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吧【m.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汉祚兵锋》最新章节。
燃烧的冰河腾起十丈高的黑烟,黄巾军的攻城槌裹着湿牛皮冲上冰面,表面看似坚固,但陆昭冷笑挥旗,二十名幽州死士从冰窟跃出,手中钢叉精准刺穿牛皮表层。
湿牛皮被挑开的刹那,露出内层混杂了松脂与桐油的干燥草料。火焰顺着草芯窜起,幽蓝火舌在冰面上蜿蜒游走。
张飞站在远处,丈八蛇矛斜指敌阵:
“这招倒是新奇,比屠户院里的燎猪毛还带劲!”
他话音未落,火势已顺着暗渠蔓延向敌军阵营。
“放火箭!”
陆昭一声令下,三百支裹着硫磺的箭矢如流星般划破浓烟。
其中数十支成功命中粮车和旗帜等关键位置,点燃了预埋的易燃物。
幽蓝火舌顺着冰面暗渠迅速蔓延,将敌阵分割成数段。
岳飞策马立于高坡,目光冷峻:
“火势一旦失控,便是天罚。”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程远志的赤帻在火海中左冲右突,他麾下的黄巾力士踩着燃烧的冰面冲锋。
镶铁战靴因高温与冰层逐渐黏连,有人试图挣脱,却发现整只脚掌已被冻住,火焰顺着裤管爬满全身。
惨叫声中,陆昭看见这一幕,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胡马畏硫烟,果然如此。”
张飞蛇矛挑起燃烧的草垛掷向敌营:
“痛快!这火势比我想象的还要猛烈!”
这黑脸汉子竟在火场中如鱼得水,丈八蛇矛扫过之处,燃烧的冰碴化作火流星四射。
关羽突然拽住他的束甲绦:
“翼德当心!”
青龙刀劈碎飞来的火油罐,刀气激起的水幕瞬间凝成冰盾。
燃烧的粮车突然爆出密集炸响。
冻硬的粟米事先混入少量硝石粉末,在高温中急剧膨胀,裹着火油化作漫天铁砂般的致命碎片。
程远志的镶金面甲被击穿,左眼爆出混着冰渣的血浆。
这位黄巾大将踉跄后退,手中环首刀竟插进冰层裂缝——刀身雁门钢纹正与陆昭腰间玉珏的裂痕完美契合。
“地龙翻身!”
黄巾军中响起凄厉哀嚎。
陆昭点燃特制鸣镝,高频声波顺着冰层传导,仿佛大地深处传来某种古老野兽的咆哮。
冰层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随后轰然塌陷,黄巾前锋连人带甲坠入冰河。
预设的硝石袋接连爆炸,冻土崩裂形成的沟壑如巨兽獠牙。
岳飞的白马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在冰裂边缘:
“换马!”
并州良驹的体温透过鞍鞯传来,岳飞忽然听到宗泽老将军的叹息:
“鹏举啊,这大宋的冰,比幽州还冷......”
他猛甩头,将荒唐幻听抛诸脑后
备用战马从烟尘中冲出,玄铁马蹄铁在冰面刮出诡异的弧线——正是后世蒙古骑兵的回旋战术雏形。
张飞蛇矛扫过燃烧的粮车,火星溅上他胸膛的旧疤——那是涿县屠猪时烫的烙印。
当年为救火场幼童,他徒手掀开烧红的门梁,却反被乡邻讥笑“莽汉逞凶”。
“热煞俺也!”
这莽汉竟抱着燃烧的粮车残骸,在冰面犁出十丈长的火龙卷。
黄巾军的牛皮筏被卷入火旋,风助火势形成三丈高的烈焰龙卷,将程远志残部逼入预设的冰窟杀阵。
关羽丹凤眼倒映着幽蓝火焰,忽然想起河东盐池的卤火——那年他刀劈豪强,盐工们的火把也曾这般在雪夜灼穿苍穹。
最后的哀嚎从冰窟深处传来时,陆昭正在城头摆弄日晷。铜制的晷针经过精心校准,将阳光集中投射到多个预设点。
即便某一点失败,其他点也能确保硝石粉遇热自燃。幽蓝火焰顺着冰缝游走,勾勒出完整的九宫八卦阵图。
程远志的赤帻在阵眼处燃烧,渐渐显露出底下暗藏的青铜虎符——符身上“十常侍张让”的阴刻小篆清晰可见。
“收网!”
岳飞沥泉枪指天。三百钩镶兵突然从雪堆中现身,他们手中的铁链网沾满辽东鱼膏。
燃烧的大网罩住残敌,硫磺遇铁产生的毒烟让黄巾军涕泪横流。
张飞趁机蛇矛横扫,将三个着火的身影挑入冰窟:
“送你等去见阎罗!”
冰层下的暗流突然加速,未燃尽的麻绳网被冲向下游。
这些浸透桐油的绳索在㶟水故道拐弯处纠缠,竟自然形成类似后世铁索连舟的阵型。
正午的骄阳刺破云层时,陆昭抓起大把松针撒向烽燧。
浸过硝水的针叶遇火即爆,腾起的紫烟在空中凝成“危”字篆文。
二十里外的刘备心领神会,环首刀斩断捆缚流民的绳索:
“举火!”
五千流民突然分成三队:老者敲击陶瓮模拟战鼓,妇孺挥舞草把扬起蔽日烟尘,青壮拖着松枝在雪地划出车辙。
黄巾斥候的传令马惊慌转向,却踏入陆昭预设的冰坑阵——马蹄陷入尺深冰洞的脆响此起彼伏,宛如死神叩击编钟。
“此乃淮阴侯的垓下楚歌!”
刘备抚须轻笑。
他怀中《孙子兵法》残卷突然滑落,书页在风中快速翻动,最终停在“虚则实之”的篇章。
流民队伍恰在此刻变阵,草把组成的“刘”字大旗在烟尘中时隐时现,竟似有万马奔腾之势。
西北山坳突然响起诡异铜锣声。
赵贲率领的疑兵队正在敲击冰层——特制的青铜锣面刻有《淮南子》记载的共振纹路。
声波顺着㶟水故道冰面传导,对岸黄巾军的战马集体发狂。
程远志的坐骑人立而起,将他甩向冰河中央的薄脆区。
“就是此刻!”
陆昭挥动令旗。二十架改良自秦弩的床子弩同时发射,丈长的铁箭拖着浸油麻绳掠过冰面。
箭矢钉入对岸松林的刹那,麻绳引燃树冠积雪下埋藏的硫磺粉。
冲天的火光中,三百黄巾先锋被火蛇追着跳入冰河。
丈八蛇矛砸向冰层,矛纂铜箍与冻土相撞,竟震出编钟般的嗡鸣——这矛杆本是涿县桃园的老根,饮过三牲血,祭过天地盟:
“好个陆家小子,比戏台上的火彩还妙!”
这莽汉竟脱去衣甲,赤膊在火场中来回冲杀,燃烧的汗毛在冰面投下巨灵神般的黑影。
关羽丹凤眼微眯,突然挥刀斩断两株燃烧的松树——倒下的树干恰巧封死黄巾军退路。
青龙刀掠过冰面,刀脊螭纹在火光中游动如活物——此刀本是解良狱中寒铁所铸,斩过豪强枷锁,饮过盐工血泪,今夜又要破这冰河杀局。
日晷指针指向未时初刻,陆昭突然下令熄灭所有火把。
失去目标的黄巾军箭阵漫射,却不知幽州军早已换上白布战袍。
借着雪地反光,钩镶兵如幽灵般贴地潜行,镶盾边缘的冰晶折射出刺目眩光。
“闭眼!”
岳飞暴喝。
三百面铜镜突然从城头竖起,正午阳光聚焦在程远志的赤帻上。
黄金镶嵌的头盔瞬间升温,这位黄巾大将惨叫着扯掉头盔,却连带撕下半块头皮。
刘备趁机率流民冲锋,五千支削尖的木棍竟在雪地上投射出长枪如林的幻象。
溃散的黄巾军慌不择路,纷纷踏入晨间布设的冰刺阵。
淬毒的冰棱穿透草鞋,毒液随血液流遍全身。
陆昭看着雪地上抽搐的人形,突然想起父亲战报中“胡马踏冰刺,哀鸣十里不绝”的记载——历史正在以更残酷的方式重演。
㶟水故道的冰面在正午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青光,岳飞勒马立于河岸高地,目光扫过黄巾军散乱的阵型。
他抬手抚过备用战马的辔头,这匹并州良驹的鞍具经过特殊改造——双马辔头以熟牛皮串联,鞍后悬挂两壶破甲箭,马腹两侧各绑一具钩镶。
“锥形阵,三叠浪!”
玄铁枪尖前指,三百幽州骑兵骤然变阵。
前排五十骑平举丈二马槊,槊杆缠着防滑麻绳;中排百人手持钩镶,铁钩尖端淬着辽东乌头毒;后排弓骑兵斜挎角弓,箭囊中特制的凿冰箭镞泛着寒光。
马蹄铁钉刮擦冰面的锐响中,骑队如楔子般插入敌阵。
程远志的赤帻在百步外晃动,他正指挥亲卫队结成圆阵。
这些黄巾精锐身披双层札甲,手持镶铁大盾,俨然是模仿汉军武卒的守御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