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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望着那群焦黑的别墅,眸中流露出嘲弄和玩味。
“那时候我也会来老宅,除了我之外还有好几个小孩。”
“我长得像我妈你知道吧,没进入青春期以前跟我妈小时候一模一样。”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有些晦涩。
江昭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声音有些颤抖:“暮云聿!”
她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身边是各个年龄段的孩子,她深知在一个小孩群中会诞生一种纯真的恶。
一个漂亮精致到极点的小男孩会被同龄人排挤,会因为他过于出众的外貌而嘲笑他不是男孩。
对外貌有缺陷的女孩同理。
江昭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攥紧,脑中的猜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暮云聿的话彻底坐实了她的猜测:“暮永盛什么都知道,甚至会夸他们做得好。”
那种恶如果有大人引导的话,会愈演愈烈,甚至会因为孩童不懂法律秩序而做出一些残忍的事。
她和他一同望着那片焦黑的别墅,视线落到完好的那一半,自心底升起的怒火将她灼得极痛。
怪不得他会放火,心中的怒火无法宣泄时只能以真实的火焰宣泄。
“我还记得有个比我大两岁的男孩,他骂得很难听,于是我让他闭嘴了。”
暮云聿握了握手掌,眉眼低垂,脑海中又回想起那天的情景。
“江昭,柑橘类的皮去污效果很好。”他冲身旁的女孩微微一笑。
“暮云聿。”向来能言善道的江昭此刻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无措地握着他的手腕轻声喊他的名字。
目光落在别墅外墙的蔷薇花上时,她决定亲自做点什么。
“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江昭你干什么去?”瞧着转身走回别墅的女孩,暮云聿有些诧异。
他说那些本来也不指望江昭会安慰他或者怎样,他不需要。
但她现在什么都不说,他却有些难受。
“我早就说过,谁看我不顺眼就自戳双目。对你也是一样!”
背着身,暮云聿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她语气认真的声音。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不能做或做不到,我就帮你做。”
暮云聿突然语塞,他万万想不到江昭会为他做这样的事。
“江昭,做这种事要隐秘,你不怕我以后用这个事威胁你吗?”
他沉默了片刻,在她站在别墅门前时,冲着她的方向大喊。
“你会吗?”女孩回头,逆着光暮云聿看不清她的神色。
“你不会,好吧,就算你会那也是以后的事了。”那双明媚的眸子亮得惊人。
“至少现在的江昭愿意为现在的暮云聿。”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进入别墅。
暮云聿呆愣地站在原地,眼见别墅沉重的大门被人合上,仅存的理智让他行动起来,嘱咐助理暗中盯着,江昭不能出现一点意外。
他又捏了捏手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血液恶心的黏腻感。如果那群小孩没有把他摁在水里的话,他不会做到那一步。
那天的水池被鲜血染红,那股腥味挥之不去,他找了很多种味道,最终只有橘子皮能让他舒服点。
报复纵然爽快,可手染鲜血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动手了。
“江昭,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做这样血腥的事情。”
他非常清楚江昭为人有多么谨慎,她的那些报复行为绝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更何况,她实际上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哪怕她现在已经是不可招惹的江家大小姐。
暮云聿抬头望着天边远处的一点红霞,他又想起那天在游乐园过山车的顶端。
夕阳的万丈霞光下,女孩笑魇如花大喊他的名字,正如方才她笑着说现在的江昭愿意为现在的暮云聿。
他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口中喃喃道:“还是吊桥效应吗?”
吊桥效应简单来说就是,在高压力或刺激的环境下,人们容易误将紧张、刺激的情绪误解为因心动而产生的生理反应。
可这里不是过山车。
他前几年沉迷于各种极限运动,高空跳伞他都不紧张,更何况是区区过山车。
那么……
一截白皙的手掌推开朱红色的门,门后身穿橙色花苞裙的女孩步履轻快地走出来,金灿灿的阳光正好打在她身上。
散开的几缕发丝镀上一层耀眼的金光,在阳光的映照下,那双灵动的眸子更加美丽惑人。
盛夏的微风拂过,暮云聿感觉自己好似站在金色的麦浪中,惬意而又美好。
那人正从金色的麦浪里走来,风俏皮地撩起她的头发,她抬手撩了撩发丝,许是看见了他,唇边荡开一抹动人的微笑。
“暮云聿!”她朝他挥挥手,笑容灿烂又美好。
风从他那边吹过,吹过他的风又拂过她。
暮云聿无端想起,有次他去找老师,顾语澄躲在花园里看书,他路过时,那本粉色的小说掉在地上。
封面上正好有句话,正如此时此刻。
解决完暮永盛的江昭,一出门就发现她的老大哥呆愣在原地,喊他都不应。
心下怜爱地叹息,估计是提起不好的记忆,心情不好。
她几步走到他身边,在他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双手压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说道:“暮云聿,你很好看、很漂亮、很帅,外貌非常出众。”
两人目光交接,江昭看着那双她喜欢得不得了的眼眸,声音认真。
“如果有人不能欣赏,那就是他们眼瞎了,没关系,如果有人敢说难听恶臭的话,我会把他们的眼珠子扣下来。”
他生得极好看,骨相皮相优越。微微上挑的眼尾、高挺的鼻梁、绯红的薄唇,五官挑不出一点缺点。
眼下那颗鲜红的泪痣为他增添了些许妖孽的气质,真真是俊美无双。
这样的暮云聿,江昭绝不允许有人因为他的外貌而嘲笑他不像个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