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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霄你是把脚长在耳朵上了吗!“苏暖第23次踩上他的皮鞋尖,焦糖色的鞋印在黑色漆皮上活像融化的太妃糖,“这是华尔兹不是打桩机!“她扯着被汗水浸透的领带把人按在舞蹈教室的镜面上,玻璃被撞出蛛网裂痕,倒映着窗外刚冒出花苞的梧桐树。
顾承霄慢条斯理地解开第二颗衬衫扣,锁骨下方还沾着早上被她失手泼到的焦糖酱:“苏老师八岁时偷看我跳广播体操,可不是这个态度。“他忽然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薄荷糖的气息喷在她发红的耳尖,“那时候你说'哥哥转圈圈像陀螺',还往我兜里塞了五颗彩虹糖当学费。“
林小满嚼着泡泡糖从更衣室探出头,手机直播镜头扫过满地狼藉:“家人们快看!暖暖老师在线教学'同归于尽式华尔兹'!“弹幕疯狂刷过[姐姐踩我]时,许芊芊的玫红色高跟鞋精准碾碎滚到脚边的蓝莓糖。
“承霄,董事会要看七夕企划的进度视频。“许芊芊的珍珠手包“咚“地砸在音响开关上,肖邦的《离别曲》戛然而止,“而不是看你们在这里......“
“在这里研发新型工伤。“苏暖趁机挣脱桎梏,抓起蜂蜜罐往顾承霄衬衫上抹,“建议许总监给他买双铁皮靴,毕竟某些人的脚背肿得像发面馒头。“她指尖蘸着蜂蜜在镜面画了只瘸腿企鹅,“看,这就是顾总刚才的舞姿。“
顾承霄突然擒住她沾蜜的手腕舔了一口:“苏老师要是心疼,不如换你穿我的鞋?“他单手扯开领带缠住两人交握的手,绛红色真丝布料在腕间勒出暧昧红痕,“就像八岁那年你抢不过糖罐,就把我的鞋带绑在钢琴腿上。“
林小满的泡泡糖“啪“地炸开粘在镜面上:“等等!你八岁就会绑蝴蝶结了?“
“是死结。“顾承霄拽着苏暖转了个圈,领带在两人手腕缠成麻花,“害我摔碎了门牙,啃了半个月土豆泥。“他突然俯身逼近,沾着蜂蜜的指尖戳她脸颊,“那颗牙现在还锁在我床头柜里,要看看吗?“
许芊芊的高跟鞋“咔咔“跺着拍子:“承霄,顾妈妈刚来电话说......“
“说再找不到舞伴就给我安排相亲?“顾承霄突然带着苏暖撞向镜面,玻璃里的倒影晃碎许芊芊扭曲的脸,“劳烦转告她,我已经找到最差劲的搭档。“他的皮鞋尖抵住苏暖的帆布鞋,鞋头对鞋头像两艘搁浅的小船,“毕竟能把华尔兹跳成斗牛舞的,全上海找不出第二个。“
舞蹈教室的老式吊扇突然罢工,苏暖的汗顺着锁骨滑进衣领,在米色T恤上洇出深色水痕。她抬脚要踩却被他提前预判,整个人失衡跌坐在钢琴凳上,琴键发出刺耳的轰鸣。顾承霄撑在琴盖上的手臂青筋凸起,袖口滑落露出蜿蜒的旧疤:“苏策划师确定要教跳舞?你妹妹七岁时跳的《糖果仙子》都比这标准。“
“那你找她教啊!“苏暖抓起琴谱往他肩上砸,泛黄的纸页里突然飘出张糖纸,“反正她往你咖啡里放苦瓜汁的时候,你还不是喝得......“
糖纸上的蜡笔画让空气突然凝固。三个火柴人牵着手在彩虹下跳舞,角落里歪歪扭扭写着[暖暖&小雨&怪胎永远一起]。顾承霄捡起糖纸对着西晒的太阳:“这是你妹妹失踪前塞给我的,说等凑齐十二张就告诉我个秘密。“他突然把糖纸贴在她汗湿的额头,“现在差一张,苏老师猜猜藏在哪?“
林小满举着自拍杆旋风般冲进来,铆钉靴在地板上敲出火星:“直播间观众说点赞过十万就穿蓬蓬裙跳踢踏舞!“镜头扫过顾承霄凌乱的衬衫,“榜一大哥刷了二十个火箭要看你俩绑着手跳舞!“
“不如穿你八岁那年的战袍?“顾承霄从琴凳底下拖出蒙尘的纸箱,抖开缀着彩虹糖纸的蓬蓬裙。裙摆上粘着干涸的跳跳糖,在夕阳下像撒了金粉,“你妹妹说这是她最得意的作品,用三十个糖果袋缝的。“
苏暖的耳尖瞬间涨成石榴色:“顾承霄你变态!连小女孩的旧裙子都......“
“都替你保管了十八年。“他突然把裙子罩在她头上,薄荷糖的气息喷在发烫的耳垂,“包括你躲在更衣室偷吃跳跳糖被卡牙缝,哭得鼻涕泡沾在裙摆上的黑历史。“甜腻的回忆随着霉味扑面而来,她想起妹妹蹲在福利院仓库缝裙子时,手指被针扎出的血珠。
许芊芊的香水瓶“砰“地摔碎在地,鸢尾花香精在木地板上漫成毒潭:“够了!我现在就买下这间舞蹈教室!“她掏出支票本刷刷签字,鲜红甲油在数字上戳出窟窿,“从明天起这里改造成我的私人瑜伽室!“
苏暖顶着蓬蓬裙从纸箱翻出罐糖霜,指尖在镜面上龙飞凤舞——[资本家与狗不得入内]。焦糖色的字迹在余温中迅速凝固:“许总监要不要尝尝我的装修创意?“她弹了下嗡嗡作响的吊扇,“用蜂蜜调的,蚂蚁半夜会来开派对哦。“
烘焙坊的香气乘着晚风溜进来时,顾承霄正用领带擦她鼻尖的糖霜。苏暖一口咬在他手腕:“信不信我把你绑在梧桐树上喂蚂蚁?“
“八岁那年试过了。“他晃着腕间新鲜的牙印,绛色领带在夕照中像道伤口,“你用的还是蜂蜜绳,说这样蚂蚁会帮我看守。“突然打横抱起她撞开吱呀作响的侧门,烘焙坊的面粉被惊起,在暮色中扬成一场鹅毛雪。
林小满的直播镜头追着面粉拍:“老铁们!这就是传说中的'甜蜜暴击'!“弹幕疯狂刷过[民政局我搬来了]时,许芊芊的尖叫声被揉面机的轰鸣绞碎。苏暖的帆布鞋陷进面团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云朵上:“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教真正的华尔兹。“顾承霄旋开老式唱片机,胶木唱片滋啦作响地唱起《玫瑰人生》。他抓了把面粉撒在地上,雪白的粉末圈出舞池,“你妹妹说,当年就是在这儿偷师了蛋糕师傅的舞步。“
苏暖的瞳孔猛地收缩。记忆如潮水漫过——八岁生日那天,妹妹拉着她溜进打烊的烘焙坊,两个小姑娘踩着月光在面粉上画圈。玻璃柜里的提拉米苏散发着咖啡香,而躲在门后的男孩眼睛比星星还亮。
“你果然记得。“顾承霄的掌心贴住她后腰,隔着棉质布料传来烘焙坊余温,“那晚你分了我半块杏仁饼干,代价是替你妹妹放风。“他带着她滑过面粉画出的银河,鞋底在木地板上敲出轻快节奏,“现在学费涨价了,我要整个七夕橱窗的设计权。“
许芊芊的高跟鞋突然卡进面团:“承霄!董事会已经通过我的企划案......“
“通过你父亲贿赂评委的事?“顾承霄从围裙兜里掏出个U盘扔过去,“需要我播放三年前甜品大赛的监控吗?你调换参赛编号时用的珍珠手包,和今天摔碎的是同款。“
苏暖趁机抓了把草莓酱抹在他后背:“顾总这么会算账,不如把十八年的保管费结一下?“她指着蓬蓬裙上脱线的糖纸,“每天按三颗彩虹糖算,总共欠我两万颗。“
暮色渐浓时,林小满的直播间冲上同城榜首。镜头里顾承霄的白衬衫斑驳如油画,苏暖的蓬蓬裙沾满糖霜,两人在《玫瑰人生》的旋律里踩出糖粉纷飞的圆舞曲。许芊芊的支票在烤箱旁蜷成灰蝶,而梧桐树的影子悄悄爬上他们交握的手——像极了糖纸上三个永不分离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