红，
“能给我签个名吗？签在锁骨上！”
我转头想求救，发现我妈正隔着玻璃窗比大拇指。
更可怕的是，王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隔壁桌，正用能杀人的眼神盯着我。
萌妹突然掏出台拍立得：“学长我们拍张亲密照吧！你解开两颗扣子就行！”
我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却撞翻了服务员手里的咖啡。
滚烫的液体泼在衬衫上，我下意识扯开衣领散热，整个咖啡厅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锁骨！新鲜的锁骨！”
有男生边拍边喊。
王总猛地站起来，黑着脸把我拽出咖啡厅。
他的玛莎拉蒂里，车载香水和我身上的咖啡味混成诡异的气息。
“合同第七条。”
王总冷着脸扔来毛巾，
“禁止私联粉丝。”
我擦着头发嘀咕：
“是我妈逼的...”
“下周有品牌方见面会。”
王总突然伸手扯开我的衣领，
“到时候露这边锁骨，你左边比右边好看。”
我捂着胸口目瞪口呆，他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别担心，我对男人没兴趣。”
说着递来一份企划书，
“我们要把你打造成国民男友。”
我低头一看，企划书封面上写着《清纯钓系男友孵化方案》，第一条标注着：
“每天晨跑时'不经意'被拍到锁骨汗珠”。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直播间私信爆了。
原来咖啡厅的意外被人全程直播，热搜词条#韭菜花湿身#已经冲到前三。
室友发来贺电：
“苟富贵勿相忘！记得给我买AJ！”
我望着车窗外的霓虹灯，突然觉得锁骨隐隐作痛。
这年头想当个正经擦边主播，怎么比考公务员还难？
《四》
咖啡厅事件持续发酵，我的微博粉丝一夜之间突破百万。
但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质疑声。
“这就是清纯主播？当众湿身勾引粉丝？”
“韭菜花人设崩塌！”
“建议封杀这种低俗主播！”
我躲在宿舍里刷着评论，手都在发抖。
王总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我都不敢接。
突然，门被踹开了。
王总带着两个西装男闯进来，我室友吓得躲进厕所。
“收拾东西。”
王总冷着脸说，
“搬去公司安排的公寓。”
我抱着被子往后缩：
“我...我觉得现在应该低调...”
“低调？”
王总冷笑，
“你知道你现在的热度值多少钱吗？”
他打开平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
“今晚八点，开播道歉。”
“道歉？”
“对，穿白衬衫，解开两颗扣子，眼睛要红但不能哭出来。”
王总像在念剧本，
“就说自己太单纯，被粉丝的热情吓到了。”
我咽了咽口水：
“这...这不太好吧？”
王总突然扯开我的衣领：
“你以为你有的选？”
他指着我的锁骨，
“这是你的资本，懂吗？”
我浑身发冷。
这还是那个夸我清纯的王总吗？
晚上八点，我坐在新公寓的直播设备前。
王总亲自给我化妆，在我锁骨上打了高光。
“记住，”
他掐着我的下巴，
“要楚楚可怜，但不能太娘。”
开播瞬间，直播间卡爆了。
弹幕刷得飞快，礼物特效闪得我眼花。
“对不起...”
我按照剧本开口，
“我太年轻，不懂事...”
话没说完，一个超级火箭突然炸开。
Id是“锁骨妈妈粉”
——我妈又来了。
“儿子别怕！”
我妈在弹幕里喊，
“妈妈支持你！露！大胆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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