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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空寂，冷月溶溶，更觉琴声古雅清澈，一绝心中纤尘。不用宫女引路，东方寻也知浩烟住哪间屋子。
示意守候门外的侍卫不要出声，东方寻推开门，屋里药香萦绕令人神清，浩烟梳着飞仙髻，一身窣地白色长袍，大有出尘之表，正指导流萤抚琴。
东方寻眨眨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朕走错地方了吗……”
浩烟过来行礼，流萤慌忙行礼，转身去倒茶。
“陛下，闲来无事，臣妾教流萤弹琴，她可聪慧灵透了，略指点她就懂又很勤奋，刚才陛下听她弹的可好？”
“嗯，好，朕不懂这些也听不出区别来——朕是想问你，为何这打扮？”东方寻说着特地指了指浩烟的发髻。
“臣妾想去附近道观住一段时日，为师父祈福。”
“赵青溪不知去向造成南国夫人生死难测，或者南国夫人确实不在人世了。你们师徒情义深厚，你为她祈福也理所当然，只是你身体单薄怎么可以居住清寒之所？”东方寻神色不悦。
流萤将茶碗递上，浩烟接过打开茶盖，流萤接过茶盖放桌上去，悄悄退了出去。浩烟牵过东方寻的手，拉他坐下，就要喂他吃茶。
东方寻呷了口茶：“南国夫人的事你当宽慰些，你有心为她尽孝，我允你茹素断荤七日，如何？也不要去道观，就在这里，心中虔诚神灵自然感应到。”
望着东方寻恳切的目光，浩烟点头。东方寻像个孩童般地亲了亲浩烟的手：“七天后，你仍是我的女人。”
因为战事吃紧和身体总病弱，两人亲昵的时光总很少，感觉到东方寻拥抱时急切的欲望，浩烟几乎恐惧他的求欢，她不忍他扫兴，想说不如让流萤来侍寝却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随着东方寻一手伸进衣襟里抚摸，他开始搅动她的欲望：“从明天开始，好吧……”
“不……”
“从明天开始……”东方寻抱起浩烟踉跄起身，他确实喝多了酒，浩烟只得说实情：“真的不行，我……那个……还没干净……”
“哦？”东方寻顿时泄气，放下浩烟，委屈巴巴地。
“十几天了，一直不干净……”
“叫御医看了吗？”
“在吃药呢。”
东方寻躺床上去，似眠未眠。
“要不要让流萤伺候你？”浩烟有心打趣他。
东方寻回答得很干脆：“好啊！既是你的人，朕明日就提拔她，封她为美人，如何？”
“你！”浩烟佯装不悦转过身去。
东方寻催促说：“你怎么还不去？”
“去你的！”浩烟抄起枕头砸向东方寻。东方寻一个翻身将浩烟死死压住：“好狠心的女人！今晚罚你念《清静经》，一直听到我睡着为止。”
浩烟咬牙笑说：“累了一天快睡罢，非折腾人。”
东方寻松开浩烟，浩烟起身去抚琴，东方寻听着困意袭来，口里含糊不清说着：“我爱你的素洁恬逸，亦怕你冲淡世间杂念……九娘，陪着我，你我还有很长的路没走完……”
“寻郎……”
再回头，东方寻已睡着。
“我是你的女人，你果真是我的男人吗？”知道东方寻睡着了，浩烟仍旧追问。她悄悄过去，替东方寻解去皇袍，脱下靴子，盖上薄被，借着幽微的烛火凝视这张熟悉的脸庞：没日没夜的操劳已使他额纹深刻，眉头微蹙，胡须也隐约有几根花白色。他年过而立，却一年看老一年，岁月何曾饶过谁！
望着他，油然而生一股柔情，就这样，两个人慢慢老去，一直到白发苍苍，不离不弃。
她见过生死相随，也就信了天荒地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