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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闩上结着新鲜的蛛网。
我捏着火折子的手顿了顿——有人在我之前进来过。
火光照亮的刹那,三只老鼠从房梁窜过去,踢翻的竹篓里滚出半块发硬的桂花糕。
最里间的樟木箱硌着铜锁,锁眼还插着半截铁丝。
我将火折子咬在齿间,箱盖掀起的瞬间,腐坏的绸缎下露出靛蓝布角。
是春桃的衣裳,可衣服下压着的黄麻纸带着官府火漆印,边角焦黑像是被火舌舔过。
信件散着刺鼻的硝石味,我蹲下身用裙摆兜住。
火漆印在掌心跳动,残缺的虎头纹样让我想起三年前阅兵式上见过的徽记。
这时东墙传来瓦片碎裂声,我吹灭火折子,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带。
指尖摩挲过第三封信的落款,模糊的墨团像极了父亲批阅军报时甩出的墨点。
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攥紧腰间荷包里的薄荷膏。
仓库外的脚步声忽远忽近,春桃的靛蓝布鞋在窗下闪过。
“最后一次。“我咬破舌尖将血咽下去,冰凉的玉镯贴上滚烫的额头。
剧痛像钢针扎进眼窝,纸上的墨迹突然扭曲成无数小虫。
我看见血红的“津门“二字在虫群中浮起,后面跟着半幅残缺的铁路图,墨色里混着靛蓝染料。
喉间涌上腥甜,我慌忙扯断荷包系带。
薄荷膏的清凉勉强压住眩晕,那些小虫却突然聚成张人脸——是上个月来府里送年礼的布商,他当时盯着演武场的眼神此刻在信纸上重现。
脚步声停在仓库门前。
我抓起信件塞进中衣,后窗的破洞刚好容得过单薄身量。
翻窗时碎瓦划破掌心,血珠滴在窗台苔藓上,凝成个歪斜的“叁“字。
抄手游廊的灯笼还亮着,我贴着廊柱阴影挪动。
西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温墨言的咳嗽混在风里,像把钝刀在刮我的脊骨。
经过父亲书房时,窗纸上竟映着两个人影——李嬷嬷佝偻的背影像在递什么东西,父亲惯用的龙泉剑横在案头。
回到卧房时更漏将尽。
我把信件压在妆台夹层,铜镜里映出苍白的脸。
镜面突然蒙上雾气,温墨言烧红的眼尾在记忆里闪动,他说“东南角“时的气音此刻格外清晰。
寅时的梆子惊飞檐下雀鸟。
我蘸着冷茶在桌案上画线,津门铁路图与父亲上月批的红头文件渐渐重合。
指甲在“津门“二字上掐出月牙痕,突然想起那日父亲咳着血说:“铁路是命脉。“
窗纸透出蟹壳青时,我将最完整的火漆印描在帕子上。
春桃的靛蓝布鞋又出现在东角门,这次她拎着的食盒盖缝里,露出半截靛蓝线头——和信纸上的染料同色。
温墨言的高热在辰时退了。
我替他换药时,发现他肩胛伤口结的痂形状古怪,像极了津门地图上的车站标记。
他忽然攥住我手腕,指尖在我掌心伤口处顿了顿。
“今日要见父亲么?“他声音沙哑得像粗粝的磨刀石,“书房新换了批青州墨。“
我盯着他睫毛在眼下投的阴影,突然想起那包杏脯背面的“叁“字。
妆台夹层里的信件突然变得滚烫,火漆印的虎头在记忆里睁开血红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