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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童说罢,欲私自取出笼中之鹅,可对方那仆从赶忙按住道:“汝怎知我笼中先前无鹅,汝怎敢平白赖人!”
故此,二人皆将笼拽着不放,彼此互不相让,争闹不休。
包拯一行人将此番情景看得真切,诸人一时间并未发表意见,唯欧阳春气忿忿道:“光天化日之下,此二人公然盗取他人放养之鹅,此般目无法纪,岂不可恨!”
闻此,包拯问道:“欧阳妹妹怎可断定是二人盗取仆童之鹅?”
欧阳春回道:“大人,今日之情形,不已经显而易见乎?”
包拯道:“何以见得?”
欧阳春道:“大人如若不信,今日之事就交由民女理断如何?”
包拯寻思片时后,颔首道:“甚好,今当看欧阳妹妹如何处置。”
欧阳春见得到大人支持,很是欢心,亦更为胸有成竹。此刻,一行人已经至那争闹四人近前,遂听艾虎叫道:
“天长知县包大人在此,尔等休得争闹!”
四人闻得,齐上前跪见,便得那长者言道:“包大人,小民偃遇时,方打县城回来,至此就听仆童招禄言田间放养之鹅遭此二人盗去,望大人作主断还。”
那青年书生却道:“大人,在下龚昆,家住天长县城内。今日因岳丈六十岁寿辰,在下备礼携仆从长财往贺,临行之际,又听妻言,特将家中喂养之鹅拣大者两只并作贺礼。然岳丈怜惜,未受此两鹅,故与仆从长财挑回,不想行至此却遇偃老伯与其仆童强认相争,望大人明断。”
其间,欧阳春径直前去将笼中之鹅观察一番后,即言道:“大人已将尔等之事委以民女受理,今民女相问,尔等当如实回答。”说罢,转而问长财道:“汝挑鹅行走路上,鹅自是在笼中,招禄何以见汝捉鹅上岸事?”
长财寻思抵赖不过,却灵机一动,回道:“小的与主子一路行至此,因担心笼中两鹅饥渴,故捉至河边饮水,然鹅挣扎不饮,小的索性将鹅于河边洗戏一番,方放回笼中,不料招禄看见,误认为小的与主子捉他田间鹅。——姑娘若不信小的言,可验笼中之鹅是否其羽皆湿。”
此番话,却使招禄听后气愤道:“汝休要强辩!莫说我亲眼所见,汝二人若非盗鹅,我田间鹅何以无故少去?”
欧阳春料想招禄岂敢平白赖人,但还是责令他不可莽撞。然就彼此言语间,欧阳春心中计划已定,遂又对长财道:“既是汝之鹅,若放入彼鹅群,必定相追相逐,并不合伙。再则,如今汝已将鹅羽洗湿,纵使放入鹅群,想必汝亦当识得,可回转一试否?”
对此,长财不敢擅自作主,便扭头看其主子。龚昆虽心生疑虑,但又怎能反对,故依旧表现的镇定自若道:“姑娘所言极是,为以示清白,在下主仆二人当听从姑娘行事。”
他说罢,便命仆从挑笼回返田边,将鹅放出。然两鹅得以脱身,自是鸣叫着奔入鹅群,转眼哪里能分出彼此来。想必那龚昆与其仆从自知理亏,如此一来更为无语,主仆二人面面相觑。此时,欧阳春却笑道:
“民女早料定会是如此情景!——若细说来,一则因笼中两鹅若说长财从前路挑来,又怎会与田间之鹅鸣叫相应和;二则鹅、鸭皆乃水禽,故鹅羽沾水而不湿,此恰比及鸡羽不同之处,然长财方言及将鹅羽洗湿,如此不识鹅性,又岂是养鹅人家。”
这时,董氏进而道:“奴家记得初唐骆宾王有一首《咏鹅》诗曰:‘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试想来,若鹅羽沾水而湿,又怎可浮于水中耶?”
此刻龚昆已经无地自容,然其仆从仍旧强辩道:“小的家鹅因一向与鸡混养,故而如此。”
欧阳春听后忍俊不禁,少时反驳道:“真乃可笑之至,与鸡混养安能使鹅失其天性否?——汝休得狡辩,今定是汝主仆二人盗取招禄放养田间之鹅无疑。”
却说长财放鹅入群后,包繶曾言及笼中有鹅粪,包拯早将此细节观察一番,故借此时道:“此奴才还自强辩!试想汝主仆家住城中,养鹅必定粟谷、糠麸;招禄主仆居此城外,放鹅田间,所食多为草菜。鹅食粟谷、糠麸,撒粪必黄;若食草菜,撒粪必青。今粪皆青,汝如何混争?”
包拯说罢,王古进而道:“彼主仆下田捉鹅,虽放入笼中只半盏茶工夫,却不识鹅受惊后必定撒粪,此乃禽类一族之共性,今亦可巧证彼主仆不法之实也。”
事到如今,龚昆与其仆从已无从狡辩,遂如实招供道:“皆因一时起贪婪之心,故下田捉鹅,还望姑娘开恩,讨大人示下,从轻发落。”
故而,欧阳春转向包拯道:“如今事已审实,此二人当如何处置,就请大人裁决。”
就此,包拯道:“念此主仆二人乃一时之过,今带回县衙,各重责二十板,以示惩戒。”
艾虎遂上前将龚昆、长财看押起,一行人便向偃遇时主仆相辞而去。偶有过路之众人闻此,亦无不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