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务失败?开局身中无解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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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于沙弥率真举发下,总算解救得二妇女潘小玉、美珠,却因猝不及防,遭细作贾直不惜舍命杀人掩盖罪恶,使多起妇女失踪案又陷入迷离扑朔之境地。虽官府未敢懈怠,仍努力寻访线索,但晃眼又是一二月过去,几乎无甚所得。时值孟冬中浣日,夜里迎来一场入冬初雪,毕竟令人蘧然。一早,公孙策就匆匆见面包拯,相言道:
“难得今日气象,有闻城南‘蜀山雪霁’为庐州奇观,其东麓安福寺亦乃旧朝古迹,恳请公为向导,前往一游,万望不可推辞。”
包拯闻此,想想再过二月,与公孙先生同致庐州就将一载,因忙于政务与州内案件查处,却尚未认真出游一番,于是道:
“庐州虽是拯梓里,但也汗颜不曾涉足大蜀山,且今日正好得闲,安能负先生盛情哉。”
言语间,有艾虎至,自然不能错过出游。缘度虞候刘厚历吏庐州,势必识路,着人招呼之,从而引来通判程徽、司理参军胡居易,再加包兴等,随行共二十来人。乃整顿车马,踏雪出城南门,径直往西南行得十数里,远远就见单椒独秀之大蜀山银装素裹,艳阳相映成辉,的确美轮美奂。
当到达大蜀山东麓那简洁雅致、气魄宏伟的安福寺,有监寺三学知悉,领诸僧相迎于山门外。待见礼毕,诸僧陪同着步上山门,一行人瞻敬了天王殿,瞻拜得大雄宝殿,瞻览过藏经阁,皆难免草草而为。随后,瞻晤得年事已高之方丈果然,亦只是稍坐片刻,经公孙策建议游瞻赏雪,又于三学诸僧陪同下辞别过方丈,步出门来。然公孙策是初到此寺,却似乎较故地重游之程通判、胡参军更熟悉路径,他不顾三学劝阻,直言过左小巷是一净心斋,再向西过游廊便至林园钟亭,此乃捷径,使刘虞候大为惊异。遂引同包拯等人一路行去,分毫不差,当真来到一“林园亭”下。
然而,亭中一口笨重大钟,支撑大钟之木柱端头已遭人为锯损,将大钟倾覆于地面,好生奇怪。这时,有公孙策特意拾掇一石头,扣了扣大钟,未久,竟闻得钟内传出数下微弱的敲击声。在场众人甚为疑惑间,三学见势不妙,携一僧人抽身欲走,被艾虎、刘厚觉察,率左右将三学二僧拿住。即刻,包兴等随行不待吩咐,七手八脚寻来棍棒撬翻大钟,视钟下被困者是一不及三旬之年轻男子,饿得将死,但气未绝。包拯见状,命寺僧赶忙取来粥汤灌下,一碗饭时稍醒,其控诉道:
“乃监寺三学害人,数日前诓小生来寺,谎说钟内有佛家经典《毗岚经》经文,将小生诱入盖于钟下。”言至此,他停顿一时,勉力起身跪于包拯众人面前,又才道:“小生丁早,城南丁家坊人,本与监寺三学交接日久,不料其阴险狡诈,设此歹毒之计害人。幸小生平素好诵《三官经》,闻能解厄,遂坐钟内口念不住。昨夜恍恍惚惚,梦见二将使相言,今奉三官法旨,已将此险恶事禀明知非子,明日必请知州包大人巡视安福寺。今得活命,当真老天有眼,还望诸位老爷做主。”
包拯听罢,向三学诸僧怒目而视,问道:“汝等身为僧侣,今蓄意谋害其命,究竟何为?”
面此罪恶深重,三学诸僧是钳口结舌、括囊共默以对。包拯遂命束缚着三学二僧,并使随行人胁迫着在场其余僧人,折返至大雄宝殿外,下令搜查全寺,会集在寺众僧并寄客,站立于院落寒风之中,诘责道:
“近日寺内谋害丁早,将之羁身大钟下,目的何在?想来恐不只三学二僧所为,尚有谁参与此恶,请自行认罪。”
同时,有程徽、胡居易、公孙策、艾虎等州府中人相随包拯,皆驻立于大雄宝殿檐阶,面对众僧虎视眈眈,令院落众僧面面相觑。良久,见无人所动,胡居易下了台阶,背手一面来回踱步,一面横眉怒视众僧,喝斥道:
“为恶者今若不自行领罪,是想殃及全寺受累否?”
见此,有二沙弥瑟瑟缩缩步近前来,跪地上怯怯的招承道:
“吾俩定心、定慧,几日前半午后,监寺令吾俩雇用一轿至城南,往丁相公家诓骗其妻邓氏,假言丁相公在寺读书,劳神太过,忽然中风死去,得监寺救醒,尚奄奄在床,生死未保,故命吾二人来接娘子去看顾。邓氏因问:‘何不借眠轿送夫回来?’吾二人又托故言道:‘本欲将丁相公送回,奈程途有十余里,恐路上伤风,症候加重,难以救治。今娘子可自去看来,临时主意或接回、或在寺内医治,有个亲人在旁,也好服侍病人。’邓氏听言即登轿前来,天晚到寺,直抬入僧房深处,打发二轿夫离去,监寺又斥退吾俩,巧言将邓氏引进密室,然后拘锁在内。至昨日晨窥见有寺外之人入寺,不知何故,那邓氏昏昏沉沉毫无闹腾,就将马车接走了。”
此时丁早已有些力气,他听得此情,怒火中烧,上前扭住三学胸前僧衣,恶狠狠的言道:
“小生数日来大惑不解,汝缘何无端加害,原是喜慕小生之妻貌美,竟这般色欲熏心,泯灭天良……”
直面丁早之举,三学木木而立,不敢反抗。然丁早说话间,不惜奋力将其拽摔在地。此时,三学才心头崩溃,起身跪地言道:
“此事皆因上月,城南赌庄张有冯,引舒城县湄江村鱼泉府鱼爷为本寺檀越。不久鱼泉府吴管家又前来寺中,相见贫僧施以钱财,言知闻贫僧与庐州城南丁家坊丁早交好,如今鱼爷看上丁早之妻邓氏,命贫僧设法料理了丁早,务必将邓氏弄来奉献鱼爷。还以全寺安危相挟持,因惧怕鱼泉府势力,一寺之身家性命,贫僧不敢不从。五日前,才设下此计,事先锯损大钟两侧木柱,藉口邀丁早来寺,谎说近日发觉大钟内有《毗岚经》经文,将其哄入钟下困住。即密遣定心、定慧入城诓骗邓氏至寺,锁于密室,遂差人转达鱼泉府将人接去。今事已至此,贫僧百喙莫辩,甘受死罪。”
故而,包拯又问道:“寺中除却汝几人,尚有谁知晓并参与恶行?”
三学等皆道:“此等恶事,安敢不所防备,自是除贫僧几人,已无他人矣。”
于是,包拯命将三学并定心、定慧等涉案僧人押解回州府。方丈果然于诸阿阇黎拥护下,忙恭恭敬敬送出庙门,临行,包拯叱令道:
“汝为方丈,岂可放纵寺僧明火执仗,横行不法?今寺中僧人与寄客务必严加管束,近日勿得离寺,若有传布消息者,唯汝等是问。”
对此,果然与诸阿阇黎不敢违令,唯唯否否,急急躬身称是而已。
当驶离大蜀山安福寺,回转州府,不待升堂审讯三学等僧人,包拯即差人往城南传唤张有冯。然张有冯身为包拯从舅,却此前因坑人田产之事,见识过包拯执法峻厉。今日又至公堂,自知遮掩不过,放意肆志、诡辩无益,于包拯讯问下,索性直言不讳,和盘托出了。
原来,只因于上月,丁早夫妻走访亲戚,当时途经张有冯赌庄门前,凑巧与亲临赌庄,收取盈利之舒城县鱼泉府鱼爷打个照面。鱼爷见邓氏容貌华丽,言词清雅,啧啧称赞,垂涎不已。这张有冯其实同丁早素无来往,只是邓氏倾城之貌遐迩著闻,亦侧面见闻其夫妻不少故事。他看破鱼爷心思,不惜谄谀取容,承禀道:
“那美人乃邓氏,丈夫姓名丁早,字日中,居住城南丁家坊。据闻丁早与城西南十数里外,大蜀山东麓安福寺监寺三学很是友善。近年,因方丈果然垂垂暮老,不甚理事,由监寺三学代理寺中事务,鱼爷若是有意,或许可寻三学和尚商量商量。”
就此,包拯又质问道:“张家为本地大姓,有钱有势,汝开设赌庄,何以依附舒城县鱼泉府?”
张有冯闻言,迟淹了一阵儿,颇感无奈的叹息一声,才供述道:
“数年前,曾因州府孔目贾直至赌庄游乐,开罪于其人,原本不以为意。哪知贾直与其子舒城县都头贾良,皆是鱼泉府鹰犬,委身于官府之败类,想必贾直前去赌庄生事实乃受鱼爷指使。不多日,父子俩倚仗鱼爷,带人袭占赌庄,飞扬跋扈,咄咄逼人。然当初经营赌庄就不得家老赞成,认为有违国家法度,又思量鱼泉府来势,与之相斗定无胜算,安能祸及家族。终竟舍以钱财,将赌庄每月盈利过半奉送,算是息事宁人,尽释前嫌。”……
于公堂上,经张有冯、三学等互相招承,审悉实情,见鱼泉府所作罪恶罄竹难书,退下公堂,诸官吏仍气愤填膺,摩拳擦掌。然劳碌一日,已见天晚,又时值旬假,且舒城路途较远,不好夜行前往,故相辞一道散去歇息了。
至翌日拂晓,包拯为尽早剪除奸宄,召集庐州人马,令司户参军霍岳,司法参军王回摄行州府。即与通判程徽,录事参军赵杲卿,司理参军胡居易,又公孙策、艾虎等率领官差数十余人,不畏风寒骑乘出城,奔赴舒城县。一路上无意沿途风景,车马绝尘南下,于午后直抵舒城。但以免操之过急,贼党觉察而狗急蓦墙,大肆灭口,包拯命于县邑馆驿安下人马,仅同程徽、公孙策、艾虎诸人,着一驿卒引路至舒城县衙。然而此行,对于包拯已算故地重游了。
当包拯、程徽一行人步入县衙,现任知县罗凫闻讯,慌忙领众官吏出衙相迎,遂邀入后堂坐定。适值贾良在旁,被程徽立即命令左右,不由分说将贾都头,与对其死心追随,不识进退,胆敢阻挠之二捕快一并扣拿在地。随后,包拯命罗知县差人控制县衙,不许有人出入,且无须升堂,就于后堂怒视贾良,直斥其非。
罗知县闻知都头贾良原是湄江村鱼泉府鹰犬,安置于县衙之细作。近年来,然鱼泉府一再掳掠妇女,恣意妄行,令其大发雷霆,斥呵道:
“可恶,可恶!本县意望厉精为治,大有作为,不料尔等与贼子勾结,朋比为奸。今若非包知州与程通判揭示尔等面目,还将蒙蔽本县于何时?”
——言及现任舒城知县罗凫,字齐飞,沅州黔阳县人。他于去岁考取进士入仕,授为舒城知县。到底年纪较轻,初掌县政,甚不精熟。
而贾良被拿跪在地,见眼前形势,包知州、程通判亲临,料定恶迹败露既成事实,饰辞强辩毫无意义。经包拯讯问,其便干脆利落的招承了。
据贾良供述,旧年父贾直为舒城县押司,其为鱼泉府巡院,相安无事。只因近些年鱼爷目无律法,聚敛不义之财,恐遭官府深究。然官员赴任,三年二载一易,又作风迥异,难以测度,得不酬失,故而鱼爷中意于贾直等官府胥吏。禁不住利诱威胁,逐步培植贾直、贾良父子为鱼泉府耳目,帮助称霸一方、为非作歹之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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