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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山庄的灯笼是用晶化眼球制成的。
夜玄站在望楼上，看着流民们排队领取“噬灵散“。这些用虚丹残渣配制的药粉能暂缓晶化，却会让服用者梦见星砂巨人的分娩过程。最近三天，每个黎明都有发狂的流民高喊着“弑神“，用骨刀在胸口刻同心圆印记。
“第七区出现灵爆症候群。“独臂医师捧着记录玉简，晶化的右眼不断掉落碎屑，“病患的灵脉开始...开始逆生长，就像庄主您...“
震耳欲聋的轰鸣打断汇报。夜玄闪现在第七区时，看见终生难忘的景象：整个棚户区的灵力丝线正在自燃，妇孺们的血肉在幽蓝火焰中重组，逐渐拼凑成微型通天塔的轮廓。有个三岁女童边哭边撕扯自己的倒生灵脉，她掌心攥着的玉髓芝叶片，正将晶化病毒混入晨雾。
“屏息！“夜玄的虚丹在喉间形成灵力漩涡，将方圆百丈的雾气尽数吞噬。被吸入的晶化病毒在黑洞中重组成记忆残片——正是药神宗地底那个输送灵力的神秘阵列。
当最后一丝毒雾消散时，七十具晶雕般的尸体保持着奔跑姿态。他们凹陷的眼窝里，星砂排列出相同的坐标数字。夜玄突然呕吐，虚丹不受控地喷出三百年前凌波的眼球，那对星砂之瞳正疯狂转动。
“庄主！东北粮仓...“护卫的警告化为惨叫。夜玄转身时，整座粮仓正在升华为光粒，在晨光中显露出本相——哪里是什么粮仓，分明是座由晶化尸骸堆砌的伪通天塔。塔尖坐着个戴青铜兽面的女子，她脚边滚落着三十颗刻有同心圆的头颅。
青璃的弓弦由灵力丝线绞成，箭矢是正在晶化的冥火蜉蝣：“这场瘟疫是你带来的，夜玄。每个倒悬灵脉都是病毒母体。“
九支箭矢封死所有退路，夜玄的虚丹却突然沉寂。在箭簇及体的瞬间，他胸前浮现凌波的星砂之瞳，箭矢竟调转方向射穿伪塔。青璃的兽面应声碎裂，露出爬满晶化纹路的脸庞——她的下颌骨已经变成星砂材质。
“看看你的手。“夜玄沙哑着嗓子，“守塔人根本不在瘟疫之外。“
青璃的指尖正在滴落晶化脓液，那些液体接触地面后立刻长出玉髓芝。她突然凄厉大笑，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的观测站烙印：“我们才是第一批感染者啊！从接下守塔使命那天起...“
伪塔轰然坍塌，夜玄在废墟里捡到染血的《堕天日志》。最新一页记载着恐怖事实：玉髓芝是星砂巨人的神经突触，所有服用噬灵散的人都在为外星宿主提供脑算力。
当夜，蜉蝣山庄爆发大规模叛乱。六百流民在虚丹影响下灵脉倒生，他们跪在伪塔废墟上吟诵弑神祷文，眼窝中旋转的星砂组成立体星图。夜玄试图用虚丹吞噬变异灵脉时，惊觉这些人的意识正通过灵力丝线反向侵蚀自己。
“不要...看...“七窍流血的独臂医师撞响警钟，“庄主体内...“
夜玄低头看向胸腔，虚丹不知何时变成了透明培养舱。舱内漂浮着袖珍的星砂巨人胚胎，正通过万千灵力丝线与所有感染者相连。更恐怖的是，胚胎的模样与三百年前被自己刺杀的青璃完全一致。
在暴乱最疯狂的时刻，天穹突然降下光雨。四大圣地的浮空舰撕开云层，舰首的归零炮正在充能。夜玄在炮口光芒中看见未来残片：无论选择抵抗还是逃亡，蜉蝣山庄都会在黎明时化作晶化尘埃。
“那就选第三条路。“他徒手挖出虚丹培养舱，将黑洞引力催发到极致，“所有倒悬者，向我输送灵力！“
七百道逆生灵脉贯入夜玄体内，星砂胚胎瞬间成长。当它睁开与凌波相同的星砂之瞳时，整座山庄的地基开始上升——无数晶化尸骸自动组装成逆塔，与四大圣地的归零炮形成镜像结构。
第一发归零炮击中被逆塔折射，反而击中通天塔第十九层。虚空破碎的刹那，夜玄听见须弥麒麟的怒吼从塔顶传来：
“第九观测站已苏醒！重复，第九观测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