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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谷赖此刻也有些害怕了,刚刚这人还需一个个手起刀落砍,怎么一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一挥刀就死了两百多着皮甲的骑兵?
恐惧战胜了意志,在前面看的清楚的蛮兵已经开始骚乱起来,虽然没有像是昭军一般立刻转身就跑,但已经是在慢慢后退了。
吐谷赖转身回去一刀砍了为首的一人:“回去被皇上砍了,还是在这里被我砍了,要么就是冲上去砍了那个魔鬼,你们自己选!我兀满的汉子,不要像昭人那样被人从背后追上一刀砍死!”
理智彻底崩塌,剩下的一千多蛮子咆哮着冲向了静静站在尸山上的李戮玄。
他两指拈起蟒尾,回想起教自己剃法的那个老人,轻轻吟道:“跳三刀...一跳...可扫两肩单脊十八穴,亦平中原一岭天下事!”
话音落下,他已然化作一道黑影冲入了人堆里,吐谷赖根本看不清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只能看到那黑影划过哪里,哪里就冒起一片片的几丈高的血柱。
只有当伤口极薄,但又极深的时候,才有这样喷射的血泉。
容不得他多想,一眨眼间黑影就到了眼前,吐谷赖持刀怒吼,但都是徒劳,脖子上一阵凉意传来,他身体所有的力气,都随着喷射的血泉射出去了。
李戮玄站在一地尸体上,身上的黑衣已经被血给浸透了。
吐谷勃利早已醒来,他似乎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傻了,楞楞地坐在地上呆看着满地尸体中那血魔一般的存在,只觉得自己在做噩梦。
“若是还没疯,就滚回去告诉你们那大汗,别的我不管,此战已了,之后再有战事我应当是不会多管,但若再有放纵手下屠杀平民,我就亲自去他的大帐找他。”罡气传音直接入耳,震的他脑子生疼。可他一个凡俗武夫如何懂这升华后的真气的玄妙?只当是妖邪做法了。
吐谷勃利痴呆地点点头,拉过一边低头嚼草的无主战马,正要上马,去惊觉有人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他回头看去,原本离自己近百步的黑衣人,此刻如同鬼魅般闪现在自己身后。
“还有件事,出破虏关走官道约摸三十里时有处废了的民驿,上年头的山参,我要一支,让你家大汗备好了送到那民驿里。”
李戮玄说完随手一挥,吐谷勃利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力托到了马上,而后连同马一起被送出了老远。
某片稀疏的林地中。
成安边领着连上辅兵不足三万的右路残军撤到现在,只觉得身心俱疲。季广之不知用什么法子拖住了大队蛮兵一段时间,但步卒在山林之间撤退又走不太快,慢慢地还是出现了小队蛮骑骚扰。
随着蛮骑骚扰的频率和人数都逐渐增加,季广之的生死其实已经很明了了。
但来不及悲伤,一路撤到现在,跑散了的,蛮骑骚扰射杀的...竟然也减员了数千人,成安边所能做的也只是维持队伍不溃散而已。
他曾经试过带着自家精骑反冲追的太过靠前的蛮骑小队,仗着甲胄精良,兵员精锐,倒也有所斩获,但毕竟此次大败已定就连辅兵都知道了,这种小胜也不过是多争取些撤退时间罢了。
不过走了这几日,总算是快出林子了,出去就是他们进军时扎的寨子,还是能守一守歇上一歇的。
新补的骑哨子匆匆勒马停在他面前:“成总兵,蛮子前锋就在后面了,不到半日的路程。后军我们没法探,蛮子游骑撒的太密,折了两个兄弟我们就回来了。”
成安边点点头:“传令前后各军即刻赶路,带着兄弟们归队,告诉大伙再忍忍,到了寨子我们再好生安歇。”
走在最前面探路的骑哨子这时也匆匆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说道:“将军,前面,前面出事了!”
成安边浑身一震,拔出长刀问道:“可是蛮子已经绕到了前面!?有多少?”
“俺们往前探着,寻思能不能碰上之前跑了的那些关内孬种,结果一路上迎着跑来好几匹无主但是披挂齐全的蛮子骏马,兄弟们大着胆子再往前走,结果发现蛮子的尸体在前面堆成山了都,看着约摸上千,这是俺顺手拉住的一批战马,兄弟们也收拢了不少,有四五百匹。”
那骑哨子说着牵过一匹配着毛皮马鞍的高大骏马,马侧还挂着箭筒,里面正是兀满骑射标准的月牙重箭。
成安边拔出一支箭,端详片刻说道:“这是兀满骑射的东西,上千的兀满骑射碰上那些逃跑的废物,应该是关内兵丢下一地尸体...不对,带我去看看。”
骑哨子领着成安边赶到那片稀疏的林子时,几人都惊呆了。
兀满引以为豪的骑射此刻都变成了尸体随处堆积,成安边跳下马翻检了几具,致命伤口竟然都出奇的一致,都是一道极薄的细线划在咽喉上,甚至连长度都差不多。
兀满虽然缺乏铁器,普通兵士只能用兽皮甲,但精锐都是配着护心镜和铁围脖的,长铳离得远了根本打不穿铁围脖,刀剑也未必能伤到,所以边军多用带刺长香瓜锤一类的武器。
可一柄极薄的刀,竟然划开了铁围脖,一个个给这些蛮子割了喉咙。
“不是常人所为...放信让大军走吧,这几千蛮骑带了数倍的马,应该是蛮子的极限了,让司马辅兵收拢路上见到的战马,其余辅兵捡了这些蛮子的大梢骑弓和箭,不许花时间割人头,有违者我亲自斩了!”
成安边吩咐完,朝着正中堆了一人多高的那座尸坡走去,刚刚这里似乎传来什么动静。
他拔出腰间长刀,寻着动静绕到尸堆正面,只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他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柄精致且刀身怪异的短刀。
看新滑出来的血痕,刚刚的动静似乎就是他倒在地上发出来的。成安边以刀背将这男子翻过来,明明身上黑衣都已经浸透了血干成一片了,他脸上却只有几滴飞溅的干涸血痕。
那骑哨子伍长也从另一侧包了过来,拿起那柄精致短刀在一旁的蛮子尸体脖子上的伤口比划了下。
成安边也转头看去,伤口和刀刃严丝合缝。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那难以置信的可能:“...难道...这几千蛮子都是他一人...?”
骑哨子伍长低头端详这黑衣人的脸,片刻后惊呼出声:“剃头...剃头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