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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脑子转得飞快,想着自己认识的哪个小孩是姓程的山东人。
猛然,老家伙想起一个人来,去年王恭厂大爆炸的时候,那个把王恭厂附近的百姓全都调走的小家伙。
“你是程虚谷?袁可立的弟子?”
小孩笑笑:“如假包换,正是本公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就为了等老头你啊,马上就要过年了,还在这里喝西北风,就为了等你光临,你说我对你多好。”
魏忠贤松开拉着腰带的手,颤颤巍巍的从凳子上下来,走到桌子边坐下,睁着大眼看着程风:“你把这客栈的主人杀了?”
程风摇摇头:“怎么可能,我可是好人,从不滥杀无辜。这店就是我家的店,我为啥要杀我自家?”
“咱家记得,你家的买卖好像只有琉璃和镖局,没听说你家还有做客栈的买卖。”
“没错,我家就这么一家客栈,这才盘下两年不到,可惜啊,这么好的院子,明天就没有啦。”
“也是,明天锦衣卫就会把这院子里的人都杀光,这客栈肯定会被烧掉。
不是,小子,你既然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为何还在这里?还不想办法逃走?”
程风呵呵:“我还没得到你的结论呢,为何要走?公公现在可否给我一个答案,你是想继续死?还是想继续活?”
魏忠贤苦笑:“咱家如果有活路,谁愿意去死,只是上面让咱家死,咱家不敢活啊。”
程风嘿嘿一笑:“只要你这老货想活,你肯定就死不了,要不然本公子大老远的跑这个破地方开个店,岂不白忙活。”
魏忠贤叹息苦笑:“咱家是想活,可是难啦,咱家不死,上面岂能饶过,怕是找遍天涯海角,也得找出咱家来。”
“只要你这老货想活,剩下的事就不是你操心的,无非就是让魏忠贤这个人名死而已。
只要你愿意,以后魏忠贤就死在这里了,今后天下不会再有人叫魏忠贤。”
“咱家不想死,可锦衣卫的探子已经到了,咱们逃不出去,咱家也不想让自己的护卫对抗朝廷,这不好办啊。”
“你那些护卫就别指望了,他们现在都躺在一间屋子里昏迷不醒。
至于你那些钱箱子,就作为我救你的辛苦费,替你代劳收下了。
如果你还想死,那些银子就是我的辛苦费,我也不算,两年辛苦,成白干。
如果你还想继续活着,我会养你下半辈子,你也用不上那些银子。”
听到这话,魏忠贤心里反而安静了下来,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轻轻说道:“那些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算什么,没有就没有了。
可是外面有锦衣卫盯着,这么多的箱子,你如何运得出去?”
程风嘿嘿一笑:“不瞒公公你说,为了你这些银子,我两年前就在准备,处处都算到了,岂能不准备好把这些银子运出去的退路。
估摸着再有一个时辰,这个客栈里再不会有任何的箱子。”
魏忠贤闻言,感慨万千:“以前京城里有人说你小子拜过神仙为师,能掐会算,咱家是不信的,今日一见,咱家信了。
如今咱家的家产归了你,护卫也被你小子作了,既然如此,咱家更能安心走啦。”
程风面带微笑:“还是想挂上去荡秋千?”
魏忠贤苦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咱家不想死,可咱家必须死。”
“你就不想亲眼看看,没了你的朝堂是啥样?没了你的九边是啥样?
没有你牵制的朝堂诸公,是如何把椅子上那位忽悠瘸的。
你就不想亲眼看看,这大明是如何四分五裂的?
你这么死去,真的安心吗?”
程风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见魏忠贤那生无可恋的老眼里,迸发出一缕金光,那阴测测的声音好不吓人:“你小子是想做个反贼?造大明的反?”
这阴测测的声音,震的大少打了一个冷战,浑身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大少紧了紧小棉袄,顺带摸了一下揣在怀里的左轮手枪,那胆气又噌噌的往上冒。
小眼睛瞪得溜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魏忠贤:“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你是老年人,要懂得爱幼,别用这阴深深的口气吓唬小孩。
本公子打小,这胆子就小,可经不住你这样的吓唬。”
魏忠贤不理,只是一双老眼盯着程风:“小子,老实告诉咱家,你是不是想造反?”那语气更冷啦。
程风也冷笑回应:“你这老货,倒是想的挺美,就大明这条破船,帆歪舵断,船底漏水。
在船上掌舵的,划船的,没有一个想着怎样把这破船修好,只惦记着如何分东家的财产。
就这么一条随时都有可能沉入海底喂鱼的破船,你还指望我造反来帮它修补漏洞啊。小爷我可没有这么傻。”
“那你小子如此算计,意欲何为?”
程风摇摇头:“公公你放心吧,小爷我对大明这条破船没兴趣,小爷只是对坐在大明这条破船上的穷苦百姓有兴趣。
造不造反,是坐在大明这条破船上那些穷苦百姓的事,小爷我又没坐在这条破船上,我造哪门子的反。
小爷我想要大明这样的船,这天底下随便就能薅出一二十条来,还是崭新的。
不像大明这条破船,到处是洞补都补不了,现在换了掌舵的人,还是个一辈子没见过京城以外的天是啥样的井底之蛙,毫无见识还自以为是。
被一群老家伙忽悠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把忠心的,有能力的,能干实事的全都给咔咔了。
就剩下一群老骗子,在那里骗他的钱,他还自以为自己掌握了全局。
用老百姓的说法,那就是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他当家更完蛋。
就这么一条破船,傻子才会去抢。”
魏忠贤狠狠的瞪着程风的眼睛:“你说的这些咱家听不懂,咱家只问你,你是不是要造反?”
程风也瞪着眼睛看着老家伙,一点也不带怕的:“你这么担心我造反,你为何不跟着我?你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做事,我会不会造反,你不就知道了!
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你活着盯我不方便,非要死了用鬼魂来盯我,那我也不反对。
反正你的腰带还在那里挂着,你上去挂脖子就是了,这回我保证不再阻止,说不定我还帮你推几下,让你荡起来。”
魏忠贤顿时语塞,但还是坚定的质问:“你对天发誓,你不会造反。”
程风一脸的嬉皮笑脸:“你这老货问话问反了,你不应该问我会不会造反,你应该问会有多少人会造反。”
“那你说,会有多少人造反?”
“你这老家伙好好的活着,过两年你自己就能看到有多少人造反了,何须来问我。”
魏忠贤被程风这么一搅和,死志全无,哪里还有再挂上去的勇气。
而且这小子说的也没错,只有自己好好活着,才能看着那些奸臣是如何把大明搞垮的。
自己开始想死是觉得自己没活路,非死不可。可现在看这小子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的活路好像还是有的。
自己可以不死,那还是不死的好,只能先给自己找个台阶:“你容咱家想想。”
“好吧,那你就好好想想,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要离开这里,想活了就到中堂来找我。
如果还是想死,那你就自便,挂在那个上面,我保证不会来给你收尸。”
看看已经打消了自杀念头的老家伙,程风放心的下楼去了。
外面,那催人命的歌声还在唱,屋子里,魏忠贤带来的二百多口箱子被顺那个精光。
程风下楼坐在火炉边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魏忠贤也跟着下了楼,坐在程风对面。
“想好啦?”
“咱家想好了跟你走。”
“既然如此,那你的护卫怎么处理?给个章程,是杀,是放还是带走,你说了算。”
“唉,他们都是咱家的忠实护卫,对咱家忠心耿耿,杀之不忍,还是先带走吧。”
程风点点头,这才对曹金虎吩咐:“把那些护卫也顺下去吧,注意些安全。”
曹金虎领命,带着人手就去搬那些护卫。
很快曹金虎又走了回来,看了看对面的老头,对着程风耳语几句,程风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
魏忠贤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想问又不好问。
告诉程风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老爷子,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是第一次用麻药,经验不足。
可能是用量大了些,你的护卫有好几个,直接被麻死啦,老爷子,我给你保证,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魏忠贤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轻轻叹口气:“唉,这都是他们的命,怨不得别人。”
见魏忠贤都这么说了,曹金虎只能再问:“少爷,那尸体怎么办?”
程风也跟着叹了口气:“唉,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我正在想着明日官府来查验的时候,这院子里没有尸体可如何是好,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也许,他们就是老天爷故意留下来打掩护的。这样吧,你们把他们放到各个房间的床上去,用被子盖好,最后能剩下多少,就看他们造化了。”
亥时末,客栈里所有的箱子和护卫都已经搬空,就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客栈,和八具因麻药过量而死亡的护卫尸体。
当魏忠贤被人带着进入了地道,看到地道下面铺着的木轨道,以及木轨道上那长长的平板推车,魏忠贤这是真心的信了。
连地道都挖的这么好,这个程虚谷,真的如他所言是早有准备。
队员们担心魏忠贤年纪太大走不快,还把他放到了找大平板推车里,推着他走。
看着魏忠贤等人下了地道,程风和曹金虎带着几个队员,开始在地面上布设机关。
先是把那些比较容易引燃的枯枝堆在火炉边。在一个火炉上放了一口铁锅,铁锅里装满水。
又用绳索拴住铁锅的一只耳朵,绕过房梁到另一个铁炉上面,绳索的另一头挂着四个密封好的装满了汽油的陶罐。
那陶罐高高的悬在铁炉子的上空,只要另一头铁锅里的水被烧干,铁锅的重量压不住这陶瓷的重量,陶瓷就会从房梁上掉下来,摔在另一个铁炉子上,陶罐里的汽油就会瞬间被点燃。
中堂起火就会引起火炉旁边的枯枝燃烧,饭桌上的酒坛也会跟着燃烧。最后点燃摆在房屋周边的那些汽柴油桶。
这样用不了多久,整个客栈就会被爆炸的汽油柴油烧成灰烬。
一切安排妥当,曹金虎又带着几个队员上了楼去,把各个房间都走了一遍,故意在窗口留下一个影子,然后吹灯,作出已经休息了假象。
只一小会儿,整个客栈便全熄了灯火,安静下来,就只剩下中堂的炉火还闪着火光。
程风最后看了这中堂一眼,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地道扬长而去。
二里地外的一个独立农家院子。茅草顶土坯房,那三米来高的土坯墙,比房屋还高些。
就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大院子,距离最近的村庄都有一里地。
程风从地道里钻出来的时候,那些箱子早已经装上马车,用帆布盖了捆绑好。就等着少爷过来安排行程。
走进一间毛草屋,见到魏忠贤在哪里烤火。程风笑问:“魏老爷是和车队一起走,还是和我在后面骑马走?”
魏忠贤好奇:“你不同车队一起走吗?”
程风摇头:“车队走的慢,连夜就走,我这里还要再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再走。
不过我个人觉得你年纪大了,骑马前行怕不方便,还是跟车队走吧。”
魏忠贤一点犹豫都没有:“咱家平日里都是坐轿坐车,并不会骑马,只能随车队先走。”
这样点点头:“那行吧,你们现在就走。天亮之前一定要过东光县到达漳河。”
得到出发的命令,三十辆马车,一车三马,每匹马的马蹄上都绑着厚厚的草鞋,离开农家院子,沿小路向东行驶两里地便上了村道。
沿村道向东行驶十五里,便可上绕过阜城驶入去东光的官道。
目送车队离开,程风曹金虎等留下来的十一个人回到茅草屋里等待。
一个时辰的等待,似那度日如年般,无比的煎熬。
且说跟随魏忠贤而来的两位锦衣卫密探,在看着魏忠贤的车队不能进入阜城,被迫返回入驻那个开在荒郊野岭的客来居客栈。
两位锦衣卫密探心中暗喜,这想来是天要亡那魏忠贤。
竟然把他逼到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店。这地方天生就是给锦衣卫杀人灭口安排的,两位密探看着魏忠贤的车队进了客栈之后,再也没人离开过。
两人心中暗喜,只等着明日,带着圣旨而来的大队人马到达,就可以进去把魏忠贤捉拿归案了。
两人就在客来居客栈对面的空地上,用雪堆了一圈雪墙,又把两匹马牵了进来,用来遮挡风雪。
眼看夜深人静,虽说没有月亮,可皑皑的白雪,依然把天空映射的如白昼一般。
蜷缩在雪窝子里,靠着两匹马的中间,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两个家伙,看着对面客栈窗户里透出来的火红。
忍不住的唱起了,那催人命的歌谣。他们就是要让住在客栈里的魏忠贤知道,皇上后悔了,要把它捉拿回去问罪。
两人就蜷缩在这雪窝子里,能翻的唱到半夜,直到客栈里的灯光,一盏一盏的被吹灭,两人这才消停下来。和自己的马紧紧的靠着打盹。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一声巨响震醒,还没睁开的眼睛,就被一片红光笼罩。
两名密探吓得睡意全无,使劲的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客栈,那熊熊烈火,伴随着浓烟滚滚直冲九霄。
那火势大的简直不可思议,冲入云霄的火云把方圆数里照得雪亮,就算是满院子堆的都是木材,也燃不了这么大的火。
两密探正在那里目瞪口呆,客栈处又发出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火龙四散开来。
距离客找五六十丈远的两个密探,都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天上还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火团。吓得两个密探翻身上马,转头就跑。
身后时不时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被抛入空中的火球越来越远,那猛烈的火势最终控制不住,点燃了后面的树林。
当第二日锦衣卫大部队到达的时候,阜城县派出的衙役也赶到了现场。
阜城县捕头和锦衣卫千户看着已经被烧成真正的灰烬,连一块木炭都没有保留下来的客栈。
也都是目瞪口呆,房屋失火,他们见得多了,可能烧得这么彻底,这么干净的火灾,还真没见过。
整个燃烧现场,还冒着滚滚浓烟,后面的森林大火,依然还在向外蔓延。
大火整整持续了三天,一大片树林都被烧成了木头桩子。
终于等到大火熄灭,锦衣卫这才上前查看现场。很可惜,现场除了找到几十把被烧得严重变形的腰刀和破碎的碗盘残渣。
现场别说是完整的尸体,就连残肢都没有找到。就是停在院子里的马车架子,也被烧得只剩下一些铁质的配件。
也就在各处灰烬里扒出来几十块被烧得灰白灰白的,疑似人骨的东西,和一枚被大火焚烧之后,已经碎成了几块的玉扳指。
锦衣卫在询问了两个探子之后,对当时的火灾场景感到无比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也没有办法定性这起火灾是天灾还是人为,只好把后续的调查交给阜城县衙来处理。
自个儿带着那扒拉出来的一堆灰白骨头,和那枚已经碎裂的玉扳指回京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