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戍边小兵有系统
- 沈承飞意外来到了两千年前的大楚国,成为一名驻守边关烽火台的小兵,在系统帮助下,他一步步南征北战,最终走向权力的巅峰。回想这一生,他最初只是为了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活的更好一点,活的更有尊严一点。但当身边的追随者越来越多的时候,许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 海底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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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灯映着檀木案上的桦皮地图,边缘还沾着白登山的雪泥。松木门框结着冰凌,北风卷着雪粒撞在雕花木窗上,将《尉缭子》竹简吹得哗啦作响。
陆昭将三根银针扎进太阳穴提神。半开的雕花窗外,檐下冰棱折射着日光,在沙盘上投出细碎光斑,恰似慕容廆散落在阴山的游骑。
“轲比能残部退守白狼谷。”
武昭斜倚白虎皮坐榻,她裹着玄狐裘氅衣,露出内里赤红曲裾深衣的织金缘边,葱指间那支雕玄鸟的玉簪正挑动沙盘令旗。二十许岁的面容犹带洛阳牡丹的艳色,眉梢却凝着北疆风雪淬炼出的冷冽。
武昭指尖的玉簪挑起沙盘西侧的小旗,簪头雕的玄鸟喙尖正对广宁城:“但他分兵两千掠广宁粮道——这老狼饿疯了,连陈年麸皮都抢。”
薛仁贵霍然起身时,锁子甲下的素纱中衣已渗出血痕。
这虬髯将军身高九尺,方天戟缠着的赤绦垂及膝弯,戟刃寒光映亮他眉骨处那道斩马刀留下的旧疤。
他方天戟的戟攥在地砖上画出三条路线:“末将请五千轻骑,十日必取轲比能首级!”
“五千?”田丰的麈尾扫过沙盘上的粮草标记,“广宁仓廪仅剩八百石,五千人马出塞,代郡百姓就得啃树皮!”
沮授突然摔了茶盏。
这位素来稳重的谋士眼眶乌青,显然彻夜未眠:“最险的是慕容廆!探马来报,他的白狼骑已到弹汗山南麓——距代郡不过三日马程!”
陆昭突然拔下银针,血珠顺着太阳穴滑到下巴。他抓起代表慕容廆的金狼旗,猛地插进广宁城外的山谷:“那便让这两头恶狼互咬。”
武昭从袖中抽出血书拍在案上。
羊皮卷上的鲜卑文字弯如蛇虺,还沾着冰河之战的脑浆:“慕容廆的阏氏三日前暴毙,萨满说是轲比能下的诅咒。”
“天赐良机!”薛仁贵霍然起身,方天戟不慎碰翻代表幽州军的白玉棋子,“末将这就...”
“坐。”
陆昭的麦秸手环擦过沙盘,扫乱了鲜卑的兵力部署。这手环是昨日百姓所赠,浸了药汁的麦秆泛着青黑:“田先生,烦你写篇檄文——就说轲比能私通慕容廆的侍妾,被撞破后杀人灭口。”
田丰的笔尖顿在竹简上,墨汁晕染成团:“这...有辱斯文!”
“本宫倒觉得有趣。”武昭拔下玉簪,蘸着朱砂在沙盘上勾画,“再加一笔:轲比能左臀有狼头刺青,慕容廆的侍妾后腰纹着母狼——正好凑一对儿。”
尉迟恭刚进门槛就听见这句,玄铁鞭上的血冰碴子掉了一地:“你们读书人玩得比胡狗还花!”
沙盘室突然灌进寒风,薛仁贵掩唇轻咳,指缝间漏出点点猩红。陆昭瞥见后,解下狐裘扔给他:“传令各军,凡斩轲比能者,赏万金、封关内侯。”
“不够。”武昭将玉簪插回云鬓,玄鸟喙尖指向弹汗山,“再加一条:献慕容廆首级者,赐婚宗室女。”
沮授突然指着沙盘惊叫:“广宁城!”
代表粮道的黑线正在沙盘上扭曲——融雪浸湿了黏土,恰似被鲜卑铁骑践踏的田垄。陆昭抓起半湿的葛布盖住沙盘,水渍渐渐晕出新的地形:“仁贵,明日你单骑叫阵。”
“不可!”田丰的麈尾扫过薛仁贵染血的绷带,“将军重伤未愈,岂能...”
薛仁贵方天戟顿地,震得沙盘上的广宁城模型跳起:“末将只需三箭——一箭断纛,二箭穿云,三箭诛心!”
陆昭突然抓起案上密信,就着青铜灯焚烧。火光照亮他眼底血丝:“不是要你真杀轲比能,是要慕容廆以为你要杀。”
武昭默契地展开地图,指尖划过阴山古道:“斥候已换上乌桓服饰,今夜便去弹汗山散布消息——就说轲比能要用慕容廆的人头,换汉家公主和亲。”
日影西斜时,尉迟恭拎着酒坛撞开房门。
这虬髯将军浑身冒着热气,甲缝里还夹着半片胡人耳朵:“刚宰了窝鲜卑探子,从领头的那厮身上搜出个好东西!”
羊皮卷铺开的刹那,满室死寂。
舆图上详细标注着代郡各乡水井位置,连孩童常玩的溪涧都画了红圈。武昭玉簪猛地扎进广宁城:“他们要在水源投毒!”
薛仁贵方天戟的月牙刃抵住尉迟恭咽喉:“哪条溪涧?”
“将军冷静!”尉迟恭嬉笑着举起酒坛,“老子早把那群杂碎踹进冰窟窿了——这坛酒就是用他们怀里的毒药泡的,敢不敢喝?”
陆昭突然夺过酒坛痛饮三口,喉结滚动如吞刀片:“传令各乡:即日起饮水需煮沸,赠盐巴三斤——就说鲜卑人投毒不成反送大礼。”
田丰的竹简“啪嗒”落地:“这...这是欺民!”
“是安民。”陆昭抹去嘴角酒渍,眼底映着窗外的残阳,“百姓信的是活下去的希望,不是真相。”
子时,二十只信鸽从敌楼振翅。
武昭立在飞檐上,狐裘被北风掀起,露出腰间七柄柳叶刀。她望着斥候消失在雪原尽头,突然朝虚空问道:“你说陆昭是真仁,还是伪善?”
阴影中传来铁甲摩擦声。
花木兰解下覆面盔,脸上的刀疤被月光镀成银色:“那日他背老妇过冰河,靴底沾的麦种发了芽——将军府后院,现有一畦冰河麦苗。”
更漏声里,薛仁贵正在擦拭方天戟。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戟刃上,映出城外新立的二十七座义民冢。他忽然想起那个赠糖孩童的话:“将军的戟这么亮,晚上可以当灯笼呀。”
沙盘室内,陆昭伏案睡去,手中还攥着半块槐花饼。融化的雪水从屋檐滴落,在青砖上汇成小小溪流,蜿蜒流向沙盘上的广宁粮道——那里已插满代表疑兵的火把模型。
《九州春秋》载:“昭用兵,善攻人心。是役散谣三月,慕容廆诛轲比能部将十二人,鲜卑自相残杀者众,小儿闻昭名竟止啼。”
而弹汗山的萨满直到被俘仍坚信,那夜飞入金帐的玄鸟是陆昭所化。他们指着慕容廆榻边的玉簪发誓:“汉人将军的眼睛,比草原鹰隼还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