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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人陷在温墨言松香味的衣襟里，后腰被梧桐枝硌得生疼。
他撑在我耳侧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缝里还夹着半张烧焦的洒金笺，蓝家军火库的暗纹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现在可以解释...“我刚要开口，喉咙突然泛起铁锈味。
温墨言掐着我下巴的拇指抹过唇角，蹭出猩红血痕：“解释你怎么把蓝家命脉画进给我的情诗？“他眼尾染着比柳如眉纵火更骇人的赤色，袖中那叠情书簌簌作响，“还是解释温如风为什么贴身带着你的香囊？“
茶楼方向的浓烟惊起满城乌鸦，我望着温如烟塞给温二夫人的鎏金匣子，突然笑出声：“夫君不如猜猜，等会祠堂供桌第三层暗格里的私印，会印在军火图还是和离书上？“
他箍在我腰间的手骤然收紧，我趁机咬破舌尖发动洞察力。
剧痛中柳如眉的幻象越发清晰——她正将温二爷摹写的字帖塞进温如风书房，而温如烟绣着合欢花的帕子里，分明裹着温墨言幼时送我的羊脂玉佩。
“少夫人！“青云的喊声撕开浓雾。
他策马冲进庭院时，马鞍上绑着的木匣哗啦啦掉出胭脂铺账本、当票存根，最刺眼的是半枚与我妆奁中一模一样的私印。
温墨言抓着我手腕的力道松了松：“上个月你说私印丢了...“
“是丢了呀。“我晃了晃被攥出红痕的手腕，拈起那枚赝品对着日光，“不过柳姨娘手上这枚，怕是连我爹私章暗刻的蓝家军徽都没仿全呢。“
正厅方向突然传来杯盏碎裂声，温老太太拄着沉香杖疾步而来，身后跟着抱锦盒的青云。
我瞥见盒中温如烟与柳如眉往来的密信，还有温二夫人当给黑市的蓝家田产地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劳烦柳姨娘再演一遍。“我抽出密信里夹着的戏折子甩在石桌上，“上回唱《牡丹亭》时，您往二爷书房递的究竟是杜丽娘的戏本，还是温家码头走私的账本？“
柳如眉鬓边凤钗叮当作响，突然扑向温墨言脚边：“是二爷逼我...“话音未落，温如烟猛地将茶盏砸向青云怀中的锦盒。
飞溅的瓷片划破我手背刹那，温墨言旋身将我护在怀里，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我鼻尖一酸。
“表姐的碧螺春泼得真巧。“我抹去血迹，从碎瓷堆里捡起烧剩的半张药方，“只是这治癔症的方子，怎么写着让人产生情愫幻觉的曼陀罗？“
满院哗然中，温老太太的沉香杖重重杵地：“如烟，上个月你端给墨言的安神汤...“
温如烟突然尖叫着扑来，镶宝石的护甲直刺我咽喉。
温墨言揽着我急退三步，她收势不及撞翻石凳，藏在袖中的羊脂玉佩“当啷“滚到众人脚下。
“这定情信物...“我弯腰拾起玉佩，指腹抚过背面新刻的“烟“字，“表妹可知它原是一对？
另一块三年前就被我埋在...“
“埋在城西老槐树下！“温墨言突然截住话头，眼底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惊涛。
他掌心躺着的玉佩赫然刻着“言“字，与我手中这块裂痕分毫不差。
柳如眉突然癫狂大笑，染着蔻丹的指尖戳向温二夫人：“你们蓝家的军火图早被...“话音戛然而止，温二爷从影壁后闪出，一巴掌将她扇倒在青石板上。
我望着温墨言收拢在袖中的军火图，他尾指无意识摩挲着我昨日包扎的伤口。
当证据匣最底层那封他亲笔写的《贺新凉》词稿掉落时，我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阙抱怨我总偷他徽墨练字的戏作，此刻竟成了最灼人的火炭。
（接前文）
温墨言攥着词稿的指节泛白，我甚至能听见宣纸在他掌心簌簌发抖。
满院梧桐叶突然哗啦啦翻卷，他袖口渗出的血珠滴在“偷得徽墨三两钱“的字迹上，晕开一朵红梅。
“婉...“他刚启唇，柳如眉突然拔下凤钗掷向廊下铜铃。
刺耳铃声中，三道黑影从檐角飞扑而下，淬毒的袖箭直冲我面门而来。
温墨言揽着我旋身撞向青石桌，我后腰撞上他昨日送来的软枕。
剧痛中瞥见他瞳孔泛起诡异的鎏金色，周身突然腾起白檀香味的雾气——是那个要命的金手指！
“闭眼！“他掌心覆上我双眼的刹那，空气里炸开金石相击的脆响。
我强忍头痛发动洞察力，透过他指缝看见三支毒箭竟悬停在半空，箭簇距我眉心不过三寸。
温墨言广袖翻飞如鹤翼，那些毒箭竟调转方向原路折返。
黑衣人惨叫坠地时，他踉跄着栽进我怀里，额头抵着我锁骨闷哼：“说好...一天只用三次...“
我摸到他后背渗出的冷汗，刚要开口，柳如眉突然扯开衣襟露出满身鞭痕：“二爷说事成之后让我当正室！“她染血的蔻丹直指温二夫人，“姐姐上个月往蓝家茶园投的砒霜，可比我的曼陀罗狠多了！“
温二爷的巴掌还未落下，温如风突然从月洞门冲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