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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的视线被血痂糊住，耳边嗡鸣不止。林雨欣架着他跌跌撞撞穿过排污管道，身后传来机械哨兵重启的嗡响。她的数据终端不断弹出警报：【生命体征临界值】、【神经烧伤率64%】——但比这更刺眼的是地图上突然出现的六个红点，呈扇形包围而来。
“是清道夫的识别码……”林雨欣话音未落，前方闸门轰然炸裂。刀疤脸拖着等离子榴弹炮走出烟尘，被陈默轰碎的膝盖替换成机械义肢，每走一步都迸出电火花。
“你以为乌鸦的烙印只是门票？”他咧嘴露出金属獠牙，“这是定位器！”
榴弹炮充能的蓝光映亮隧道。陈默推开林雨欣，左手格洛克17，右手军刺，残破的战术服下渗出黑血。第一发等离子弹擦肩而过，在身后熔出赤红岩浆池。
“你的射击模式已被解析78%！”刀疤脸狂笑着轰出第二炮，“系统说下一发命中率99.6%！”
陈默在弹道锁定提示音中前扑，过载模式强行激活的瞬间，世界再次陷入子弹时间。他看清等离子弹的螺旋轨迹，军刺尖端迎上弹头——金属熔化的灼流贯穿右臂，但弹道偏转15度，将刀疤脸的机械腿熔成铁水。
“还剩1.4%的奇迹。”陈默的枪口抵住对方下巴，却发现扳机纹丝不动——过载模式烧毁了手指神经。
清道夫成员的枪械同时上膛，林雨欣扑向陈默却被电磁网禁锢。千钧一发之际，隧道顶部突然坍塌，蒙面人如黑影坠入战局。他双持反曲刃划出银弧，五名清道夫成员的脖颈同时喷出血线——伤口精准避开机械义体，只切断生物组织。
“夜枭？！”刀疤脸的机械眼疯狂闪烁，“你早该死在北极圈任务！”
蒙面人扯下面罩，露出半张布满电路纹路的脸：“系统复活了我137次，每次都比前一次少一点人性。”他指向自己太阳穴的乌鸦烙印，“而你们，连复活的价值都没有。”
夜枭的刃尖挑开刀疤脸的头皮，露出镶嵌在颅骨上的数据芯片：“看看你的‘自由意志’。”芯片表面刻着细小的编号：CZ-1024-7。
“不可能……”刀疤脸颤抖着摸向脑后，“我明明保留了记忆！”
“记忆是最高明的谎言，”夜枭捏碎芯片，“上周你‘亲手’杀死的侦察队长，其实是你的克隆体。”
林雨欣突然呕吐——她的终端自动播放了一段数据：三天前刀疤脸在睡眠舱被提取DNA，培养槽中正浮着他的复制体。而真正的他此刻瞳孔扩散，机械义眼还在重复播放虚假记忆。
隧道深处传来数据塔重启的轰鸣。夜枭将电磁脉冲炸弹塞进陈默手中：“我来引开追兵。”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皮下跳动的数据流——这是过载的代价。
“为什么帮我们？”林雨欣嘶声问。
夜枭指了指陈默焦黑的战术接口：“他和我一样，是被选中的‘火种’。”说罢纵身跃入黑暗，很快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陈默握紧炸弹，乌鸦烙印在掌心发烫。地图显示前方三百米就是安全区，但防护罩外站着二十个戴白骨面具的身影——他们有着和刀疤脸一模一样的脸。安全区防护罩在等离子炮的轰击下泛起涟漪，二十个刀疤脸的克隆体同时咧嘴狞笑。他们的机械义眼同步闪烁，动作精确如镜像——举枪、瞄准、扣动扳机的节奏完全一致。陈默的视网膜上跳出弹道预测线，密密麻麻的红线交织成死亡蛛网。
“带她走！”陈默将林雨欣推向通风管道，反手甩出EMP炸弹。蓝光炸裂的瞬间，克隆体们的机械义肢集体瘫痪，但血肉部分仍在冲锋。最前方的克隆体被他一枪爆头，脑浆中迸出的却是数据芯片。
“他们不是生物……”林雨欣的终端扫描出恐怖真相，“是裹着人皮的战斗AI！”
地下传来地震般的轰鸣，黑市废墟中升起百米高的怪物——缝合巨像。它由数万具玩家尸体拼凑而成，左臂是二十台链锯剑组成的绞肉机，右臂是由数据塔残骸重塑的激光炮，胸腔内跳动的核心赫然是夜枭的半截身躯。
“个体编号CZ-1024，你被判定为逆熵变量。”巨像发出夜枭的声音，却带着机械的冰冷，“予以清除。”
陈默在弹雨中穿梭，发现弹孔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数据流——过载模式正将他同步数据化。他跃上巨像手臂，踩着链锯剑的锯齿突进，每一步都带起飞溅的金属碎屑。
巨像核心开启的瞬间，陈默被吸入数据洪流。这里没有重力，没有方向，只有无数个自己的战斗影像在循环播放。夜枭的残影漂浮在虚空：“你也是火种，注定要成为新世界的养料。”
“去你妈的注定！”陈默的怒吼引发数据海啸。他撕开自己的战术接口，过载产生的数据黑洞开始吞噬洪流。夜枭的残影在消逝前微笑：“这才像话……”
现实世界中，巨像核心轰然炸裂。陈默从百米高空坠落，被林雨欣用电磁网接住。他的皮肤下数据纹路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分解成字节。
林雨欣将病毒程序插入黑市主控台，全息屏幕上跳出燃烧的乌鸦图腾。整座地下巢穴开始自毁，承重柱接连爆炸，数据商贩们尖叫着化为灰烬。那些刻着乌鸦烙印的玩家突然僵直，烙印裂开，钻出机械蜘蛛自爆装置。
“快走！”陈默扛起虚弱的林雨欣冲向出口。身后升起蘑菇云，高温气浪烧焦了他的发梢。当他们冲出地铁站时，清晨的阳光正刺破云层，而身后的大地塌陷成千米深渊。
安全区内，全球排行榜突然刷新。陈默的ID“默神”旁多出血红标识【逆熵者】，而榜单前十名中，五个名字同时变灰——他们早在三天前就被确认死亡。
“收割从未停止，”林雨欣指着云层中隐现的金属环，“那才是真正的黑市。”
同步轨道上，由卫星拼接的巨型乌鸦正缓缓睁开电子眼。
陈默给新武器装上最后一枚热能弹匣，乌鸦烙印在他掌心灼烧出青烟：“该去天上放烟花了。”
