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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塔第十层的青铜门在月光下融化。
夜玄握着断塔刃的手正在晶化,刀身倒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那是个戴青铜兽面的女子,额间第三只眼吞吐星芒。当刀刃触及门扉时,整座塔传来齿轮卡死的摩擦声,砖缝渗出带着机油味的星砂。
“权限认证通过,第九千号回收舱。“千面玄狐的声音从塔砖中渗出,它的九条尾巴在虚空织出光网,“最后一次轮回记忆载入中...“
夜玄突然同时存在于三个时空:
**现世线**:他的断塔刃劈开第十层大门,露出内部由灵力丝线编织的巨型钟表。每个齿轮都是晶化的修士,表盘中心坐着正在褪皮的千面玄狐。
**三百年前**:“自己“站在塔顶将断塔刃刺入青璃胸膛,守塔人少女的兽面碎裂,露出与凌波相同的星砂之眼。
**未来残片**:白发夜玄在废墟中启动黑塔印记,无数通天塔如竹笋刺破大地,将活人炼成支撑世界的灵力丝线。
“你总在重复相同的错误。“三个时空的玄狐同时开口,它们的尾巴缠绕住夜玄不同时间线的躯体,“用救世的名义灭世,用求生的本能赴死。“
断塔刃突然暴走,夜玄的虚丹在体内炸开黑洞。那些被吞噬的灵力丝线反向注入塔体,第十层的齿轮开始倒转。晶化修士们发出凄厉哀嚎,他们的身体分解为星砂,在空中拼出九重同心圆阵图。
当阵图第九环亮起时,夜玄看见了真相——每个同心圆代表十万年轮回,而圆心处浮现的正是他自己无数世代的晶化残骸。最古老的尸骸胸口插着初代断塔刃,刃身刻着不属于这个文明的二进制代码。
“欢迎来到观测站控制室。“玄狐的真身从表盘中心升起,它的九尾连接着九根直通塔顶的灵力导管,“你猜这些导管输送的养料,最终供给了谁?“
夜玄的虚丹突然剧烈震颤,黑塔印记在皮肤上烧灼出焦痕。他顺着灵力导管的方向望去,在塔外云层之上看见了难以置信的存在——由星砂组成的巨大人形生物蜷缩在月球表面,它脐带般的灵力脉络正连接着幻灵大陆所有通天塔。
“堕天者不是反抗者,是维修工。“玄狐的利爪刺入自己胸膛,掏出跳动着符文的机械心脏,“我们的职责是定期清理故障实验场,比如...“
它突然扯断三根灵力导管,夜玄的鼻腔顿时涌出晶砂。大陆各处传来地震轰鸣,四大圣地方向升起血色光柱——这正是未来残片中世界崩坏的起点。
“选择吧,维修工。“玄狐将机械心脏捏成钥匙形状,“重启这个世界,或者...“它用剩下的尾巴指向夜玄的虚丹,“成为新世界的核心燃料。“
断塔刃突然发出蜂鸣,夜玄眼前闪现青璃被刺穿胸膛的画面。在三百年前的时间线里,“自己“的刀锋偏转半寸,擦着守塔人少女的心脏刺入塔体。这个细微的偏差导致本该被销毁的堕天者记忆库得以留存。
“原来是你...“现世线的夜玄突然暴起,虚丹引力扭曲了整层塔的空间结构。他徒手扯断连接玄狐的灵力导管,断口处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星砂,“三百年前我故意偏离要害,是为了让现在的我能看到...“
玄狐的皮毛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铜铸造的骨架。它的机械心脏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夜玄的前世们站在相同的阵图前,有人选择重启世界,有人甘愿化作燃料。而所有影像的角落里,都有个戴青铜兽面的身影在记录数据。
当断塔刃最终刺入玄狐核心时,夜玄听见了机械合成音:“第九千次观测终止,开始上传异常数据...“第十层的齿轮全部停转,塔外传来须弥麒麟的悲鸣。
在灵力导管崩断的余波中,夜玄抓住了最重要的记忆残片——三百年前偏离的那一刀,导致某个观测参数永久偏移了0.0001%。正是这微小的偏差,让今世的他诞生了虚丹。
千面玄狐的残躯化作星砂消散前,在夜玄掌心烙下三重同心圆印记。他触碰塔壁的瞬间,整座通天塔的结构图涌入脑海,在第十三层的位置标注着鲜红的“记忆库“。
踏出第十层时,夜玄的虚丹表面浮现青璃的脸。守塔人少女的瞳孔里旋转着星砂密码,组成两个扭曲的古篆:
“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