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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月下剑鸣
月华如霜染透演武场的青石地砖,张枫指尖抚过冰凉的玄铁剑匣。匣中躺着的并非名剑,而是半截染血的青铜锁链——三日前药阁废墟中,从叶清雪侍女尸身上扯下的“天工丁未“型傀儡残骸。
“十年婚约,今日该了结了。“叶家老祖的声音从云台上传来,七十二盏琉璃宫灯映得他脸上皱纹如沟壑纵横。张枫的紫金骨手突然震颤,骨缝中溢出的混沌气在地面蚀出北斗星图——与药阁地脉中的抽魂阵如出一辙!
叶清雪踏月而来,素白剑裳缀着三千冰蚕丝,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枚青铜铃铛。她怀中抱着的却不是定情玉佩,而是半朵枯萎的九世轮回莲——正是张枫前世赠予苏瑶之物!
“张公子可知,这十年间叶某如何度日?“叶清雪剑指轻弹,铃铛齐鸣化作剑阵,“每月初一,便要饮你的心头血温养剑骨。“她扯开衣襟,雪肤下暗金剑纹竟与张枫的苍龙琉璃骨同源!
观礼席上的各大世家代表突然闷哼,手中茶盏同时炸裂。茶水蒸腾的雾气中浮现血色符文——整个演武场早已被炼成噬魂丹炉,而炉心正是叶清雪手中的轮回莲!
“难为你们把婚约拖到今日。“张枫的紫金骨手插入剑匣,扯出青铜锁链缠绕腕间,“是想等本座将苍龙魂血养至大成?“
叶清雪身后突然浮现九道剑傀,每具傀儡手中剑都刻着张枫前世仇敌之名。首当其冲的剑傀额间嵌着焚天老祖的魂珠,斩出的离火剑气竟裹挟着混沌丹毒!
“叮!“
张枫以锁链为剑格住火刃,链身上的青铜符文突然活了过来。混沌气顺着剑傀手臂逆流而上,焚天老祖的魂珠在惨叫声中炸裂。飞溅的碎片划过叶清雪脸颊,渗出的却不是血,而是银色的记忆金属!
“原来叶家明珠...“张枫的竖瞳看穿她皮下跳动的齿轮,“早已是天工阁的藏品!“
九具剑傀突然融合成巨剑,剑柄处睁开苏瑶的竖瞳。叶清雪的身躯如提线木偶般跃上剑锋,三千冰蚕丝刺入自己周身大穴:“夫君可知,这具肉身养了你三滴本命精血?“
剑锋刺入地面的刹那,演武场化作血色剑冢。每柄残剑都浮现张枫前世的杀戮场景,被斩者的怨魂从剑身爬出,脖颈处赫然缠绕着青铜锁链。叶清雪的心口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混沌种——正是药阁丹灵所化!
“以婚约为饵,抽魂为引...“张枫的紫金骨手插入剑冢地脉,扯出缠绕因果线的龙脉核心,“你们倒是比苏瑶更懂算计!“
混沌金丹在气海疯狂旋转,表面青铜丹纹亮如烈日。叶清雪突然凄厉长啸,冰蚕丝崩断的瞬间,整个剑冢开始坍缩。观礼的世家代表们身躯膨胀成肉球,每个肉球中都爬出只“天工戊戌“型战斗傀儡!
“可惜算漏了...“张枫的锁链缠住叶清雪脖颈,混沌气灌入她体内,“本座早已不是当年痴情种!“
叶清雪机械身躯突然自爆,飞出的齿轮在空中组成苏瑶的面容。张枫的紫金骨手插入虚空,抓住隐藏在月光中的半截青铜剑——正是初代主母棺中那把斩缘剑!
“夫君这一剑,可比当年温柔多了。“苏瑶的虚影握住剑锋,掌心滴落的血珠化作因果线缠上张枫金丹,“若斩了这婚约,叶家那丫头体内的苍龙精血可就要...“
剑鸣响彻九霄,斩缘剑劈开的却不是叶清雪,而是张枫自己的混沌金丹!金丹裂成两半的刹那,叶家老祖突然惨叫——他体内被种下的苍龙血种,竟随着金丹分裂而枯萎!
“本座的因果...“张枫的残丹化作剑鞘裹住斩缘剑,“岂容他人染指!“
坍缩的剑冢突然炸开,万千残剑倒卷天际。叶清雪的机械身躯在剑雨中融化,露出核心处跳动的青铜莲花——莲心嵌着的,正是张枫重生那夜消失的第九轮金乌!
观礼台轰然倒塌,各世家代表现出天工傀儡真容。张枫踏着剑雨跃至云台,斩缘剑刺入叶家老祖眉心:“这份退婚礼,可还满意?“
老祖的颅骨裂开,掉出的不是脑浆,而是三百颗刻着婚约咒文的青铜丹。张枫的紫金骨手捏碎丹丸,丹粉中浮现他与叶清雪十年来相处的虚假记忆——每段甜蜜背后,都是抽血剥魂的真相!
“原来如此...“斩缘剑突然调转剑锋刺入自己心口,“这婚约缚的不是情,而是本座的超脱路!“
当剑尖穿透心脏的刹那,演武场的时间突然停滞。叶清雪残骸中飞出的青铜莲花绽放,花蕊处坐着个三寸丹灵——正是药阁失踪的女童!她手中握着的半块罗盘,指针正直指北方皇陵。
“爹爹这一剑,斩得好...“女童舔着唇间苍龙血,瞳孔化作丹炉状,“只是下次要记得...“她突然自爆,混沌气裹着罗盘碎片没入虚空,“斩草需除根!“
暴雨倾盆而下,张枫的残丹重新凝聚,表面浮现剑形道纹。他不知晓的是,千里外皇陵中的九口青铜棺正在嗡鸣,棺盖上浮现的斩缘剑痕,与他手中剑锋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